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絕地之逃亡(下)(2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2936 字 3個月前

傅希言托腮:“好吧,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按原定路線,就是去榕城,按小皇帝說的,就去寧越。

他伸出胖手,比劃了一下:“要不要猜拳?”

裴元瑾捏了下他的手:“寧越。”

“為何?”傅希言其實剛剛也想到了一條去寧越更好的理由。

榕城如今的實力其實並不足以與南虞一戰,隻是占著各種天時的便利,讓秦效勳沒騰出手來對付他,雙方這才相安無事。

可皇帝的蹤跡去了榕城,哪怕秦昭自己不知道,南虞方麵也可能會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進而引發戰亂。

傅希言不是聖母,也知道秦昭與秦效勳的矛盾不可調和,遲早會有一戰,卻不希望自己成為導火索。

然而裴元瑾的理由更加直接:“近。”

的確,南虞有三大海港,比起南邊的榕城,無論從這裡出發到明州的陸路,還是從明州出發的海路,都要更近一些。

傅希言也厭倦了逃亡生涯。精神上的確有些刺激,但生活質量委實太差。正想著,他就啪得打掉了自己的脖子上的蚊子。

一行人都抹了同樣的驅蚊水,就他效果不顯!

他看著身邊嗡嗡朝自己打轉的蚊子,雞血小劍突然從腰際飛出,直接將蚊子戳在樹乾上。

易絕和壽南山同時朝他看過來。

壽南山怕易絕質問,立馬上前一步,正要解釋,就見他又慢慢地挪開了目光。

壽南山:“……”

差點忘了,質問是用動嘴巴的。

*

儘管中途改道,但寧越本就在他們前進的路線上,並不會白費功夫多走冤枉路。

傅希言和裴元瑾悄悄商量定,準備直接從寧越去明州。他們問過小皇帝,明州知府雖然不是鐵杆保皇黨,卻是先皇在位時期的進士,和攝政王那邊沒什麼瓜葛,也能幫他們出海。

此去明州,多是山路,他們應該能夠在追兵趕到前,將小皇帝脫手。

傅希言說:“早知如此,我們當時應該直接從臨安去越州,反倒繞了一圈。”

裴元瑾說:“你這麼想,追兵也會這麼想。所以,他們應該猜不到我們改道。”

不過在改道之前,他們要先和一個人會合。

*

柴密的確沒有想到裴元瑾這行人竟然這麼隨性,劫持皇帝逃命的大事,竟然說著說著就改變了方向。不過他們目前追蹤的方向並沒有錯。

他一邊以捉拿朝廷要犯的名義通知嚴州和寧越布防,一邊親自帶人朝著寧越的方向追蹤。

宋旗雲跟了一天,便借口他們腳程太慢,獨自脫離隊伍不知所蹤。

祝守信知道裴元瑾身邊有個武王,宋旗雲這個戰力至關重要,奈何他位卑言輕,嘴巴剛張,對方就連影子都沒有了,一時又氣又惱,隻能加緊催促柴密。

如今柴密手下掌握著近千人,有六扇門的捕快,也有禁軍,看著人數眾多,可是放到林中,很快就被淹沒了,想快也快不起來。

好在老天待他不薄,有個腳程快的捕快很快發現了裴元瑾丟棄的那條戰船。柴密親自帶人在船上進行了一番搜索後,找到了小皇帝故意塞在桌子接口夾縫裡的一截內衣。內衣上有龍紋暗紋,可確定身份。

知道自己的方向沒錯,他和祝守信等人都是精神一振。

祝守信說:“他們在此棄船,定然是上岸了,我們去岸上找。”

“等等。”柴密說,“他們上次棄船,特意將船隻打碎,散落四處以掩藏行蹤,這次怎麼會將船正大光明地放在這裡?”

自從有了柴密,祝守信就把腦子落家裡了,直接問:“你覺得為何?”

柴密說:“應當是障眼法。有可能江上另有船隻接應,或者,特意派高手將船送到此處,再施展輕功離開,讓我們在這裡虛耗時間門。”

“那怎麼辦?”

柴密雖然猜中了傅希言的布局,卻也不敢粗心大意:“先問問附近有沒有人看到這艘船是什麼時候停泊在這裡的。”

這件事不用他吩咐,手下的捕快也早就自發地跑去找目擊證人了。

也是趕巧兒,正好有樵夫每日在附近來回,確認了這艘船出現在的時間門應該是昨天傍晚之後,今天淩晨之前。

“那就是昨天夜裡。”

柴密眼冒精光:“他們離我們並不遠。”

“留下五十人在附近繼續搜索痕跡,餘下的人隨我繼續往前追!”

