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叔叔要報恩(上)(1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2640 字 3個月前

隔壁屋又安靜下來,儘管來之前便有所猜測,可真正從大夫口中確認了答案,依舊難免震驚。

劉坦渡乃南境軍神,若他罹患重病臥床不起,各方勢力必然蠢蠢欲動,湊巧的是,與劉家聯姻的湖北巡撫今日親自駕臨江陵,為遮蓋在床帳之下的紛亂局麵再添變數。

會特意辦了一桌酒菜請大夫詢問內情的,當然不會單單為了滿足好奇心。

與麻大夫同桌的這些人,有官府的,軍隊的,商行的,他們若擰成一股繩,一定會是江陵城乃至南境的粗繩之一,而此時他們坐在這裡,就是在躊躇要不要擰起來。

有人試探道:“麻大夫是南境數一數二的名醫,劉家請到你,自然是著手成春,藥到病除了。”

麻大夫說:“慚愧,老夫隻是把了個脈,並未參與救治。”

那人問:“哦,不知脈象如何?”

傅希言看不到屋內的情形,不知道在靜默的這段時間裡,麻大夫麵前已經堆了好幾張銀票。麻大夫在赴約的那一刻,便將醫德拋在身後,此時也不忸怩,一把將銀票收入懷中,低聲道:“清竅閉塞,昏迷有一段時間了。”

“是什麼病?”

麻大夫說:“不好說。”

聞言,其他人和傅希言都知道了,麻大夫之所以沒有參與救治,怕是力有未逮的緣故。劉家那位病人若是真的,隻怕病得不輕。

隔壁又靜默了一會兒,便開始討論誰去劉家打探消息。

傅希言聽到這裡,便興致缺缺,開始專攻菜肴。不得不說,遠香樓能被推薦,的確有它的道理,一道筆架魚肚,吃得傅希言臉上都泛著光。

可惜隔壁包廂的人並沒有心思享受珍饈美饌帶來的愉悅,很快就散了席。等傅希言出去時,隔壁桌已經迎來了新客人。

太史家的管事居然還在一樓等著,並且告知已經結過賬了。

傅希言心中一動問:“遠香樓是太史家的產業?”

管事笑道:“老爺吩咐了,二位何時來,都留著位置,一應花銷全免。”

傅希言當即明白自己今天聽到的消息絕不是巧合。他掏出一張銀票放到櫃台上,管事臉色微變,正要說話,就聽傅希言道:“我與太史公乃忘年之交,情我承了。太史公的酒樓,我理當捧場。”

管事知道今天的安排起效了,便不再糾結銀子的事。

傅希言和裴元瑾在滿大街的目光中,晃晃悠悠地回了傅軒的家。若不是有人指路,地方真不好找。據說這裡的房子大多是租住的,外地客商,求學文人,還有官員在外麵養的小家。

傅希言不知傅軒為何選擇這裡,不過因為巡撫到來,這裡的治安管理立馬有了起色,出入的街口都安排衙役把守,附近也有人巡邏,要不是傅希言和裴元瑾的特征太過明顯,怕也要經過一番查驗才能進門。

裴元瑾道:“這些人的巡邏線路經過精密部署。”擋不住他、傅希言和鹿清,但是傅輔、傅軒等人絕對會在監控之下。

傅希言說:“如臨大敵的陣勢,不像聯姻,倒像要開戰。劉坦渡不會真的生命垂危了吧?”要是劉坦渡真有個三長兩短,劉家反應再大都是應該的。

兩人說著,已經進了客堂。

傅輔吃完飯就等著,等到現在已經喝了五六杯茶,動一動都能聽到肚子裡茶水在晃,不由幽怨道:“去哪兒吃好吃的了?”

傅希言先發製人:“爹,你都一把年紀了,怎麼老惦記著吃?也該想想正事了。”

……

預定的台詞被搶,傅輔氣笑了:“傅鑒主出去想什麼正事了?說來聽聽!”

傅希言輕描淡寫地坐下來:“沒什麼,就是打聽了一下劉家的情況,聽說劉坦渡好像病了。”

“劉坦渡病了?”傅輔一下子忘了之前要說的話,驚訝地問,“什麼病?”

“昏迷。”

傅輔將信將疑:“你怎麼知道的?”

“沒什麼,都是朋友給麵子。”傅希言翹著尾巴,將自己中午吃飯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傅輔沉吟半晌道:“劉家的男人,可不止劉坦渡一個。”

傅希言揚眉:“……劉煥?”傅輔說:“劉坦渡真的出事,那個麻大夫還能走出劉家的大門嗎?”

傅希言轉念一想,深覺有理。劉坦渡何等人物,他要真的出了事,就算劉家沒殺人滅口,也不可能放麻大夫大搖大擺地出來吃飯泄露消息。

話雖如此,傅輔心裡仍是不安。

他想了想道:“劉家今日態度不同尋常。要不是劉煥向劉坦渡坦承了,你已經知道他們與北地的聯係,要不就是陛下的心思被劉坦渡知道了。”

傅希言接口道:“要不就是劉家鐵了心跟北地走,想要我們知難而退,主動退了這門親!”

