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商盟之節慶(中)(1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2199 字 3個月前

永豐伯一行人的行蹤原本就受各方矚目,他們又在渡口大鬨了一場,傅希言不信劉家沒有得到消息。可車行數日,他們從荊門到江陵的這一路,劉家始終不動如山,叫人捉摸不透態度。

直到馬車抵達江陵城城門,才看到迎接的隊伍裡,除了先一步過來置業的管家,旁邊還站著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

那漢子身著錦衣,姿態恭敬,不似武將,倒像是個掌櫃。

馬車剛剛停下來,那漢子便搶在管家前麵,先一步向車內的傅輔行禮:“驃騎將軍劉府管家奉家主之命向永豐伯請安。”

傅輔打開車窗:“劉將軍有心了,代我道謝。”

劉府管家又說:“將軍今日有要事在身,不能親自前來,但已為伯爺備下住所,房契在此,還請伯爺笑納。”他從懷中拿出房契遞過去。

傅輔目光看向自己的管家。

管家立刻上前,也呈上房契:“伯爺,您交代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

劉府管家說:“你買的是房舍靠近小東門,離碼頭近,每日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怕是有些吵鬨了。我挑的這個就在將軍府附近,來往都是貴人,也安靜。”這話透露了一個意思,傅家管家這幾日的行動一直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

不等傅輔開口,就聽馬車裡的傅夫人慢悠悠地說:“是我吩咐他買個熱鬨些的地方,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挺好,我們初來乍到,正該住人多的地方,安全。”

劉府管家碰了個釘子,便訕訕地道:“是,是。”

傅輔說:“劉將軍既有要是在身,那傅某今日就不上門拜訪了,等劉將軍得閒了,我們再聚。”

劉府管家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傅輔已經關上了車窗,敲敲車壁,重新啟程,他便退到一旁,目送傅家人入城,然後轉回將軍府,去見了傳說中常年禮佛,深居簡出的將軍夫人。

劉夫人正為丈夫的事情心煩,見了他,煩上加煩:“你見了傅家人,感覺如何?”

劉府管家說:“伯爺看著有禮,實則難纏,伯夫人也十分厲害。”

“一個庶女能當上伯夫人,自然有些眼光和本事的。傅輔這人,老爺以前說他瞻前顧後,優柔寡斷,不能成事,現在看他改了這毛病後,倒顯出幾分能耐,可惜領了這份吃力不討好的差使。”劉夫人說著說著,心煩意亂地擺手,“算了,不必管他們,老爺在南境經營多年,要是連個軍營都管不住,還是退位讓賢的好。”

劉府管家能說啥,隻能啥也不說。

劉夫人又說:“老爺呢,又去地窖了?”

劉府管家說:“是,又哭了一回。”

劉夫人捂著臉,簡直沒眼看:“你說這皇帝是不是腦子有病!人都死了,他大老遠地把屍體冰凍著送過來,看著栩栩如生的,也不好下葬,但人死不能複生,葉落總要歸根,南境也不是太尉的家鄉,這樣送來算什麼!倒鬨得老爺日日去哭。”勸也勸不聽,簡直糟心透了!

劉府管家更不敢吭聲了。

劉夫人又問:“煥兒回來沒?”

“還沒。”

劉夫人道:“得找個機會讓他見見傅家的人,若能見見傅家小姐就更好了。盲婚啞嫁,易成怨偶。此事還要我與傅夫人牽線。”

劉府管家想了想道:“今日見伯夫人,她似乎有些不滿。”

劉夫人並不意外:“兩家正議著親呢。他們大老遠的過來,我們一路不聞不問,到家門口了才派個管家過去,肯定會有想法。不過南境如今都盯著咱們呢,要是表現得太熱情,像我們上杆子要倒貼,反倒墮了威風。算了,也彆等牽線了,怪麻煩的。等煥兒回來,讓他上傅家跑一趟,看傅家願不願意安排他們見上一麵,若親事不合意,趁早斷了,千萬彆再出幺蛾子。”

*

劉家議論傅家的同時,傅家也在議論劉家。

正如劉夫人所想,傅夫人的確對劉家表現的態度不滿。人都到門口了,就派個下人過來送房子,這是打發打秋風的破落戶呢?!

傅輔倒想得開:“我們雖有密旨,但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人家不搭理也情有可原。”

傅軒說:“密旨的風聲應該是陛下傳出來的。這是一個契機,我們若是能抓住機會,站穩腳跟,要不了多久,明旨就會下來了。”

建宏帝急著將他們送到南境,莫翛然的逼迫或許隻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另一個,應當就是他當初說要遷都的那個原因。

南虞刺殺群臣,諜網深入朝堂,這種昂然的叫囂姿態,必然會激怒北周這位本就心胸狹窄的皇帝。如今北周內亂平息,反擊也是情理之中。

建宏帝派他們南下,隻是第一步。

首先看他們能不能順利抵達南境,再看他們能不能成功站穩腳跟。若是做到這兩點,證明自己是有用之人,建宏帝就會承認他們的身份,正式賜予官職。若是沒做到,那萬事皆休,一日朝廷要犯,一生朝廷要犯。到時候,就會有其他人來替代他們。

等南境整理完畢,下一步,便是南虞。

傅輔問:“你們以為我們該如何站穩腳跟?”