*

儲仙宮駐臨安四大主管事,風部的應赫和雨部的王發財都已經跟在裴元瑾身邊,電部的沈伯友因為趙通衢的關係,不敢讓其參與到這次事件來,隻是吩咐留守的人在他們走了以後,通知沈伯友鬨出點動靜,轉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餘下一位雷部主管事張巍,原先是綠林大盜,裴元瑾了解之後,發現對方尚存幾分俠義,不但經常接濟貧民,還建了一座慈幼院收留孤兒,投靠儲仙宮也是為了洗白自身,畢竟,他一個人跑容易,但帶著一院的小孩子可不容易。為此,裴元瑾儘管當時內心不喜,還是捏著鼻子認下了。

此次逃亡路線一共分三段。

分彆是應赫帶著他們從臨安城突圍,王發財用船迷惑追兵,最後便是雷部主管事利用自己的舊行當,帶他們在這山野林間門穿行,順便布下幾個迷魂陣,擺脫追兵。

張巍不愧是綠林大盜出身,哪怕裴元瑾他們與會合地點偏差數裡,還是被他從後麵追了上來。

張巍說:“少主放心,屬下已經派人沿途留下痕跡,讓他們誤以為我們是往明州走的。”

正準備改變方向去明州的裴元瑾和傅希言:“……”

裴元瑾說:“南虞不乏追蹤高手,你的手段未免粗糙。”

張巍嚇出一身冷汗:“屬下辦事不力,請少主責罰。”

裴元瑾說:“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既然如此,我們就往明州走吧。”

張巍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少主果然高明!”

旁觀並洞悉一切的傅希言,就笑笑,不說話。

*

天很熱,草很密,路很長。

他們似乎已經深陷在這片茫茫不知儘頭的山林中,開始懷疑南虞這片土地上除了樹木和雜草之外,還有沒有其他景色。

又或者,他們到底還在不在南虞。

會不會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北周。

當然,這是絕不可能的。

先不說方向不對,南虞與北周還隔著一條長江,事實上,連時間門也不對。他們覺得很久很久,從黑夜走到白晝,又從白晝走到黑夜漫長時光,其實隻是一天而已。

然而這一天過得委實漫長。

趕路眾人的內心並不似表麵那樣平靜。他們都在關心著千裡以外的新城,不斷臆想著那裡正在發生什麼事,班輕語到底飛升成功了沒有。

黑夜來得很遲,他們在張巍找到的山洞住下。

夜宿山洞,傅希言難得有這樣的體驗,卻有些心不在焉。此時此刻,他無比希望這個世界也能有網絡直播,如果沒有直播,也請有網絡,至少能在新城官網上看到現在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似乎看出他的焦躁,一向絕口不言的易絕難得主動開口:“不要擔心。”

大概長期不說話,他的聲音有些嘶啞,語調有些奇怪。他自己也放心了,很快閉上了嘴。

壽南山擦完臉過來:“老易,你說實話,宮主到底有沒有辦法阻止飛升?”

易絕點點頭。

那就行。壽南山很滿足地走開了,沒指望能從他嘴巴裡聽到具體方案。

傅希言回想自己在新城的所見所聞,道:“班輕語飛升,鐵塔是不是關鍵?”

易絕又點點頭。

傅希言也滿足了,他對陣法不甚了了,但看得多,都說陣法裡有陣眼,破壞掉這個,說不定就能破壞掉陣法了。

他站在洞口外,抬頭就能看到天上密布的星星,因為地勢較高,這裡的星星比城裡看到的更大更亮。

他想起前世有個很有名的言情劇,就是用“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理想”來形容浪漫,不由好奇心大起,暫時將新城舊城的紛紛擾擾拋到腦後,轉身去找正督促應赫、張巍燒洗澡水的裴元瑾一起來實踐浪漫。

“我們開始聊吧。”

“聊什麼?”

“從詩詞歌賦……”傅希言想起自己乏善可陳的詩詞儲備,決定放過自己,“算了,直接聊人生理想吧。你的夢想是什麼?”

裴元瑾眉頭微微蹙起:“沒有。”

傅希言不相信:“人怎麼可能沒有夢想?”

裴元瑾道:“我從不白日做夢。”

傅希言:“……”

怪不得爾康和晴格格沒成,這浪漫……也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