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陷阱要跳過(中)(2 / 2)

胖柴不廢要崛起 酥油餅 13253 字 3個月前

傅希言道:“蛋。史大人要不要來比一比?”

史維良:“……”

*

依舊未求一敗的傅希言,帶著蛋王,當著領導的麵,在立夏溫煦的陽光下,翹班而去。因為心裡頭還惦記著裴元瑾說的接人,他特意去城門繞了一圈,奈何鎬京城大,城門又多了,他走了兩個就餓了,隻好回家吃飯。

吃完飯午休。

午休醒來練了會兒功。

如今他專心修煉《精魂訣》,與梅下影一戰,讓他認識到魂魄的重要性。尤其那個虎視眈眈他身體的親爹最後的逃命功夫就是靈魂出竅,他可不得好好學習,以便將來讓那位親爹退無可退麼。

練到晚上,吃了晚飯。天黑了。

然而裴元瑾還沒回來。

這些天來,一直他在外麵東奔西跑,突然換了角色,頗有些不適應。他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將屋頂的傅貴貴叫下來,幫忙梳了會兒毛,然後去廚房找東西吃,吃完還給裴元瑾帶一份。

然而……

他還還沒回來。

傅希言躍上屋頂,和傅貴貴一起在屋頂上走來走去。

到月上中天,他終於看到大門口有動靜。

傅希言連忙從屋頂跳下來,飛快地回到房間,脫了外套,鑽進被窩裡,枕著枕頭假睡。但,不得不說,這個枕頭睡慣了,實在舒服,傅希言原本想等門,等著等著就去夢鄉裡繼續等。

等他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床另一邊涼颼颼的,好像昨晚沒人回來過。

這都夜不歸宿了?

傅希言大怒,披上外頭就往外麵衝,然後就看到裴元瑾睡在外間的榻上,聽到動靜,正睜開眼睛。

“好端端的,為什麼分居?”

傅希言心裡無限委屈。

裴元瑾無奈道:“你睡得太香,免得吵醒你。”

傅希言想說你不在我才會醒,但昨天事實俱在,實在說不出口,隻好哼哼唧唧地說:“昨天去哪接人,接的什麼人,這麼晚才回來。”

裴元瑾說:“人在隔壁院子,你何不自己去看看?”

會直接帶回來,多半是認識的人,但傅希言偏要演一段,捂著胸口後退了好幾步,“痛心疾首”地說:“你,你你你你你居然將人帶回來,讓他登堂入室,你置我於何地啊!”

“好好說話。”

“哦,”傅希言放下手,一本正經地問,“是不是虞姑姑?”忘苦和尚托他送東西,但他分|身乏術,但轉交又怕說不清楚,於是在江陵的時候,裴元瑾就修書一封,通知虞素環走一趟鎬京。

裴元瑾說:“猜對一半。”

傅希言高興地擊掌:“壽長老?易長老?景總管?譚……好歹給個提示吧?”

裴元瑾說:“柳木莊。”

“薑藥師?”

這的確是大喜,原因無他,傅希言快要湊齊金元丹所需的藥材,但煉製丹藥需要藥師。論技術,論親疏,薑休都是唯一必然絕對的人選。

傅希言說:“虞姑姑是昨夜才到的?”

裴元瑾看了他一眼,坐起身:“不是。”

傅希言不說話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嘴角還掛著絲絲戲謔的笑意。

裴元瑾畢竟是“泰山崩前臨危不懼”的人,泰然自若地起身換衣服。

傅希言從身後抱住他:“以後我不到處亂跑了。”

裴元瑾半晌才輕輕發出了個“嗯”的音。

“如果亂跑,就帶著你一起跑!”傅希言還是給自己留下了一線餘地。

裴元瑾扭頭看他。傅希言乾笑:“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裴元瑾說:“容諒的事,你沒有告訴都察院?”

傅希言聳肩:“反正容諒胡譽與我都不沾親帶故,我不著急,就看誰能憋過誰!”

*

有朋自遠方來,在家休息一天。

傅希言在心裡默默請好了假,就毫無負擔地跑去了隔壁院子。薑休還在睡,虞素環已經起了。幾個月不見,她精神上好,臉色卻憔悴了許多。

景羅搞機構改革,審計組也是重點之一,她這段日子累得夠嗆。所以裴元瑾來信說有事找她,鎬京麵談,她二話不說就放下事務,馬不停蹄地趕來。

傅希言沒有一上來就拿出香囊,而是繞著圈子問:“虞姑姑認不認識一個叫忘苦的和尚?”

