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內想轉行(上)(2 / 2)

隻是這些歪門邪道的小心思在絕對實力麵前,都是假把式。

他扯了扯嘴角:“傅兄自便。”

傅希言不等其他人開口,抬手,拉弦,瞄準,放——彈珠如離弦之箭,精準地射入楚少陽箭頭造成的孔內,如一顆釘子,牢牢地釘在箭靶上。

“好!”

朱宇達帶頭鼓掌,其餘傅黨雖有些勉強,卻也跟著喝彩,氣氛頓時活絡起來,絲毫不比楚少陽剛才射箭之後差。

楚黨諸人:“……”怪不得拔掉少陽的箭,這是為了找個洞|眼好插|進去吧!

他們頻頻對楚少陽使眼色,希望他拍案而起,怒懟這種投機取巧的無恥行為!

楚少陽淡定而自信。隻是平了第一局,還有他做主的第二局呢。

他微笑:“該輪到我出題了。”

傅希言乖巧點頭:“請。”

楚少陽遙指遠處一溜矮牆:“不如就以牆上的螞蟻為靶。”

傅希言想過他會刁難自己,沒想到會這麼刁難自己。那牆離此地半裡左右,僅射程已非常人能及,還要射中一隻攀爬的螞蟻,難度可想而知,看來第二局完全沒有僥幸的可能。

在場不少的鍛骨期高手捫心自問,有這臂力也沒有這份眼力。

楚少陽挽弓,弓繃至極處,似要攔腰而斷,忽地,箭矢飛射而出,瞬息間,釘在那牆上。

楚黨見他一臉自信,忙說:“不如一起去看看。”

一群人鬨哄哄地擁著楚少陽和傅希言過去,隻見那箭頭已沒入牆中,楚少陽將箭拔下,才看到箭頭尖尖處,粘著螞蟻的半截身子。

楚黨紛紛大聲驚歎:

“好,英雄出少年!”

“這何止是百步穿楊,簡直出神入化!”

“不愧是楚將軍的侄子,果然將門虎子!”

說著說著,眾人目光齊齊轉向另一位將軍之侄。

傅希言很坦然。

一個成熟的混子,要遵循“一個堅持”“兩個決不”:堅持龍卷風卷我我也不卷;決不受資本家PUA;決不被歪風邪氣牽著鼻子走。

他真誠地望著楚少陽,遺憾地說:“我生來慈悲為懷。因掃地會傷螻蟻命,我從不掃地,更不要說用箭頭戳它們。當然,仁慈是我個人美德,我絕不會因此而綁架他人。楚兄身手不凡,令人佩服,這局我認輸。”

楚少陽笑容掛不住了。換個瘦子這樣陰陽怪氣也就算了,傅希言的身材,一看就不是吃素的,也好意思說仁慈?還慈悲為懷不掃地,根本是吃吃睡睡不勞動吧!

傅希言張著一對烏溜溜的黑眼珠,微笑著說:“我們繼續下一場吧。”

楚少陽皮笑肉不笑地說:“願聞其詳。”來!來!來!讓老子看看有什麼是你做得到你爹我做不到的!

傅希言說:“不急不急,讓我想想。”他朝朱宇達招手。

朱宇達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梨給他。

傅希言似乎想要啃梨,扭頭看楚少陽,突然眼神一定:“楚兄,你這烏紗帽是新製的吧,怎麼多了個……”

烏紗帽乃統一規格,統一定製,怎會有多了少了?

“什麼?”楚少陽見傅希言探頭探腦地往自己的頭頂看,腦袋下意識地低了低,然後——帽子上就多了顆梨。

傅希言笑眯眯地說:“第三道題,就以楚兄頭上的這顆梨為靶吧。”楚少果然還是賤人遇得少。像他這樣從小遭遇——上課起立被抽椅子,上體育課被頂膝蓋窩,被拍左肩人在右邊……就絕不會上這種狗當。

楚少陽身體一僵,強笑道:“傅兄莫不是在開玩笑?”

他嘴裡說著,腦袋卻一刻不停地設想起如何射中自己頭頂的梨。正常拉弓是不行的,箭不會回頭;若是反向拉,北周弓太大,靠根本拉不開;除非一隻腳向前踩著弦,一隻腳後退調整角度,一隻手拉弓,一隻手……他光是想象畫麵,整個人就要裂開了!

對方卑鄙無恥!他豈能被牽著鼻子走!

他伸手想將梨拿下來,被傅希言牢牢地抓住。傅希言眨巴著眼睛,似無辜,更似無恥地說:“說好的我出題一三,你二,怎可言而無信呢?”

“既是比武,自當以武為上,豈可利用這些下三濫的伎倆!”楚少陽顯然是氣得狠了,講話也不客氣起來。

傅希言笑道:“我怎麼記得你當時說的是切磋切磋?切磋嘛,文鬥武鬥智鬥……都可以鬥一鬥的嘛。”

楚少陽盯著他,緩緩扯出一個笑容:“傅兄所言甚是。”

一直在旁邊使眼色使出鬥雞眼的楚黨頓時有些著急:“少陽,你千萬不要……”

傅希言快樂地打斷他們:“楚兄這是要認輸?”

楚黨堅持著“不要不要你不要”的背景音輸出。

楚少陽說:“即便我做不到,難道傅兄就做得到嗎?”

“既然楚兄認輸,那就輪到我了。”傅希言一手拿著彈弓,一手去拿梨,卻被楚少陽避開。

楚少陽頂著一顆梨,麵無表情地說:“第三題的梨,不應該就在我的頭頂上嗎?”

傅希言緩緩縮回手:“咦?楚兄的意思是?”

他猛然拿起彈弓瞄準,楚少陽仿佛能預知般的,猛然躍起,如大鵬展翅,一下子飛過他與眾人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