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懲罰和報應(中)(2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2897 字 3個月前

傅希言問:“你剛剛說鄭佼佼……”

裴元瑾說:“聽你的。”

“嗯?”

裴元瑾淡淡地說:“和善虎大虎比起來,鄭佼佼沒什麼競爭力。”

傅希言點頭,的確,“鄭”是個明顯的姓,前麵就算加個“大”,也覺得怪怪的。他說:“那就列入備選吧。”

裴元瑾說:“就算‘善莫大焉’是四個人,在當年一役中,也有可能已經死了。鄢克號稱神醫,救人無數,若無確鑿證據,不便將其牽扯進無回門。”

傅希言撅撅嘴沒說話。

裴元瑾知道小神醫可能與金芫秀的失蹤有關,又補充道:“查也要偷偷的查。”

如今半個江湖都欠著兩代神醫的人情,要查他們,不僅要有實據,還要能證明他們和莫翛然一樣作惡多端的實證,以理服人。否則,儲仙宮能否扛得住半個江湖的質疑是一回事,理不直氣不壯又是另一回事。

傅希言嘴角這才微微地翹起來。

*

秦效勳睡了兩天兩夜之後,突然宣布上朝。夜宿皇宮幾夜的大臣無不歡欣鼓舞,國不可一日無主,尤其在內外動蕩時期,皇帝不換人才能穩定朝局,才能解決餘下的問題。

其中,唯有首輔一黨眉頭緊鎖。

上朝時,眾人心領神會地隻奏不痛不癢的小事,那些惹小皇帝生氣傷心的事,一概不提,以免讓他病情反複。

看到下朝時,小皇帝精神依舊,眾臣才齊齊鬆了口氣。

次輔見首輔腳步匆匆,猶豫了下,追了上去,小聲道:“聽聞寧國郡王有進京侍君的想法?”

首輔腳步猛然一頓,疾言厲色道:“何處來的小道消息,也敢拿到宮中來說?”

次輔將他的表現歸類為色厲內荏,低聲提醒道:“寧國郡王的血脈遠了些。我聽說,禮部侍郎一家今晨下大牢了,陛下年輕氣盛,做事隨心,你我還是要順著點來啊。”

首輔看著他,突然問了一句極大逆不道的話:“你認為陛下真的能熬過去嗎?”

次輔似乎不奇怪他會這麼說:“那也是之後的事了。”

兩人在南虞官場混跡多年,宮中耳目眾多,太醫院也在其列,聽說皇帝要上朝,他們就第一時間向太醫打聽小皇帝的身體情況。

太醫令依舊含糊其辭,與他們交好的太醫卻直言不諱地說,都是用靈藥吊著命。

因此兩人都做好了皇帝英年駕崩的準備。

隻是首輔主動出擊,準備扶寧國郡王上位,搶占從龍之功,而次輔想靜觀其變。

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秦效勳的監視之下。在秦效勳默許,祝守信和柴密的助力之下,如今由小金子暫掌靈教。

為了討好皇帝,他將靈教大部分經曆都投入到監控朝廷內外上,變相成為了傅希言熟悉的前世錦衣衛的角色。

這一點,朝臣們是不知道的。因為原來的靈教對朝政並沒有什麼興趣,一心一意都想著飛升成仙,退而求其次也是稱霸武林。

他們失之防範,靈教自然如魚得水。

一封封與朝臣相關的消息很快出現在小皇帝案頭。

秦效勳隻是隨意地翻了翻,便丟到一旁,反而問起越王:“他如今打到哪兒了?”

守在他身邊的祝守信和小金子相顧駭然。

為了皇帝的身體,二人都不曾稟告越王攻打豫章的事,小金子日日夜夜守在他身邊,實在不知他從何得到的消息。

秦效勳冷笑道:“秦昭既然叫書生擊鼓,必然做好了為他們撐腰的準備。隻有出兵,才能讓各州縣投鼠忌器,不敢對書生下狠手。不然,等越王奪得天下,他們豈非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了。”

小金子忙道:“有封將軍在,越王決不能踏足豫章半步。”

秦效勳緩緩道:“若裴元瑾又殺了封懷古呢?”

小金子頓時不敢說話,祝守信猶豫了下,跪下了。秦效勳用了“又”,就說明為烏玄音和桃山兄弟的死已經深深地紮進了他的心裡。

他不知道為何皇帝拿下了禮部侍郎一家,卻沒有拿下自己,也許是時間不到,又或許,是自己還有點利用價值?

秦效勳說:“派人與越王和談吧。”

小金子以為他怕了裴元瑾和傅希言,想與越王和平相處,此事雖然看起來有些窩囊,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如今的靈教,的確已經沒有了天下第三的霸氣。

秦效勳說:“隻要秦昭答應朕的條件,朕就傳位於他。”

小金子和祝守信齊齊愣住。

在他們的想法裡,與越王分江山已是勉為其難,何況是傳位……等等,是傳位,不是禪位?

