直到眾人深入腹地後,劍塚中才分出了好幾條岔路可以走,不少在隊伍最後的弟子們都擠了過來,各自分散開去找尋屬於自己的佩劍。 曲清悠也不例外,她身後跟著幾個跟她很是要好的女弟子,一小隊人浩浩蕩蕩地朝著最右邊的小路走了過去。 在靠近文素和曲清染身邊的時候,落在後麵的一個玉英女弟子看了二人一眼,那極其鄙視的眼神讓文素根本無法忽略。 本以為她拋完“媚眼”就走,誰知道這名女弟子當著她的麵就壓低了聲音開始冷嘲熱諷得刺道:“哼!虧得悠兒這個做姐姐的日日都在關心妹妹,卻不曾想關心的是一匹白眼狼兒,都巴結上彆派的親傳弟子,連親人都可以不顧了。” 她說完,抬腿就走,整個過程極儘裝逼之能事。 文素想了半天都沒能把這個姑娘和劇情中的任何一個重要npc對上號,那就隻能說,在任何裡,總有那麼幾個作死小能手,其作用就是為了磨煉主角的意誌和推進故事的發展。 曲清染聽了那話立刻眉頭緊皺,但她不高興的原因卻不是這名女弟子對她亂潑臟水,而是剛剛那充滿嘲諷的眼神也從文素身上掃了過去。 這就有些不能忍了! 話說曲清悠是怎麼交的朋友?居然還有像瘋狗一樣的蠢貨,逮誰咬誰。 曲清染有些控製不住想要上前理論,叫文素一把扯住了手臂朝著最左邊的小道上走去。 “你跟她一般見識作甚?沒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文素的語氣很平常,聲音不大不小。可由於整個劍塚中每個人說話的聲音都是極低,倒顯得她這一句話的分貝聽起來特彆大聲了。 剛剛的事情其實壓根兒就沒引起什麼人注意,再加上文素又是師叔輩的身份,所以即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但也不約而同的選擇視而不見了。 就在文素說完這句話後,右邊小道傳來一些淩亂的腳步聲和幾個女子氣急敗壞的低語聲。由於隔著太多的武器架完全看不見情況,但大概也能猜到什麼。以曲清悠的個性,她是絕不可能和人在公共場合爭執起來的,哪怕是她身邊跟班也不行。 曲清染也聽到了另一邊的動靜,她勾起嘴角,拉著文素繼續往左邊小路上拐,伸出手朝著文素豎起了大拇指,輕輕笑道:“乾得好。” 文素得了誇讚,也心情很好的哼了一聲:“她這麼希望我們仗勢欺人,不滿足下她的心願可如何是好?” “瞧你這焉壞焉壞的模樣,看來晁悅掌門可是後繼有人了。” 兩人壞笑著把這一段插曲當成笑話一掠而過,卻不曾想另一邊的曲清悠在安撫住身邊的人後繼而也皺起了眉頭。 明明跟她才是親姐妹的不是麼?怎麼那兩人也是這麼多年沒見了,為何感情還是那般的好?這是為什麼…… 這廂,文素站在一座落兵台前,彎下腰欣賞著劍架上的一柄長劍,這柄長劍不光在劍鞘上有著漂亮的銀杏葉裝飾,就連劍柄上也有,整把劍光是看起來就充滿了文人騷客的氣息。 “話說回來,你怎麼還和人結怨了?” 雖然剛剛的事情不足憂慮,可文素還是有些擔心,都說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輿論的力量古今中外都是難以抵禦的,之前劇情翻車翻成那樣,她不得不憂心起曲清染現在的處境。 “哪兒是結怨呐?那就是個自說自話、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曲清染也拿起一對彎刀在手中邊比劃著,一邊回答文素的問題。 “就她一個人這樣?” “可能不止,整個玉英上下有腦子的人還是比較多的,但更多的人喜歡明哲保身。也許和姐姐處的好的人群裡有那麼幾個吧?就獨那個妹子表現的敵意最為明顯。” 曲清染毫不在意的告訴文素自己和曲清悠之間的真實情況,確實隻比形同路人好上那麼一點點而已了。 “無妨,反正你又沒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過不了多久大家都要下山去了,過個幾年回來慶祝還來不及,誰還管這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小女生情懷?” 