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合作之代價(下)(1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1912 字 3個月前

其實這就是一家普通的客棧,而那間房,也是間極普通的客房,可是傅希言走著走著,便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

雖然來之前已經做好心理建設,告訴自己蟒蛇也沒什麼可怖的,畢竟他是摸過白虎屁|股的人,可是一想到開門之後,會有一條蛇對著他吐信,寒意就從心底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

……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

他默默在心裡哼起了歌,告訴自己,雖然裡麵的這條可能看起來是蟒蛇,但也未必不是潛力股,說不定就突然變成趙雅芝……這樣更恐怖了啊!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下樓再走一圈,門突然從打開,蛇頭從裡麵探出來,從下往上地仰望著他。

傅希言雙手扒著走廊屋頂的橫梁,兩隻腳默默地使用“踏空行”,慢慢地往上蹬……正當他兩隻腳都蹬上房梁時,屋內終於傳來聲音。

“既然來了,還不進來。”

……

蟒蛇已經退到了窗邊,隻是舌頭還吐在外麵,晃來晃去。

傅希言人雖然站在了屋裡,但靈魂仿佛還掛在橫梁上——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就已經領悟了武神的“魂飛魄散”,真是何德何能,何至於此啊。

息摩崖慢慢抬起頭,望向舉著令牌站在門邊上的胖青年。他模樣英俊,雖然沒有懸偶子那麼出眾,卻也五官端正,身姿偉岸,唯一的缺點是眼袋有些重,看著不太精神。

“玄武君。”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應當是銅芳玉和他說過前事了。

傅希言微微鬆了口氣,擠出笑容:“大師兄。”

息摩崖說:“你是鐵師伯的徒弟,入門又早,應當是我喊你師兄。”

傅希言忙謙虛地擺手。

息摩崖眼睛一瞪,傅希言肅容:“師弟。”

息摩崖慢慢眯起眼睛,似乎有些滿意:“你來暨陽,是路過,還是另有目的。”

傅希言說:“我曾在襄陽拜見銅師叔,有幸得師叔青眼,分派了一個任務,讓我刺殺花月樓的夢春秋。花月樓就在這暨陽縣裡,隻是我身邊一直跟著人,還沒有機會去查探一番。”

息摩崖點點頭,顯然這些信息早在他的掌握之中了:“我倒聽說你與儲仙宮少主感情甚篤……”說著,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麵上流露出直白的嫌惡。

傅希言不用問都知道那一眼中含著多少齷齪肮臟的心思,心想:就你這種用下半身思考的色中餓鬼,知道什麼是兩情相悅?說你是畜生還侮辱了畜生為種族繁殖而做出的貢獻!

想歸想,他臉上露出苦笑:“不足為外人道也。”

息摩崖將心比心,對他頓時有幾分同情,嘴角突然流露出淫|邪的笑:“聽說裴元瑾武功不俗,敢越階挑戰武王,隻是不知道他的床上功夫是否也如傳說中的勇猛凶悍。”

……

傅希言捂住臉:“師弟,不要問了。”尼瑪死淫|棍!再問老子要忍不住弄死你了!

息摩崖沒得到答案,十分不滿意,鼻子發出了一聲冷哼。男人有時候會糾結一些莫名其妙的勝負,他惡狠狠地說:“待我踏平花月樓,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我的馬上功夫。”

傅希言目光掠過他,望向窗台邊沿因夥計疏忽而日積月累的灰塵,開始思索起段謙提過的,把息摩崖和夢春秋“一網打儘”的可能性——世上有息摩崖,真的太汙染環境了!

他轉移話題:“那師弟打算如何踏平花月樓?”

息摩崖擺擺手:“我自有安排,師兄先去探查花月樓的地形。”

傅希言微微皺眉:“這怕是不太方便,我這次出來還是瞞著人的。”他來這裡的目的當然是想接觸息摩崖對付夢春秋的核心,而不是去當什麼探子。

息摩崖嗤笑一聲:“有何不方便。你隻消在床上罵裴元瑾不經用,然後慫恿他好好學習,他自然就會帶你花月樓了。”

傅希言實在沒想到息摩崖是這種風格,半晌沒說話。

息摩崖曖昧地笑笑:“不要小瞧男人在這種事情上的執念。”

傅希言嗬嗬了兩聲。

息摩崖突然換話題說:“聽說你們寄宿在城中富商家裡?是儲仙宮在暨陽縣的分部?”

