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p>
鄭佼佼突然出聲。</p>
莫翛然停住腳步。</p>
“我可以以三魂立誓，待成就金丹之後，全力助你突破。不過，”鄭佼佼朝前走了兩步，“你也要答應我，全力助我。”</p>
莫翛然回轉身，定定地看著他，伸手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一張足以燃燒黑夜的俊美容顏:“何謂全力？”</p>
鄭佼佼說:“交出藏在冰魄陰泉裡的東西。”</p>
莫翛然輕笑了一聲，帶著幾許嘲諷:“這用三魂立誓可不夠。”</p>
鄭佼佼突然低頭對段謙道:“有人來了，你去打發一下。”</p>
段謙抬頭看莫翛然，見他輕輕點了點頭，才起身朝著發出腳步聲的方向跑去。</p>
鄭佼佼又往前走了兩步，拉近了與莫翛然的距離:“你不想知道我為何猜到你入城了嗎？”</p>
“白虎王鬨出的動靜太大了。”</p>
鄭佼佼搖頭:“在他鬨出動靜前我就知道了。”</p>
莫翛然眉毛微挑，然後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原來你們暗中串通好了。”</p>
鄭佼佼說:“有他站在我這邊，你的勝算便更小了。你我師出同門，分則兩害，合則兩利，何必取利而避害呢？鐵塔我已經運到城外了，趁著鎬京正道武力空虛，你助我突破金丹之後，我立即助你！三魂立誓，絕不食言。”</p>
他說得情深意切，可莫翛然依舊無動於衷:“沒有那件東西，你突破的希望便渺茫，你失敗了，我正好螳螂捕蟬，豈不比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要劃算得多？”</p>
鄭佼佼陰沉著臉，卻偏偏還笑了笑，使氣氛更加詭異:“你若執意如此，那我也隻有聯合白虎王，先解決掉隱患了。”</p>
莫翛然沉默不語，可看表情，並不受其恐嚇。</p>
鄭佼佼見硬的不行，又調整策略，倒退一步道:“你若有條件，儘可提出。”</p>
莫翛然雙手負在身後，錐子像筆杆子一樣在指尖轉動。看得出來，他正在飛快地思索著，半晌才道:“先回答我幾件事。你吸收了程鶴成的魂魄？”</p>
鄭佼佼說:“不然我從何處得知鎬京這座大陣呢？”</p>
“掌門魂印在你身上？”</p>
“為何問這個？”鄭佼佼眯起眼睛，顯然對他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在意。</p>
莫翛然說:“你先回答我。”</p>
“我從未指望你服從掌門魂印，”鄭佼佼有些意外他會提起這個。在他看來，所謂掌門魂印隻有象征意義，並不能真正約束門人，更不用說他們四個師兄弟中最不愛講規矩的莫翛然。“不過我的確繼承了魂印。”</p>
莫翛然道:“除了以三魂立誓之外，我還要你做兩件事。”</p>
“你先說說？”</p>
“一，殺了白虎王。”</p>
鄭佼佼愣了愣，隨即笑起來。莫翛然的這個要求在他的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一向與他交好的白虎王在最後關頭竟然倒戈自己，以莫翛然這樣自視甚高的性子來說，自然是無法容忍的。</p>
他搖搖頭:“我不殺他，但你要殺他的話，我不攔著。”</p>
莫翛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p>
鄭佼佼隻好又補充了一句:“你們若是決鬥，我可以在旁掠陣，絕不叫人……臨陣脫逃。”</p>
這話聽著兩不相幫，其實是委婉地答應了莫翛然的條件。</p>
莫翛然道:“第二件，待你成就金丹之後，我要掌門魂印。”</p>
鄭佼佼凝眉:“你要魂印做什麼？”</p>
莫翛然笑了笑:“魂印乃是無回門曆代掌門魂魄精煉而成，你說我要它做什麼？”</p>
鄭佼佼沉默不語。很顯然，莫翛然索取的東西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但沒有觸及底線。鄭佼佼看著“貪得無厭”的莫翛然，在不耐煩的同時，又略微放心。</p>
比起無欲無求，莫翛然的“貪得無厭”，反倒更顯出他合作的誠意。</p>
此時，月過中空。</p>
月下的人以三魂為誓，誓言說完的刹那，鄭佼佼就感覺到冥冥中好似有一根無形的繩索鎖住了自己。</p>
莫翛然也極爽快地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匣子，匣子遍體陰寒，即便在這寒意微儘的春夜裡，依舊能看出微微冒著白氣。</p>
鄭佼佼接過匣子後，飛快地打開匣子看了一眼，確認無誤後，才心滿意足地收起來。</p>
莫翛然問:“此間地脈……”</p>
“我早已在光德坊下修建地下溝渠，將永安渠與清明渠連成一處，串起了陣法裡所有地脈。”鄭佼佼麵露微笑，“如今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p>
正說著，段謙回來了:“是官府巡邏的人。我將他們丟在了路邊，一會兒會被發現的。”</p>
鄭佼佼意味深長地看著莫翛然:“沒關係，很快，這裡就不會有人打擾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