秦效勳仿佛沒有看到兩人吃驚的眼神,自顧自地說:“不可對先帝不敬;不可追封攝政王為帝;妥善安置先帝後妃;新城慘案,朕一肩擔之,生後滔天罵名,都隨他去吧;烏玄音要以皇後禮,與朕合葬皇陵;朝中文武,願意留下來輔佐新帝的,都不可追究往昔……”

“陛下。”

聽他交代遺言一般的交代後事,小金子不由心驚膽戰。他深知自己今日地位,全仰仗小皇帝,若是沒有小皇帝,以裴元瑾、傅希言對靈教的仇恨,那靈教覆滅就在眼前。

秦效勳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攝者王與越王都不喜用江湖人。你也隻能從哪裡來,就到哪裡去了。”

小金子嘴唇一顫,身體低了下去。

祝守信看著他的背影,眉頭微皺。

*

兩層客船在江上緩緩前行,隻是這次,船上沒有彆的客人,隻有裴元瑾、傅希言和一隻越來越胖的大鳥。

裙子已經藏不住尾巴,時不時地出來溜達一圈。

好在隨著它羽翼漸豐,蛇尾的顏色也漸漸鮮豔起來,處於粉紅到橘紅的漸變之中,遠遠地看,不細看蛇鱗,還有些賞心悅目。

可傅希言越是要遠,傅貴貴越是粘人,兩人一追一逃,成為船上為數不多的運動。

開船的依舊是陳家人。

這次裴元瑾和傅希言雖然沒有去榕城見越王,但殺了班輕語、烏玄音等高手,為越王攻打南虞,掃平了最大的障礙,可說居功至偉,因此他們一離開臨安,越王就派船來送行。

也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船行進途中,時不時便有南虞武林人士跑來拜訪。

有的在武林大會上有過並肩作戰的情誼,有的沒趕上武林大會,隻能眼巴巴地跑來瞻仰瞻仰在大會上大出風頭的裴少主風采,也有的……發現自己拚死拚活完成了任務,卻找不到發放獎勵的NPC,跑來大吐苦水的冤大頭。

魚熊兼哭喪著臉說:“嶺南掌門說好的要收我,一轉眼就找不到人了。我打聽過了,據說他們去了西陲。可西陲那麼大,我上哪兒找去?”

傅希言說:“這個,冤有頭債有主,你跑來找我們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魚熊兼閃爍著小而精明的眼睛:“我好歹也為二位出了力,二位看看,儲仙宮或天地鑒有沒有位置能收留我?”

要是能加入天地鑒或儲仙宮,當然比嶺南派更好了。

傅希言說:“其實,我接掌天地鑒那一天,天地鑒就隻剩下我一個人了,多你一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魚熊兼震驚道:“那華鎣山那裡……”

“都是門客。”

魚熊兼內心劇烈掙紮。他辛辛苦苦做了這麼多,當然不是為了當門客,於是,真誠的目光又落在了傅希言身邊的裴元瑾身上。

裴元瑾戳戳傅希言。

儲仙宮少夫人隻好站出來道:“儲仙宮近日正在裁員。”

魚熊兼眨巴著那雙靈活的小眼睛:“何謂裁員?”

“就是精簡機構,嗯,把光吃飯不貢獻的,乾活不賣力340;,身在曹營心在漢的,都趕走了。”傅希言頓了頓,有些遺憾地表示,“剛剛才裁員,一時三刻,也不好安插人。”

魚熊兼聽懂了,臉頓時垮了下來。

傅希言見他實在可憐,不由畫了個大餅:“要不這樣,我們要不要把目標放得再遠大一點?”

“啊?多遠大?”魚熊兼好奇地想,他都敢肖想天地鑒儲仙宮了,還能怎麼更遠大?

傅希言說:“加入越王麾下吃皇糧怎麼樣?”

魚熊兼呆住:“我?可是我武功很一般。”

傅希言道:“就是因為武功一般才好加入越王麾下啊。越王不收武功高的。”

魚熊兼:“……”

最終,魚熊兼還是沒有接受傅希言的提議,不過裴元瑾也沒有讓他空著手回去,稍微改進了一下魚熊兼原來的武功招式,隻是稍微的改進,他立馬覺得原本阻塞的感覺不見了,而且真氣運行也流暢了許多。

他驚喜道:“我能告訴北山師兄弟嗎?”

北山派是個小派,修習的武功也很基礎,所以門中長老才不禁止門下弟子轉投他派,甚至還有些鼓勵,主要是希望他們以後學成歸來,反哺北山。

裴元瑾淡然道:“隨你。”

看魚熊兼喜滋滋地離開,傅希言心中也被感染了一絲喜悅:“突然有點想把他留下來。”

裴元瑾看著努力劃小船的魚熊兼,突然拍出一掌,直接將小船送到岸邊。

傅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