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暗中之協議(上)(1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2591 字 3個月前

裴元瑾入場第一眼,看的便是樹立在擂台不遠處的石碑。石碑如今還空無一字,隻是最上麵刻了個四方商盟的商徽。

陳家家主陳德源見裴元瑾眼神不對,順著他的目光看到石碑,頓時暗道不好,連忙起身道:“住手!”

然而為時已晚。

裴元瑾騰空而起,手中赤龍王如龍遊大海,直接往石碑劈落。

在榜的高手心中一動,想要騰身阻止,被各自家主拉住。

守護石碑的兩個護衛抽刀,然而赤龍王劍氣如虹,所向披靡,他們舉著刀子,不但寸步難進,還被逼得連連後退,眼睜睜地看著兩丈餘高的石碑應聲而裂,碎成齏粉。

陳家家主看著石碑碎裂,知道這裂的不僅是一塊石碑,更是陳家為了打造武榜,辛苦經營多年的心血!恨得心裡咬牙。

可他家排名第一的陳家老祖並未親臨現場,餘下的陳家子弟上去也是送菜,而其他家……他目光陰惻惻地掃過那些袖手旁觀的家主,咬牙忍下了這口氣。

裴元瑾出劍後,並不還鞘,而是反手向長江老鬼追去。

長江老鬼這時候哪還管什麼麵子,腦袋一低,就往人群中跑。可他身後跟著提劍的煞神,旁人避之唯恐不及,哪敢提供掩護?

於是就形成他跑哪兒,哪兒就如退潮的局麵。

長江老鬼知道留在這裡還有一線生機,跑到外麵更是十死無生,乾脆也不出去,就往人群裡亂鑽。他武功高,身法靈活,一般人根本比不上,隻能任由他在人群中鑽來鑽去。

長江老鬼知道在場眾人中,武功最高的是武榜第四,江湖人稱“怒羅漢”的尤鐵以及自己的好友,排名第六的袁秉。

關鍵時刻,他也不講什麼“良心”,悶著頭就往尤鐵和袁秉的方向衝去。

尤鐵和袁秉都是熊家門客。熊家家主老遠看著戲,看著看著,發現戲院快搬過來了,當下臉色一黑,囑咐尤鐵和袁秉:“一會兒你們無論如何都彆出手。”

尤鐵抱胸,看向裴元瑾的目光帶著幾分不善。武榜待久了,日日聽著奉承,他內心早已生出敢與天下高手一戰的驕狂。

袁秉也沒說話,隻是盯著裴元瑾的方向。

熊家家主看他們的臉色,有些不放心,又補充了一句:“惹了小的,來了大的,得不償失。”

說到裴雄極,尤鐵放下了雙手。他再驕狂,也知道自己與武林頂尖高手的差距。彆的不說,境界放在那裡。人家已經是武神,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幾個入道巔峰的那種。

長江老鬼鑽得太快,等他發現前方人員突然稀疏時,已經晚了一步,傅希言早一步等在那裡,朝他揮手:“howareyou?”

這話發音古怪,聽著像咒語,長江老鬼當水寇的時候,見識過太多鬼蜮伎倆,不敢大意,立馬轉身往旁邊跑。

這時候,赤龍王已經到了。

儘管長江老鬼心裡知道當日在江上與自己激戰的人不是裴元瑾,但他之前想,一個年輕後輩,縱有超級門派做後盾,自己能有多少實力可以想象……

然而事實證明,是他想象太貧瘠——赤龍王出劍如電,電光閃過,長江老鬼慘叫一聲,右臂離體,飛至半空,揚起半輪血花。

傅希言看不得這種場麵,悄悄往後退了幾步。

與此同時,袁秉見好友受傷,終於按捺不住,拔刀而起。但他不願偷襲,出手時還喊了一句:“看刀!”

便是這一句,讓裴元瑾改了主意,反手一劍,赤龍王回頭,落劍稍稍往右偏移了幾分,隻是斬斷了他手中的刀!

半招。

又是半招。

裴元瑾分彆用半招連敗武榜第九、第六的兩大高手,不僅破了此前用四十二招才打敗長江老鬼的不實謠言,更將武榜襯成了一個坐井觀天的笑話。

熊家家主看著袁秉失魂落魄地捧著斷刀,心中既憤怒又感慨,卻還不得不出來撐幾句場麵話:“袁秉仰慕少宮主久矣,如今得了半招指點,也該知足了,還不回來。”

他身邊,尤鐵悄悄鬆了口氣,幸虧他為了飯碗忍住了挑釁,不然現在丟臉的人裡,大概還要加上一個他。

可是同為入道巔峰,為何他和裴元瑾的戰力差距這麼大?

……

這個想法足以證明尤鐵受熊家栽培,卻被栽培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同為入道巔峰,當然也有高低之分。

裴元瑾在與宋旗雲一戰之後,對武道又有了新的認識,原本欠缺的心境也日趨圓滿。他在入道巔峰本就停留多年,積攢甚厚,連武王都敢越級一戰,何況武王之下?

