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親娘,也不是一麵都不曾見過的親爹,那隻剩下一個了塵是最後的答案了。
“……可,可她怎麼可能會……”
了塵下意識得就想反駁,哪怕曲清染的分析很有道理。
見了塵一副“是誰都可能,就是不可能是我”的態度,曲清染都快給他跪下了。
“這世間沒有是什麼不可能的吧?也許…也許人家妹子就是對你因愛生恨什麼的,也是有可能的……吧?”
最後一個“吧”字,是因為曲清染覺得自己根本扯不下去了,這理由她自己聽著都有幾分牽強。
一旁的曲清悠秉著“一定要和曲清染唱反調”的處事原則,即使曲清染的分析的結論十分合情合理,她還是故作不解的反駁道:“染兒說的是,可蘇姑娘的執念之人不該是生前想見卻沒有見到的才更合理些麼?正因為活著的時候沒能見麵,才會在死後變得更加執著,了塵師父畢竟曾和蘇姑娘……有過一段緣分,兩人分開的時間也並不是很長,於情於理,似乎都談不上什麼執念才是啊。”
曲清悠的理論也正是了塵的顧慮,他和蘇梨的緣分是他親手斬斷的,硬要說起來,蘇梨恨他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想見他?除非真的是曲清染說的因愛生恨,但這種說法也確實勉強了些,要知道蘇梨付出的可是魂飛魄散的代價,如果是因愛生恨,那蘇梨得是有多恨他才會願意以命相抵也要執著到見他一麵?
“這也隻是我的推論而已,所以你真心沒必要想法子拚命堵我後路,就是我判斷錯了,大不了從頭再來唄,而且我實在判斷不出還有誰才能算得上是蘇姑娘的執念了。”
曲清染一點兒也不怵曲清悠的“挑釁”,她跟她當場唱反調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兒了,總結出來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彆把曲清悠的反駁當一回事就行。
曲清染捏著那張寫了了塵名字的白紙晃了晃,目光認真得看著了塵道:“了塵師父,先不論‘蘇姑娘的執念是你’這個可能性合不合理,她如今魂體已經瀕臨潰散,如果還想拯救她,我們就不該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不是嗎?”
這番話是曲清染的真心話,此時此刻的她根本不想和曲清悠一比智商的高低,她隻是想為那個可憐的女孩多爭取一些可能。
大抵是曲清染最後一句話說動了了塵,猶豫了半天的他終於點點頭,曲清染也終於鬆了一口氣,這讓一直站在門口全程觀看的寂殊寒心疼到不行。他猛地衝進來勒住了塵的脖子就往外走,那粗魯的勁兒,仿佛不是在拖著一個人,而是拖著一口貨箱。
“我說你們怎麼就這麼麻煩?合不合理,可不可能,去一試便知,需要考慮這麼久嗎?簡直不知所謂!”
寂殊寒說罷,腳尖輕點,抓著人就往城西的方向飛去。
一屋子的人被寂殊寒風風火火的動作給驚住了,還是荀翊第一個反應過來,往外衝的時候順手拖住了文素,文素在轉身的瞬間又拉上了曲清染,三個人不由分說得追了上去,連大門都不走了,直接翻牆。
當文素一路奔到四合院裡,剛轉進院落中見到的便是了塵強忍著淚意跪在了蘇梨的魂魄跟前,他伸出手想要撫摸蘇梨愈發變得透明的臉,卻發現自己的手指隻能穿過她的魂魄,他立刻驚嚇般得縮回了手,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曾經海誓山盟的戀人,再見之時不但已經物是人非,更是黃泉碧落,更甚至可能連來生都不再擁有,何其可悲?何其可歎?蘇梨那蒼白的神色和掩蓋不住的虛弱,都昭示著這個女孩即將麵臨魂體消散的悲慘結局。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