離開鎬京後,傅輔和傅軒商量這些事便不再避著幾個孩子,也是希望他們能夠儘快借著這場巨變成熟起來。尤其是傅禮安和傅希言,一文一武,相輔相成,光耀門楣的任務便著落在他們肩上。

傅禮安率先開口:“一是找一件小事,借題發揮,彰顯我傅家在軍中影響。二是謀得劉家認同,統一戰線。”

傅輔說:“前者冒險。說說後者。”

傅禮安看了眼安靜陪坐的傅夏清:“既然是結兩姓綢繆之好,締百年嬿婉之歡,那就先看看這樁婚事合不合適。”

傅家是嫁女,婚事合不合適一看對方家風,二看新郎人品。

傅輔點頭:“此事就交由兩兄弟就辦吧。”

在旁邊吃瓜的傅希言驚愕地說:“晨省這麼小,就讓他出去辦事嗎?”

傅晨省:“???”

傅輔等人:“……”

傅輔氣憤地指著他的鼻子:“你也知道晨省年紀小,還敢問!兩兄弟,兩兄弟,老四你是吃乾飯的嗎?”

傅希言:“……”他就是慣性思維。老爹說的是兩兄弟,而現場剛好就有自己的兩個兄弟,所以誤會了。

等傅輔、傅軒兩位長輩走後,傅希言找他哥商量任務分配。

儲仙宮有風部,打聽家風這題一看就適合他,他正要開口,就聽傅禮安說:“劉家家風淳樸,家中隻有一位夫人。劉夫人深居簡出,不管庶務,作為婆婆,極好相處。這些我都打聽過了,我還打聽到劉煥每日都要去金玉樓,你可以去那裡找他。”

三言兩語布置好任務,傅禮安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傅希言看著他的背影懊惱,懊悔,鬱悶……早如此,他就該搶先一步預習課本。

不過後悔也於事無補,隻能拖著沉重地步伐,找管家去打聽金玉樓為何地。

“金玉樓乃是荊州最大的青樓。”

管家回話的時候,傅希言就在裴元瑾的房間裡,聞言立馬去看身邊人的表情。

裴元瑾十分淡定地喝著茶。在路上的這幾天,蔣瑞已經摸清楚了少主的愛好,故而一入荊州,立刻派人奉上高價收購的荊州茶。

傅希言見他忙著品茶,微微鬆了口氣道:“你派人去盯著,見到劉煥了,立刻回稟。”

管家應聲去了。

傅希言對著裴元瑾歎氣:“這事兒原本該晨省去,可我看他年紀實在太小,去這種地方不合適,所以才勉為其難地應下了。”

裴元瑾總算開了口:“勉為其難?”

傅希言理直氣壯地說:“當然是勉為其難。不信你問我爹,我長這麼大,有沒有去過煙花之地……如果非要說,那唯一一次還是和你一起去的畫舫,而且咱倆坐得還是漁船。”

“這次是彌補上次的遺憾?”

“怎麼能說遺憾呢。我這不是為姐姐兩肋插刀,去探探那個劉煥的虛實嘛。”傅希言頓了頓,試探著開口,“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可。”

傅希言想:答得這麼快,看來是早有準備,幸好自己機智,及時領會了領導意圖。

他說:“不過劉家知道我們今日進城,劉煥有可能不會去。”再好色,也不能一天都閒不下吧?

說實話,在管家說金玉樓是青樓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對方劃出姐夫的名單了。吃喝嫖賭,前兩者忍得,後兩者忍不得。

不過婚事是劉將軍提的,皇帝允的,成與不成都不是一家說了算。所以,不能太武斷,他還是決定親眼看一看再說。

管家很快回來:“四少爺,金玉樓的人說劉公子中午就去了,如今還沒出來,已經一個時辰了。”

一個時辰了?

那黃花菜都熟了。

傅希言站起來,將自己的各種暗器都揣在懷裡,方便下黑手,然後拉起裴元瑾就走。

*

與其他晝伏夜出的青樓相比,金玉樓可謂勞模,一日經營十二個時辰,樓中姑娘兩班倒,任何時候來,都是笑臉迎人。

傅希言和裴元瑾一到門口,立刻就有一群人飛撲過來。

這種畫麵電視上見多了,傅希言早有預料,打了個響指,跟在後麵的小桑小樟立刻上前,將人擋開。

傅希言與裴元瑾猶如明星出街,在護衛下慢慢往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