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死井下麵在被抽乾了水後,三個人毫不猶豫地玩起了“跳井”,文素一落到地麵就差點滑了一跤,抬起腳一看,那黑黑黃黃也不知道是淤泥還是什麼的玩意兒沾了一鞋底,她的額角耐不住的狠狠抽動了兩下。
難聞的氣味充斥在地道裡,讓人忍不住懷疑是有多少人曾在這口井上當茅廁方便過,觸目所及之處都是一片泥濘的環境,淤泥遍地,石壁上也長滿了青苔,雖然看著像人工做成的暗道,但從這淤泥的厚度來看,至少上百年沒人走過這條路了。
“你上一次走這個地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怎麼也不叫人清理清理?虧你受得住。”
“就是開挖的那天走過罷了,誰知道我居然有一天還能用的上它?阿荀都沒你這麼矯情,是吧阿荀?阿荀?”
“彆跟我說話,臭!”
“……”
沉默乘以三的尷尬彌漫在周圍。
文素死死的憋住氣,心底默默地抱住了委屈的自己,果然不是主角係列的人物,連逃命的路線都這麼low,要不是她對寂殊寒的人品還算有點理解,她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的了。
真是太特麼坑爹了!!
從十裡坡的地道裡爬出來後,文素第一時間拉著荀翊先去呼吸兩口新鮮空氣,撫摸著劇烈起伏的胸口,她第一次覺得樹葉和泥土的味道原來是這麼清新可人。
抬頭看了一眼依舊五光十色的滄堺城,和她們眼下的距離並不算遙遠,說起來明明那口井就在滄堺城的邊緣,可是從進去到出來,文素感覺仿佛走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大概是她快被憋死了吧?
“快走吧,寂殊寒在叫我們了。”
荀翊牽過文素的手,兩人朝著寂殊寒的方向走去,他們不再回頭去看這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城市,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應該是文素最後一次看見滄堺城的機會。
出了滿是惡臭的地道後,在趕往鏡湖山莊的路上,文素終於找到機會詢問曲清染的情況,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曲清染的現狀似乎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好。
寂殊寒把曲清染藏在了鏡湖山莊,人身安全倒是暫時得到了保證,可是最大的隱患卻依舊沒有解決,曲清染的傷勢恢複程度並不樂觀,螭離大肆搜刮的藥草雖然有效的遏製了曲清染的妖毒蔓延,可到底沒有祛除乾淨,於是在寂殊寒把人帶回來的當晚,她就險些因為妖毒反噬而要了半條小命。
而寂殊寒之所謂冒險回城,一方麵是為了接他們兩人出城,另一方麵就是回城主府裡取藥,好歹也是穩坐了滄堺城城主幾百年的第一把交椅,手裡怎麼可能沒點壓箱底的好貨,這些珍貴到百年一見的丹藥,就算不能徹底拔除妖毒,但起碼也能起到壓製妖毒肆虐的作用。
從頭至尾的敘述中,寂殊寒竟是半點沒提過他為曲清染做的那些犧牲,比如用修為暫時遏製曲清染因妖毒而痛苦的事情,可即便他不提,文素和荀翊也不是瞎子,都看得分明的很。
雖然寂殊寒換了一身乾淨的黑色勁裝,但明顯沒有仔細梳洗過,長發淩亂,衣衫上也有明顯的皺褶,顯然是自己手忙腳亂臨時打理的,他的氣色也不太好,有些氣血兩虧之狀,兩相交疊,便看起來就有些狼狽了,這對於一個習慣了貴公子做派的人來說,無疑是不可能忍受得了的,但眼下的一切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能把寂殊寒逼成這般模樣的人,除了曲清染不做第二他想。
文素不由得在心底高聲呐喊了一句——
如果這都不算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