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人想挖坑(中)(2 / 2)

他走的是直線,小廝能在半道上截住他,就說明這番話是三皇子事先交代好,特意在這兒等著的。

不由一聲歎息。

《聊齋》裡倒黴的大多是窮書生,偏這裡的大小妖怪忒不講究,連他這樣的富貴胖紙都忽悠。

*

小廝回到三皇子的營帳,三皇子已經回來了,正坐著處理信件。

見小廝進來,他放下手中的信,問道:“陳先生辛苦。他表現如何?”

陳貽本為三皇子府謀士,為免引人注目而假扮仆從,聞言,立刻直起腰,流露出自信飛揚的神采:“我說殿下有幾句推心置腹的話,他便作出了恭順的樣子。不過依我看,隻是裝模作樣罷了。”

此時的三皇子已然卸下傅希言所見的溫和,冷聲道:“這便是勳貴了,即便一個小小庶子,也敢陽奉陰違。”

陳貽道:“後來我說了營地管理鬆散,他看著有些吃驚。看來,傅家的確沒有安插太多的人手進錦衣衛。即便安排了,也不歸他管。”

“傅希言其人,欺軟怕硬,遇事則避,想來傅軒也清楚他不能成事。”

“那殿下為何看好他?”

三皇子笑了笑:“壞事的時候,總要有一根攪屎棍。”

而此時,被認為是攪屎棍的傅希言正在認真地攪屎。

公主逃跑時,帶著兩個宮女,就是總共三個人,那他這邊的人手也不能太少,起碼二對一,那就是六個起步。除楚光派來一名叫張大山的通訊衛士外,他又選了忠心、耿耿倆兄弟,正待再挑,楚光心腹跑來了。

心腹說:“指揮使說了,此行意在暗訪,要低調,不能暴露身份,你發現行蹤後,不必打草驚蛇,通知楚萬戶,他自會接應。”

傅希言懂了,就是他負責插眼探視野,楚少陽負責打怪拿人頭。

行吧。

傅希言乖巧地應聲:“知道了。”

心腹語重心長地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指揮使的拳拳愛護之心,望你能體諒。”

傅希言微笑著點頭,等人一轉身,笑容立馬垮塌,翻了個大白眼。

周耿耿等他走遠,啐了口口水:“把人當猴子耍呢!撿柴、生火、洗碗也能說是拳拳愛護,這麼好的事怎麼沒見他搶著乾呢?”

周忠心沒說話,但陰沉的臉色顯示出內心並不爽快。

周耿耿又說:“也就小公子堅忍,不然誰還留在這裡受氣!”

傅希言點點頭,突然麵色微變,遲疑道:“你剛剛說什麼?”

周耿耿愣了下,將剛才的話惟妙惟肖地重複了一遍。

傅希言皺著眉頭。不知道是不是多心,老叔交代他彆離開集體擅自行動,楚光卻好像有意地把他往營外攆?照這條思路回想,當初楚少陽給他派一堆亂七八糟的活,很像現代職場逼人自動離職的手段。

楚光派來的張大山放好了鴿舍,跑過來,不識趣地嘀咕:“傅衛士怎麼還在這兒坐著?難道不知道救人如救火嗎?”

傅希言看著他,突然生出撂挑子的衝動,但很快被理智遏製。楚光暫且不說,就連他先前視為救命稻草的三皇子也不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目前根本沒有衝動的資本。

他拉住張口欲言的周忠心: “日頭曬,有些頭暈。現在好多了,出發吧。”

營地被派出去近一半人手,除三皇子、楚光等權貴所在依舊護衛森嚴,外圍顯得有些空蕩。傅希言躍馬而上,便有些顯眼。

剛剛一起吹過牛的同僚便過來八卦。

傅希言歎氣:“楚百戶和指揮使鬥氣,離營出走,托我去找找。”

同僚得到答案,滿足地走了。

張大山瞪了傅希言一眼,出營之後,立刻質問:“你怎可胡言誣陷楚百戶?”

傅希言無所謂地笑笑:“事急從權,我一時也想不出其他理由。沒關係,等楚兄立功回來,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其實以營地目前的狀況,公主失蹤也瞞不了多久。

張大山還是黑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傅希言和周家兩兄弟樂得不搭理他。

此去裴介鎮,要橫渡黃河,傅希言已在出發前看好地圖。最近的是茅津渡,趕路需半個時辰,隻是,他為什麼要走近路呢?等楚少陽在前方大戰三百回合,奠定勝局,他再慢悠悠地上去混個助攻不美麼?

於是改道太陽橋。

張大山又想嗶嗶,傅希言建議:“要不你坐船,我留下來看馬?”

張大山看看胯|下健美的駿馬,一時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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