嚴格說來,他目前的戰力堪稱武王之下第一人了。

熊家都發話了,陳家自然不能再裝聾作啞。陳德源②道:“家族小比,竟蒙儲仙宮少主駕臨,蓬蓽生輝!”

裴元瑾手持赤龍王,目光凜凜,似乎對他遞來的這個台階,並不想抬步。

陳德源隻好自己厚著臉皮說下去:“少主一劍破石碑,傳揚出去,也是武林佳話了。”

到了這份上還要給自己臉上貼金?

傅希言都有些佩服他的勇氣。

果然,裴元瑾握著赤龍王的手微微一緊,眼見著就要重新出劍,傅希言立馬跳出來道:“聽聞貴盟長江老鬼被人四十二招所敗,少主好奇,所以進來測試一番。”

他深知,他們今日破石碑,敗高手,雖然讓四方商盟丟臉,卻沒有傷及肺腑,但如果動了家主,那就算熊家、太史家與陳家不合,也隻能捏著鼻子跳出來譴責幾句,到時候以裴元瑾的脾氣,事態會發展到什麼程度,就很不好說了。

傅希言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你們誣陷我們少主四十二招才打敗長江老鬼,我們不認。

這事陳德源理虧,隻好說:“裴少主武功高強,吾等佩服!”

傅希言說:“商盟走商路,儲仙宮走江湖,本就不相乾,還是繼續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陳德源看他的外形,猜到身份,暗道:看來江湖傳言不虛,儲仙宮少主果然舍了靈教班姑娘,選了個胖子。他是南虞人,自然更親近靈教,但這種場合下,也不好表現出來,便拱拱手,不再說話。

看雙方的樣子,這件事就算這麼揭過去了。

傅希言暗暗鬆了口氣。

彆看裴元瑾此時威風凜凜,但這裡畢竟是商盟的地盤,蟻多咬死象,要是真逼得他們豁出去上了,後麵還真不好應付。

他扯了扯裴元瑾的袖子。

裴元瑾將赤龍王收回,頓時,偷窺他們的目光中除了恐懼,又多了幾分嫌棄與厭惡,仿佛在看什麼瘟疫一般。

傅希言從小到大,遇到這種目光不知凡幾,早已習以為常,可彆人拿這種目光看到裴元瑾,他便有些生氣。裴少主這樣的高富帥強還不慘,世間難求,他們有什麼資格嫌棄厭惡?是家裡沒鏡子,照不出自己的德行嗎?

他心裡憤憤不平,麵上便帶出了幾分不豫之色。

突然,手背傳來溫暖的溫度。

裴元瑾貼了一下,見他抬頭,便輕輕握住,然後牽著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泰然自若地朝外走去。

*

可能是漢津渡已經鬨過一場,所以他們今日這一出傳揚開來後,也沒什麼人大驚小怪,滿大街都有人在說“裴少主還是出手啦!”“儲仙宮果然砸了比武大會!”

那興奮的口氣,恨不能親臨現場督戰。

裴元瑾一行人砸完場子後,並沒有立刻回去,實在是傅希言的大腿和屁|股需要修生養息,短期內經不起二次傷害了——騎馬的後遺症——真獸亞綱的馬。

他們選了路邊的酒家吃飯。

傅希言和裴元瑾一落座,就有無數目光彙聚過來。實在是他們的外形太符合傳言中儲仙宮少宮主及他的胖男寵了。

傅希言對胖男寵這個詞頗有不滿。

吃飯的時候還絮絮叨叨:“男寵就男寵,為什麼還要加個‘胖’字?”

裴元瑾抬手,招來潛龍組:“去查查,都是誰在說。”

傅希言忙攔住潛龍組的人,問裴元瑾:“你要乾什麼?”

“打斷他們的門牙。”

傅希言:“……不至於不至於。”他可不想以後一進荊門,發現人人說話漏風。而且八卦是人之常情,以前微博有啥熱搜消息,他私底下也會和同學提兩嘴,若是因此而沒了門牙,實在冤枉。

裴元瑾說:“那去查查消息的源頭。”

傅希言仍攔住潛龍組不放。

裴元瑾沒說什麼,可潛龍組的冷汗從頭上慢慢地滑落下來。

傅希言還無所覺:“堵不如疏。你能堵住一個兩個人的嘴,卻堵不住天下人的嘴,由他們去吧。”他一向覺得事無不可對人言。既然自己是真的胖,人家說的時候點出這一點,也是正常。自己要是阻止,豈不是掩耳盜鈴?裴元瑾要是阻止,豈不就成了被妖妃蠱惑的暴君?

……

不過,不得不承認,這樣蠻不講理的暴君,還是很吸引人的。

裴元瑾仍在不滿:“男寵卻是子虛烏有。”都已經見過家長,準備談婚論嫁了,怎麼能算男寵?

傅希言心頭一顫。

他看的偶像劇不多,很多時候都喜歡從觀眾的角度對霸道總裁指指點點,評頭論足,總覺得這樣為愛情不顧一切的角色不合邏輯,可是當這種事輪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香。

就算成年人,也享受被人放在心上維護嗬護保護的安全感和虛榮心。這麼看來,成年後的自己,在脫離家族的庇護後,終於又可以翹起二郎腿當小胖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