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祁把玩著手裡的夜明珠,明珠柔和的光芒卻照得他的臉慘淡的像一隻剛死不久的惡鬼,聽完了下屬的彙報後,他驀的咧嘴一笑。
“哦?被關起來了?”
“是!”
話音剛落,殷祁頓時把手裡的明珠給捏成了粉末,水鏡對麵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隻能聽到殷祁陰森森的聲線從水鏡裡傳出。
“嘖,這兩個小鬼,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水鏡的對麵,殷祁在黑暗中把手一揚,夜明珠的粉末悉數落在了地攤上,他拍了拍手心裡殘餘的粉末,一邊對著水鏡對麵的人吩咐道:“也罷,你繼續守在那裡,一找到機會就去把那二人給放出來。”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聲音裡似乎帶上了幾分笑意。
“順便替本尊帶句話過去——倘若再不動手,本座就給他們送兩條胳膊過去,敢借故拖延,就再送兩條腿過去,反正於本尊而言,隻要留著坎水一條命足矣。”
至於其他的部分,說不定還能給他們當成禮物送過去?
“是!尊上!”
被妖族附體的外門弟子抱拳領命,原本應該立刻退下的他此時卻沒有即刻離開,而是猶豫著繼續跪著,也不挪腳步,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尊上……”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分明就是有話要說。
“還有何事?”
殷祁瞟了一記冷眼過去。
這是誰家的人?到底會不會說話?!
這輕飄飄的一眼看得那人整個一透心涼,心飛揚,忙不迭的字正腔圓道:“屬下還有一事要稟告,那男弟子瞞著眾人回歸懸圃後,和那懸圃派的掌門關在大殿裡說了幾個時辰的話,因著大殿四周都有十分強力的結界保護,屬下未能得知他們全部的談話內容。包括這次也是,八派的人陸續離開後,大殿裡很快起了爭執,而後又被結界籠罩,待屬下進去時,那二人已經被懸圃派掌門給發落了。”
言下之意就是有兩段空白他現在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口氣把要交代的事情說完後,被妖族附體的外門弟子咽了咽口水。
“不知尊上……可還有其他什麼吩咐?”
水鏡對麵的殷祁幽幽一歎:“是麼?”
黑暗中,他的眼眸亮的驚人,撐著下巴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直過了好一會兒後,殷祁這才擺了擺手,道:“行了,你不必理會這些,隻管看好那兩個蠢貨即可,必要的時候,可出手幫他們一把。”
“屬下遵命!”
重新接到命令的妖族立刻領命退下。
妖界,滄堺城
在水鏡關閉後,殷祁重新又躺回到搖椅上,他閉著眼假寐的這會兒功夫裡,融嶽已經為他把屋子裡剛剛撒了滿地的粉末都清理的乾乾淨淨。
侍候在一側的融嶽望著自家主人從容不迫的神色,斟酌再三後,終於小心的開口問道:“尊上,當真不用隱族去套出他們都說些了什麼內容嗎?”
話一出口,搖椅原本輕微的搖晃聲驀然間停止了。
融嶽心口一沉,立刻跪到在地,整個人像壁虎似的趴伏在地麵上,誠懇的說道:“是屬下僭越了。”
在這聲認錯過後,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融嶽的額頭上也漸漸滴下一滴緊張的汗水來,他重新聽到了搖椅輕輕搖晃的聲音,剛想鬆一口氣,殷祁開口了。
“融嶽啊。”
的一聲召喚,讓融嶽原本放回胸膛的心臟頓時又提了起來。
“屬下在。”
“如果換做是你,有一個至親至愛之人的性命被本座握在手心裡,你會怎麼做?”
殷祁的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來他是在調侃還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