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前世的訣彆(下)(1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3933 字 3個月前

邀演的對象是上級的上級的上級……那不管劇情轉折多麼生硬,他也隻能硬著頭皮接戲。一番感激涕零後,傅希言在都察院眾人的“押送”下,回到了永豐伯府。

傅輔也剛回到家中不久,聽說他後腳就跟著回來,立馬跑來找他:“為何這麼快就回來了?史維良說了什麼?”

傅希言打了個哈欠,喊了聲:“小樟。”

小樟現身。

“幫我看看小桑,有什麼需要再來回我。”傅希言道。

小樟說:“我奉命保護傅公子。”

傅希言揮手趕他:“這是我家,有什麼事我爹替我擋著呢。你累了一天,也去休息吧。我就在房間裡睡覺,哪也不去。”

小樟還想說什麼,傅希言已經拉著傅輔進了房間,反手關上了門。

傅輔眉頭一皺:“出什麼事了?”

傅希言小聲說:“陳文駒的屍體被金吾衛打撈上來了。”

傅輔還沒得到消息:“誰殺的?”

傅希言指了指自己。

傅輔驚訝地挑高眉毛:“那你怎麼……”

傅希言湊到傅輔的耳邊,極小聲地說:“我吸乾了他的真氣。”

傅輔心下一沉,立刻意識到了問題所在:“看得出來嗎?”

“很明顯。”傅希言比了比臉,“老了幾十歲。”

傅輔說:“怪不得你不承認。好,你等著,我派人去打探消息。反正你昨天遇到這種事,我做父親的,打聽一下很正常。”

傅希言說:“右都禦史今天差點要人拿下我。”

“又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左都禦史一聽說陳文駒找到了,就把話改了,放我回家來了。”

傅輔冷笑一聲。他雖然上個月才在建宏帝的運作下,補了個兵部侍郎的缺,但身為永豐伯,對官場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也是了如指掌。

“這是怕陳文駒逃了,陛下雷霆大怒,要找個替罪羊。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聽說都察院都被炸了?還有裴元瑾今天一大早……”

外麵傳來門房由遠而近的呼喚:“伯爺,伯爺!”

傅輔從裡麵拉開門。

門房道:“金吾衛和刑部的人找上門來了。”

傅輔皺眉:“怎麼又來了?還有完沒完了?”

門房道:“他們是來找裴公子的。”

傅希言從裡麵探出頭:“找他乾什麼?”

傅輔歎了口氣道:“今天早上,城門未開,裴元瑾直接翻城牆進來的。”

傅希言:“……”如果沒記錯,那城牆差不多三丈半高,拿繩子都得爬半天。

“不僅如此,他還挑了自己在鎬京的雷部分部,打發所有人出來找你。所以,他是為你翻牆回來的。”雖然不喜歡與江湖人走太近,但子債父償,傅輔甩袖,“罷了,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傅希言震驚於裴元瑾的“情深義重”,今早看他在屋簷“拍雜誌封麵”,還以為很氣定神閒。

傅輔隨著門房去正堂見客,傅希言躲到隔壁耳房偷看。

金吾衛和刑部的人進門。

金吾衛是生麵孔,刑部來的就是早上在京都衙門審問他的那個——個子不高不矮,身形不胖不瘦,麵孔不美不醜,看著極普通,但一天遇到兩次,實在讓人不得不上心幾分。

傅輔讓下人上茶:“裴先生暫住伯府,我便有責任問上一句,兩位所為何來?”

金吾衛道:“今晨,裴元瑾擅闖城門,我來緝拿他歸案。”

傅輔說:“哦?城門守衛眾多,難道沒有當場拿下?”

“他輕功高絕,我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就已經過去了。”

金吾衛剛說完,刑部的人眉毛就一跳,果然,傅輔抓住話柄問道:“既然沒有看清楚,你如何知道那人是裴先生?”

金吾衛道:“他自報姓名了。”

傅輔嗬嗬笑道:“裴先生名揚四海,威震八方,仰慕者眾多,常常被人冒名,二位不如再回去調查調查。”

刑部的人說:“那不知昨夜和今晨裴先生各在何處?”

這人是個厲害角色。

傅希言眼珠子一轉,翻窗出去,一路小跑到自己的院子裡,白虎看到他,立刻親熱地撲上來。傅希言下意識地跳開兩步,等回過神來,才親熱地摟住它,摸摸他的肚皮:“你小爹呢?”

換了身衣服的裴元瑾從裡麵出來。

傅希言迅速轉移話題:“金吾衛和刑部的人跑來問你今早翻牆的事,萬一我爹頂不住,一會兒使人來叫你,你千萬彆認,隨便找個借口搪塞就行。”以裴元瑾的性格,他的擔心十分的不多餘。

裴元瑾淡然道:“他們不會來。”

傅希言揪揪虎耳:“你怎麼知道?”

裴元瑾冷笑:“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萬一他認了,對方抓是不抓?

