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暗探和保鏢(上)(2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1664 字 3個月前

傅希言說:“溫娉為何一定要與你成親?總不會是要逼劉坦渡表現誠意吧?可是男人狠心絕情起來,一個女人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他這話顯然是意有所指。

劉煥臉色頓時白了,挺起的背也慢慢塌下來。在這件事情上,他的確是有劣跡前科的。可是他與這位知府小姐其實並不相投,對傅夏清倒是真心。這種話現在說出來,反倒像是狡辯,隻會讓自己的姿態更狼狽不堪。

劉煥說:“你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多久?”

劉煥咬牙:“三個月。”

傅希言冷笑:“然後在成親前夕將我姐姐拋棄?讓她淪為笑柄?”

劉煥道:“那就兩個月。”

“若是不成……”

“我會退婚……或是讓你姐姐退婚。”劉煥聲音慢慢低下去,就好像之前的堅定和斬釘截鐵,都是勉強撐起的,時間久了,便有些後繼無力。

他沉默了會兒,又抬起頭看著他:“所以,在這之前,請你幫我保守秘密。”

傅希言盯著他,緩緩地、上下晃了晃腦袋。

劉煥長籲一口氣,正想找個輕鬆的話題,就聽傅希言說:“明天一早,把蛋送回來。還有,我們來宜城的事,不要對彆人提起。”

劉煥全都應承下了,他還想再說,傅希言已經拉著裴元瑾頭也不回地從敞開的窗戶裡跳了出去。因為跳得很有分寸,所以沒有發生掉入水池這樣的慘案。

兩人出去之後,繞開了小院正門,沒有與守在那裡的溫娉照麵,直接翻牆出去了。

黑夜已經露出了漸漸消退的跡象,遙遠的東方露出微微的灰色光芒,天要亮了。傅希言和裴元瑾回客棧的時候,卻發現房門被人踹開了,門就那麼半敞半合著。

傅希言第一反應是臥槽,有賊,第二反應是看行李。明著被搶,暗著被偷,自己這趟出來未免也太倒黴了吧。

怪自己出門沒看黃曆。

但東西樣樣都在,甚至連位置都和出發前一模一樣,顯然對方就踹了道門。傅希言思索間,裴元瑾已經從房間裡出去了。

車隊都住在同一層樓,他們住在最角落,隔壁就住著鏢頭,鏢頭房裡此時還亮著燈,裴元瑾剛在走廊發出了一些動靜,鏢頭房門就開了,黑著臉出來道:“不是說不要亂走嗎?你們一個晚上去哪裡了?”

傅希言連忙出來:“我們遭賊了。”

鏢頭一怔:“丟什麼了?”

“一萬兩銀票!”傅希言斬釘截鐵地胡說八道。看鏢頭的臉色,他猜測自己這門十有八|九是車隊的人踹的。

果然,鏢頭怒斥:“荒唐!我這一晚上沒合眼,就在這裡守著,根本沒人進過房間!”

傅希言無辜又委屈地說:“那銀票怎麼丟的?”

悄悄將門打開一條縫聽好戲的其他鏢師終於忍不住了,打開門說:“你一個小鏢師,做夢吧,夢裡有一萬兩。”

傅希言扁著嘴看他們。

若是他沒有易容,用原來的臉做這種表情,必然是很賞心悅目的,但一個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露出這樣的表情,實在叫人有些惡寒。

鏢師立刻彆過頭,朝鏢頭說:“他們半夜三更出去,也不知道會不會闖禍。”鏢頭瞪了他一眼:“回去睡覺!”然後對傅希言和裴元瑾說,“你們兩個跟我進來!”

傅希言隻好拉著裴元瑾,兩人乖乖地進了門。

“大男人還手拉手,惡心!”

鏢師嘀咕著關門,門合攏的刹那,腳不知怎的,突然一軟,整個身體往後仰,他想用功夫調節平衡,奈何腳上怎麼都使不上力,直到後腦勺重重地磕在桌子上,發出咚的一聲,腳才抬起來,隻是已經晚了。

後腦勺不一會兒就起了個饅頭大小的包。

另一邊,鏢頭關上門,冷聲道:“今晚到底出去做什麼了?”