想到曲清染選擇疏遠曲清悠,以及她和卿子燁、柏未央之間發生的事情。文素多少還是有些歉疚感的,哪怕她再怎麼不願意承認,她也算是間接造成這些事端的誘因之一。 “嘻~我可從來沒擔心過,就像你說的,有什麼好煩神?走,去裡麵再看看吧。” 曲清染放下手裡的彎刀,決定拉著文素好好去挑一把防身的武器,這可關乎她日後的身家性命,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都以後再說吧。 二人也不知道挑選了多久,整個劍塚大的就像一座迷宮。左拐右拐之後,文素二人竟是直接在劍塚裡迷路了,她們繞了好幾圈,隻覺得越走越遠,連返回原地都做不到。 “說真的,我還是挺佩服碧玉派的弟子們的,這得要多好的方向感才能在這裡麵走動而不至於迷失方向?” “是啊~這麼大的地方,還九曲十八彎的,幸好我不是碧玉派的人。” 已經走累的兩人索性席地而坐,從靠近手邊的劍架上拿起一把把武器比劃著。怪不得碧玉派大開劍塚,搞得如此聲勢浩大。這麼多武器,每個人都按照這種挑法,選上三天三夜都是有可能的啊! 曲清染小心的放下手裡的長劍,背靠著落兵台,看著琳琅滿目的十八般武器,有些好奇地問道:“素素,為什麼雨掌門會把往年的兵器全部都收藏起來?按照這種收藏速度,再過個幾百年,這個劍塚還放得下麼?” 文素屈著膝蓋,也托腮回應道:“唔~其實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吧。雖然我也不懂雨掌門的意圖。可是你想,就和一般人喜歡玉石,喜歡古董一樣,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那是肯定怎麼樣都不舍得丟棄的吧?再說了……” 文素說到一半,從身旁取過一柄長刀挽了個花,刀身寒光內斂,映出了她那雙波瀾不驚的桃花眼,看起來分外的帥氣逼人。 “就比如這把刀,它今兒看不上你,也同樣看不上我。外麵那群人裡估計也沒有一個它喜歡的主人,可沒準在幾百年後,它就被誰拿走了也說不定呢?” “有道理,總有一天會遇到正確的那個人,總比丟了要好。” 曲清染從文素手裡接過那柄長刀,食指並中指在刀身上輕輕一抹,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她複又看向文素,搖了搖手裡的長刀,問她:“素素,你說我這次真能挑中屬於我的兵器嗎?” “一定可以的。再說了,你不是還有我嗎?” 其實文素更想說的是,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那把鳳梧就是你的武器了。隻是不知道這個“被搶奪”的過程會不會太過慘烈? “你陪我挑?那你呢?” “師父她給我開後門了,你還怕我空手而歸不成?” “晁悅掌門連這都給你準備好了?!” 曲清染確實很驚訝,但是轉念一想以晁悅那脾性會這麼護著文素她又覺得很是理所應當。要不是因為一派掌門不得擅自離開昆侖山仙界,估摸著她老人家都會一路跟著文素幫她清場鋪路到底。 這樣的護短師父,也請給她來一打! “也難怪了,可憐天下父母心。晁悅掌門疼寵了你這麼多年,哪怕換做是我,我也會怕你在路上被人欺負,怕你冷了,怕你熱了,怕你遇到什麼危險了。” “你還真彆說,這麼多年下來,我都快被師父寵壞了…” 文素感慨著,每次想到晁悅的時候,她其實都很抗拒去想入世修行的事情。隻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她便越發的愧疚了。 看著文素隻顧低著頭不說話,曲清染也沒吭聲打擾她,索性就坐著再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