傅希言本來還想著怎麼把這個事圓過去,沒想到他自己就給出了一個合情合理地解釋,立馬就認了。

息摩崖微微一笑,笑出了一切儘在掌握的傲慢與自矜。

*

傅希言心事重重地出了客棧,目光在人群中一轉,知道這些人裡必然有段謙的眼線。不過無妨,東西已經到手,現在是段謙那邊付出比較多。

根據沉沒成本效應,付出多的人在這場交易中的容忍度會更高,如果取消交易,那自己純屬空手套白狼,想來段謙不會那麼傻。更何況,儲仙宮少主這麵金字招牌,多少還是讓人有些信任度的吧。

傅希言向路人問了路,也不管後麵悄然跟上來的眼線,大搖大擺地朝著花月樓的方向走去。

既然息摩崖讓自己去花月樓,那就隨他的意吧,反正,他也有些好奇銀菲羽這位師叔,若是能與她提前見上麵,那段謙付出的成本就更高了。

花月樓的業績在暨陽縣,隻能算中遊,老板似乎對賺錢這件事並不積極,有許多上年紀的,已經接不到生意了,也在養老混日子。

白日裡,花月樓門還關著,熄了燭火的紅燈籠在日光下看,蔫得提不起神。

傅希言在四周繞了一圈,發現周圍都是平房,這樓獨高,像是個瞭望台,站在樓頂可以將整個暨陽縣收入眼底,而且附近樹木極少,屋簷也不寬,除非是小桑小樟這樣擅長隱身的武者,不然很難在對方眼皮子底下潛行。當然,花月樓開門做生意,真要行刺,扮作客人大搖大擺走進去反而不引人注目。

花月樓不遠處是浦陽江,不管是救火,還是走水路,都很方便。可見銀菲羽在選址建樓時已經將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

走了兩圈,傅希言便看得差不多了,選址已很講究,內裡門道必然更多,不過便是自己進去,怕一時三刻也看不明白的。

看日頭偏西,想著裴元瑾應當快回來了,他便踏上了歸程。

而裴元瑾回來得比他預料的還要早一些。

一兩天的工夫,兩百多個流民要在異鄉落地生根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暨陽縣令安排得還算妥帖,至少讓他們有瓦遮頭,有糧可吃。人的生活有了奔頭,精神氣也就肉眼可見地好了。人的精神一好,自然是樣樣都好。

所以裴元瑾剛回來時,心情還不錯,直到聽段謙說,傅希言先去了平安客棧,又去了花月樓。

平安客棧就是息摩崖下榻的客棧。

段謙顯然是來打探消息的,平安客棧和花月樓,無論傅希言接觸哪一個,當然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何況是一前一後。他忍不住懷疑自己下的賭注是不是太大了?會不會血本無歸,還引狼入室?

裴元瑾表麵不動聲色,但心裡究竟怎麼想,段謙也看不太出來,隻能說,絕不算高興。

*

傅希言一回來,就感覺到了宅子裡的氣氛不太對勁,以往謹小慎微的仆役今日都大著膽子打量了他好幾眼,走到中庭,小樟竟然破格出來迎接。

他有些不安:“出什麼事了?”

小樟朝裡努了努嘴,然後給了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傅希言:“……”能努嘴說明長了嘴,那怎麼就不能說一句話呢?!

涼亭裡已經擺好晚宴,段謙和裴元瑾正麵對麵端坐著。

傅希言本想私下裡先和裴元瑾溝通幾句,看到這陣勢,便知道段謙有些急了,隻好打消了先和裴元瑾串謀的主意,直接走了進去。

他剛坐下,就見段謙一臉幽怨地望著他,手裡的扇子都搖不動了,安安靜靜地放在桌上。

看在對方送秘籍送武器的份上,傅希言也不吊胃口,開門見山地說:“我見過息摩崖了。”

段謙果然來了勁:“你去見他做什麼?莫不是想要臨時反水?”

傅希言義正詞嚴地說:“段公子難道沒有聽過,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銀菲羽是銅芳玉的師妹,息摩崖一個師侄敢單槍匹馬跑來,難道你不好奇他的依仗是什麼嗎?”

段謙狐疑地看著他:“難道他會告訴你?”

傅希言說:“他不用告訴我,隻要讓我參與到行動中去,那我早晚都會知道的。”

段謙將信將疑:“你打算如何取信於他?”

“莫翛然四個徒弟,金銀交好,銅鐵交好,我若說自己是鐵蓉蓉的徒弟,你猜他會不會信我?”

段謙想:信你個鬼。鐵蓉蓉死在刑部大牢,想必與你脫不開關係,那息摩崖除非被豬油蒙了心,被雷電劈壞了頭,才會相信這種謊言。

“那結果如何?”他問歸問,心裡顯然是不抱希望的了。

“我負責查探花月樓,他行動時會通知我。”傅希言掏出玄武令牌,“這是他的給我的報酬,事成之後,他會向銅芳玉諫言,讓我擔任萬獸城的玄武君。”這態度,可說坦誠之至了。

段謙目瞪口呆,顯然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息摩崖怎麼會上這種豬都不信的狗當!早知道能這麼做,他就先下手為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