虞素環皺著眉頭想了想,搖頭道:“不曾聽說過。”

和尚之前不一定是和尚。

傅希言形容了一下忘苦的長相。

這次虞素環沉思的時間更長了,過了會兒才說:“說實話,這樣的麵相,我的確見過兩三個,卻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傅希言說:“那你會繡香囊嗎?”

虞素環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神情微微緊張起來:“為何這麼問?”

傅希言說:“有個叫忘苦的和尚托我送一個香囊給你,還帶一句話,他說,送出此物的人,如今在北地。”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虞素環的表情,見她一下子進入了呆滯的狀態,美目卻很快積聚淚水,搖搖欲墜。

可見忘苦和尚不是隨便找來一個香囊編故事。

傅希言連忙將用手帕抱著的破爛香囊拿出來。

手帕打開的一刹那,虞素環眼裡的淚珠終於成串的掉下來。她伸出手,想拿香囊,又有些不敢,幾番猶豫,才顫抖著將它拿起,放到眼前細細打量。

如今的她,視線被淚光模糊成一片,哪裡看得清楚,可越是看不清楚,她越是看得認真,幾乎要將香囊湊到自己的臉上去了。等一陣輕微的血腥味衝入鼻中,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擦掉眼淚,抓著傅希言的手說:“忘苦和尚現在在哪兒?”

她手有些用力,傅希言卻沒有掙紮,放慢語速,溫和地說:“我們在江陵一家私家菜館見的麵,初見麵的印象不太好,我們還打了一架,我略占上風,打到後來,他就不肯打了,讓我把這個香囊交給你,還帶了剛才那句話。”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是認識的人嗎?”

虞素環說:“這個香囊,是我送給我夫婿的定情信物。”

傅希言嘴巴微微張開。

這句話的信息量委實有些大了,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從哪裡問起。又或者說,他該不該問。

虞素環說:“他真的說送出香囊的人在北地嗎?”

傅希言點頭:“一字不差。”

她死死地抓著香囊,半晌才鬆出一口氣,隨即,身體便有些站不住了,踉蹌著後退一步,傅希言慌忙將人扶住,將她引到後麵的凳子坐下。

她反手抓住傅希言的胳膊,輕聲道:“我一直以為,以為他已經不在了,我一直在為他守寡。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他還活著。他活著為何不來找我!”

吼完這一句,她又慢慢地嗚咽起來。

那是大喜大悲之後的委屈。

平日裡壓抑的情緒突然之間爆發,便有些收不住。

傅希言見虞素環哭得差點厥過去,有些無奈地看向不知何時從廂房裡出來的薑藥師。

薑藥師看看他們,然後轉身走了。

傅希言:“……”

虞素環哭了大概有小半炷香的時間,哭得兩隻眼睛變成兩個通紅的核桃,可精神肉眼可見的更好了。

她努力睜大眼睛:“你知道,怎麼去找忘苦和尚嗎?”

傅希言想說不知道,可麵對她眼裡的光,他怎麼忍心讓她失望。他說:“這還用你去找嗎?儲仙宮上下那麼多人,分分鐘讓人把他帶到你跟前來。這些年去哪兒了,為什麼不來找你,都問得清清楚楚,一個字都不許他藏。”

虞素環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他那個人,一向自以為是,也該讓他吃吃苦頭了。”

傅希言想起虞素環當初來儲仙宮,是帶資進組,身份必然不簡單,不然也不會讓應竹翠忌憚了這麼多年。而她的夫婿曾經九死一生,下落不明,現在又出現在北地。

帶話的忘苦和尚雖然還不清楚身份,但十有八|九和北地聯盟有關係。

幾條線索疊加在一起,虞素環夫婿的身份應該很不一般。

傅希言有些猜測,但虞素環沒有說,他也就沒有問。

不過回到房間,他還是和裴元瑾探討了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我想得對不對,但是我現在真的覺得……劉煥可能要重新父母雙全了?”傅希言搖搖頭,“不對。以虞姑姑在儲仙宮的地位,要是有孩子流落在外,早就派人去找了,還能等到現在?難道,孩子是彆人的?”

他腦洞越快越大,腦海已經開始放“為所有愛執著的痛,為所有恨執著的傷”的背景音了。

裴元瑾說:“你何不自己去問?”

傅希言說:“挖人隱私不好。”

“背後議論就好?”

“……那要不你去問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