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了一眼寂殊寒,寂殊寒已經毫不猶豫地帶人繼續往前跑路了,那鎮定的模樣看似從容自若,但荀翊卻看得出來,在他緊皺的眉頭下,是怎樣一顆焦慮的心情。
兩人帶著曲清染一路順著之前規劃好的逃跑路線向城主府的方向前進,為了避免在歸途中就被人追擊到,寂殊寒特意準備了一條和城主府反方向的路線,隻是需要繞上一大圈才能回到城主府而已。本以為這樣的疲兵政策可以造成混淆視聽的效果,然而事與願違,沒過多久寂殊寒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事實上,這種不對勁來的太過明顯,連荀翊都感受的非常直觀。他們逃離將軍府的速度很快,儘管那個時候將軍府裡已經備齊人馬整裝待發,但那個時候並沒有人看見他們的逃跑方向,即便他們分散人馬,分成好幾波來追蹤他們,那也要花上一點時間和功夫四處搜索他們才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幾乎是拐個彎就被人發現了藏身之處,好似甕中捉鱉手到擒來一樣的簡單。
一次兩次還能當做是運氣不好,三次四次之後就明顯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哪怕寂殊寒和荀翊的功夫再不錯,但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人海戰術是最消耗體力的一個法子了,再加上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曲清染要保護,雖然他們每一次都能成功突圍而出,但是對於荀翊他們而言,損耗也不小。
當荀翊三人又一次被人圍追堵截之後,他們連最後的一包*都用儘了,寂殊寒跑了幾步,果斷帶著荀翊翻進了某個大戶人家的花園裡,那花園中鬱鬱蔥蔥開滿了花香濃鬱的九裡香,荀翊幾乎是一進去就打了好幾個噴嚏,皺著眉就想躲開,卻被寂殊寒拖著藏進了花園裡的假山從中。
“在外麵守著,我幫染染檢查,你等我一下。”
寂殊寒說著,抱著人閃身藏進假山,他迅速將曲清染平放在草地上,伸手就去解她身上的衣物。
外麵的荀翊又不蠢,幾乎是聽了這句話後就立刻秒懂了寂殊寒的意思。
這明顯就是螭離埋下的另一個手筆了,為了能抓捕到他們,螭離除了安排滴水不漏的保安工作,還在他們這裡做了手腳。而那些人之所以能這樣準確的找到他們的藏身點,肯定是因為他們帶著什麼可供人追蹤的源頭在身上。而他自己和寂殊寒都是在城主府裡換的裝備,是絕對不可能被人做了手腳的,隻有曲清染是從將軍府裡帶出來的,螭離要想追蹤他們,引子就隻可能是放在了曲清染身上。
曲清染因為受傷生病的緣故,身上本身就沒有帶什麼多餘的飾品在,烏溜溜的青絲散了一地,就連穿著的衣服也是簡單透氣的一件白紗裙而已,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得明白的那種。
沒有飾品,那就隻剩下穿著的衣服了。
寂殊寒很快脫下了她的一件外衫丟給荀翊,說道:“快檢查一下,染染身上這件衣服是不是有什麼可以讓人追蹤的引子在!”
荀翊立刻接過那件外衫,仔細查看起來,白色的外衫上還有未散儘的餘溫在,少女身體的馨香和濃鬱的藥香從衣服上傳出,荀翊先是用手指搓了搓衣角,又放在鼻尖細細聞了聞,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咬破自己的手指,血珠從指尖沁出,被他抹在了衣服上,被血色沾染的衣角很快散發出另一種味道來,但這個味道很淡,淡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要是彆人可能就被忽悠過去了,但如今這個人是荀翊,這個香氣便無所遁形,幾乎是這個味道剛剛散出,他便立刻得出了相應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