傅輔點頭:“上杆子不是買賣,我本打算晾著劉家,靜觀其變,如今看來,還是要找機會探一探對方的底細。”

傅希言見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試探著問:“呃,該不會……的我就是那個機會?”

傅輔說:“熱臉貼冷屁|股這種事情當然要讓小輩來做,才沒那麼丟人。”

傅希言:“……”

傅希言誠懇地說:“你不用‘臉’和‘屁|股’的時候,我還不覺得有那麼丟人。”

將傅希言派出去之前,傅輔特意詢問了傅軒的意見。

傅軒對軍中情形知道得更詳細:“劉將軍的確有一段時間沒出現了。”

傅希言震驚:“他這麼久沒出現,就沒人問問嗎?”要是前世,這麼久沒出現,不是被懷疑攤上事兒了,就是被懷疑攤不上事兒。

他吐槽:“真是個冷漠的社會啊!”

……

傅軒說:“將軍一直在衝擊入道期,近兩年來,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閉關十天半個月的,不足為奇。”

傅輔嫌傅希言磨蹭,催著他去劉家。

既然是丟人的事,傅希言原沒打算帶裴元瑾去,但裴元瑾堅持,他隻好把傅貴貴單獨留下,交代傅輔好好照顧家裡的第三代成員。

傅輔看著越長越高的傅貴貴,皺眉問:“它吃什麼?”

傅希言頭也不回地說:“吃肉絲兒,不吃傑克和傑瑞。”

他們一離開傅軒家,劉家變得到了消息。若是他們有千裡眼順風耳,一定會驚訝,如今劉家當家做主的人,既不是統領雄獅的劉坦渡,也不是繼承衣缽的劉煥,而是一向深居簡出的劉夫人。

劉夫人閉著眼睛跪在小佛堂裡,她身後,管家和知府衙門的師爺正一前一後地訴說著城裡發生的事。

聽管家說麻大夫在遠香樓出賣府中情報,她並未變換神色,到師爺說傅希言和裴元瑾正坐車來劉家,才睜開雙目道:“劉傅兩家的婚事由陛下做媒,勢在必行,隻是將軍尚在閉關,劉府無人做主,閉門謝客,一切待將軍出關以後再說吧。”

當傅希言上門時,管家便用自己的話語,轉述了劉夫人的話。

傅希言說:“我與劉公子是故交,其他不見就罷了,劉公子是一定要見的。”

管家為難地說:“公子不在府裡。”

傅希言笑道:“他不會跟著知府大人一起下鄉去了吧?”

若是仔細聽,便能聽出他話中的嘲意。但管家壓根不在意他說的是什麼,自顧自地說:“公子外出遊曆,還未歸來。”

傅希言氣笑了:“新娘花轎都到江陵城了,他還在外出遊曆?難不成他打算讓大公雞替他拜堂成親嗎?”

入道期高手生氣的時候,自己不必如何,周身的靈氣便有變化。管家隻覺得身體微微有些發寒,喉嚨有些發緊,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等傅希言轉身,才猛然吐出一口氣。

可傅希言既然來了,又怎會輕易離去。

他當著管家的麵,直接翻牆進去了。

管家:“……”

如果不在眼皮子底下,他可以裝作不知道,如今,想裝不知道就得,就得……管家翻了個眼白,倒了下去。

他既然暈倒了,後麵的事情自然就跟他沒有關係了。

因為管家及時“暈倒”,吸引了一波注意,讓傅希言“潛入”計劃極為順利。他第一次來劉家,可這些大戶人家的府邸結構大同小異,他一路摸過去,摸到第三個院子時,就找到了正主兒。

劉煥正閉著眼睛躺在院子裡曬太陽。

傅希言看到他的第一眼是生氣。這就好比外麵都快水漫金山了,你老人家居然還在敲經念佛,真當自己是許仙啊!

可第二眼就氣不起來了。

他跳進院子之後,並沒有藏匿身形,劉煥若是個正常的大活人,就該在這個時候跳起來,或大笑,或大叫,總之不該這樣安安靜靜地躺著,好似……昏迷了一般。

躲在屋裡繡花的婢女聽到動靜出來,見到兩人先是呆了呆,然後才猶猶豫豫地輕叫了一聲,問:“你們是什麼人?”

傅希言道:“我是劉煥的朋友,他怎麼了?”

婢女說:“公子之前去了一趟宜城,回來便昏迷了。”

“多久了?”

“公子回來一個多月了。”

傅希言蹙眉。回來一個多月,不等於昏迷了一個多月。離他們上一次見劉煥,中間實在隔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過,一般人昏迷這麼長時間,應該瘦得皮包骨頭才對,劉煥卻像是睡著了一般,除非他像睡美人一樣在出生的時候得到了女巫的祝福,不然……就是中了蠱?

傅希言對中蠱一事,實在很有發言權,立刻啟動了窺靈術,將劉煥上上下下看了個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