傅希言說:“我看城裡有些不太正常,想著出去打探打探。”他畢竟是暗探嘛,也算是儘忠職守。

誰知鏢頭勃然大怒:“胡鬨!你們的任務是安全進入南虞,搜集南虞的消息,北周的事自有彆人來做。難得搭上尤先生的船,你們千萬不要搞砸,此行若是功虧一簣,彆說是你們,就算是我,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傅希言心裡想:尤先生?難道是那個重病的富商?

鏢頭對著他們告誡了一番之後,就打發他們回房了。

傅希言臨走前,忍不住問:“房間門是誰踹的?”

鏢頭冷聲道:“怎麼?你還想尋仇?”

傅希言說:“我是想,萬一明日店家找人賠償,我總要知道該讓誰出這筆錢吧。”

鏢頭一時無語,看著他的眼睛帶著幾分疑惑,幾分迷惘,大概在想,這麼重要的任務,為什麼會找兩個這樣的二百五!

惆悵地回到房間,傅希言趁著天還沒亮,點燈寫了一封信,交代了一下自己在宜城府衙的見聞,並且再三強調了婚姻對女人的重要性,讓傅輔好好和傅夫人商量商量。

裴元瑾在旁邊看著,揚眉道:“你不是答應他不說?”

傅希言說:“我什麼時候答應的?”

“你點頭了。”

傅希言無賴地說:“沒有啊,哦,我記得我當時脖子有點不舒服,所以活動了一下脖子。哎呀,不會讓他誤會了吧。”

他毫無誠意地感慨著,心裡卻想,傅夏清是我姐,劉煥是誰啊,自己憑什麼要幫著外人隱瞞自己人,當他傻啊!

傅希言將信吹了吹,將墨汁晾乾,一扭頭,便見裴元瑾正深沉地看著他。

“這張臉……有什麼好看的?”感謝易容,傅希言已經成功戒掉了一遇反光物,就停下來照一照的習慣。

裴元瑾說:“我在想,你以前什麼時候是點頭,什麼時候又是活動脖子。”

……

傅希言無語地說:“你這舉一反三得未免也太快了。”

太陽出來之後,並沒有驅散寒意,甚至很多人感覺到天氣變得更冷了些。

傅希言淩晨寫的信已經交給了小桑,想來很快就能送到傅輔手上,但接下來會有怎樣的結果,傅希言猜不到。

不過他們一家經曆過這麼多事,他對傅輔,對傅夫人,還是很有信心的,隻希望在他們的護持下,姐姐能夠平安度過這次婚變。

不錯,雖然劉煥答應會解決這件事,但傅希言對這樁婚事已經很不看好了。劉煥的話透露太多信息,劉家與建宏帝的糾葛,北地與北周的恩怨,劉煥和傅夏清的婚事夾在中間,太渺小了,渺小得好似一不留心,就會被拋棄,被犧牲。

傅希言並不希望自己溫柔的姐姐去走這樣一條荊棘的路,哪怕最後會有好的結果,可這並不等於過程的艱難和痛苦就不存在。

在他看來,劉煥也沒有優秀到可以讓傅夏清冒這麼大的險。這是他個人看法,最後決定權雖然掌握在傅輔手裡,但如果傅夏清太委屈,自己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麼一想,這趟南虞之行還是要速戰速決。

等走廊有了動靜,裴元瑾和傅希言也跟著出門下樓。

因為臉上易了容的關係,他們這些日子都沒法搓臉,洗完之後還要重新上色,實在辛苦。尤其是天越來越冷,空氣越來越乾,唉,也不知道天地鑒對皮膚起皮有沒有修複效果。

他們吃完飯,正要啟程,昨日收走赤鵬蛋的衙役又回來了,領頭那個疑惑地打量著了傅希言好幾眼,然後在鏢頭等人的一片賠禮道歉聲中,將蛋還了回去。

客棧安靜了好一會兒。

直到衙役走了,傅希言吃完最後一個包子,裴元瑾拿著蛋起身,鏢頭等人才陸陸續續找回了聲音。

鏢師驚疑不定地問:“他們為什麼還回來?”

什麼時候見過衙役把吃進去的再吐出來的,這,莫不是有什麼催吐手段?

傅希言信口雌黃:“可能是因為昨天晚上我房間門莫名其妙被人踹了,他們過意不去,所以把蛋還回來了吧。畢竟是宜城地界,治安這麼差,他們也是要負點責任的。”

……

鏢師一哄而散,鏢頭朝傅希言投去好幾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傅希言破罐破摔了。反正裝弱小、搞社交沒什麼用,大家就敞開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