若他拒捕,率領儲仙宮與北周皇朝對抗,北周朝廷是會支持自己的下屬,還是反手賣了下屬,平息事端?

看當今天子一貫以來的作風,答案顯而易見。

傅希言疑惑:“不想找麻煩,他們為什麼上門?”

裴元瑾問:“他們在哪兒?”

傅希言指著正堂的方向。

裴元瑾拎起他的腰帶,躍上屋頂,幾個起伏,就到了正堂屋頂上。傅希言指了指旁邊耳房,兩人跳下來,從窗戶翻進去。

這時,隔壁已經結束了問話,傅輔正要起身送客,刑部那人突然說:“聽說貴府夫人心善,經常將府中舊衣物捐贈給慈幼局。我老家有個習俗,不穿的舊衣服要用火燒了,去晦氣,反倒是糟蹋了。”

傅希言心裡咯噔一聲,時間緊急,還沒來得及和他爹說到這一茬。他知道自己燒衣服的舉動有些突兀,但當時沒有其他辦法,若是偷偷摸摸的燒,更顯心虛。

當下,他就想推門出去,但傅輔已然開口:“送去慈幼局的衣服自然是精心挑選,都是吉利的,不吉利的自然也燒了。”

他這麼回答,其實是怕慈幼局方麵出了什麼事,所以想澄清一下,卻陰差陽錯地呼應了傅希言為燒衣服編出來的說辭。

金吾衛和刑部的人走後,傅希言推門出來,給父親豎拇指。

傅輔看向他身後的裴元瑾,抱拳道:“裴少主也在啊。”

裴元瑾說:“我帶他過來的。”

傅輔不知道傅希言中間出去過,想:我兒子明明是跟著我過來的,怎麼成你帶來的了?

不知怎的,看兩人站在一起,竟有些礙眼。

傅輔乾咳一聲,對傅希言說:“你奔波了一晚上,也該累了,快去休息吧。”

傅希言也的確累了,點點頭,甩甩胳膊往回走,快進屋了,才發現裴元瑾還跟在身後,不由停下腳步:“裴少主還有事?”

裴元瑾說:“小桑養傷,小樟休息,你身邊需要一個人。”

傅希言:“……實不相瞞,我以前都是一個人睡的。”

裴元瑾不假思索地回答:“想睡也睡不下吧?”

傅希言:“……”

傅希言堆起假笑:“既然少主喜歡我房間門前這塊風水寶地,那就請自便吧。”

他打了個哈欠,回到房間,反手關上門,然後外袍一脫,腦袋往枕頭上一悶,鎖在身體裡的疲倦就從四肢百骸席卷而來。

陷入混睡前,腦海裡隱約還有個念頭,儲仙宮少主在外麵站崗……

經曆了一晚上的生生死死,大起大落,甚至突破了前世為人的底線,他以為會有一場夢,會有些輾轉反側,然而一覺醒來,一片安寧。

就像窗外這祥和的黃昏。

……

竟然已是黃昏。

竟然開著窗。

怪不得有點冷。

傅希言裹住被子,吸了吸鼻子,不高興地說:“誰把窗戶打開的?”

一隻白色的虎頭窗戶伸進來,朝他咧嘴。

傅希言立馬變了一副麵孔,慈祥地說:“虎頭乖,爸爸馬上起床給你做飯。”

洗漱出來,裴元瑾正在外麵吃烤肉。

小廝烤,他和白虎吃。

傅希言正饑腸轆轆,頓時食欲大開,自覺地在旁邊選了塊地坐下:“這是什麼肉?”

小廝回答:“鹿肉,伯爺中午送來的,給您補補。還說您醒了,吃好了,就去書房找他。”

傅希言不顧燙,三兩口吃完,起身就走,走了兩步,回頭對裴元瑾道:“我就在家裡,不用跟了。”

裴元瑾喝了口茶解膩,淡然道:“放心,小桑小樟知道什麼是非禮勿聽。”

傅希言被揭穿也不尷尬,微笑道:“那是,仙宮的人都有仙氣。”

他一路小跑著到書房,沒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雞湯香味,不由深吸了一口:“爹,吃什麼呢?”

“你不是讓我煮一碗老母雞參湯嗎?”傅輔坐在榻上,正在看一張紙,嘴巴朝著爐子的方向努了努,“喝吧。”

傅希言舀出一碗,喝了一口,比拇指:“燉得夠久。”

“陳文駒的驗狀出來了。”傅輔將紙遞給他,“死於窒息,致命傷是脖子的勒痕,時間在子醜之間,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真元萎縮。”

傅希言放下雞湯:“那京都衙門刑部都怎麼看?”

傅輔說:“可能是毒,也可能是蠱。江湖上稀奇古怪的手段太多,不好說。這樁案子交給了刑部神捕廖商,就是今天和金吾衛一塊來的那個人。他可能還會來問你一次,你想好怎麼說。”

傅希言說:“這個廖商有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