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越是這種地方,越能讓觀眾亢奮。
包光遠要是一個人來,估計沒膽量進去,但他們有六個人。
正所謂人多勢眾,哪怕遇到再窮凶極惡的人,六個人一窩蜂衝進去,都能解決了,彆說白天,就是大晚上這麼多人,都不太可能遇到危險。
市中心明明陽光燦爛,郊區廢棄工廠這個區域,卻陰雲密布。
慘淡的天光下,廢棄的居民樓一片死寂,彆說人煙了,連蟲鳴鳥叫都沒有。
滿地的泥灰,顯然許久沒有生命踏入過。
他們這一行人,與這整片廢棄居民區,格格不入。
山在看著他們,樹在看著他們,生鏽的舊鐵門在看著他們,廢棄的房屋在看著他們……
完全沒有生命跡象的廢棄居民區,裡麵像是偷偷躲藏了無數肉眼無法窺探的生命,躲藏在暗處,細細打量著這一群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
那無形的目光,猶如爬蟲沿著人的軀體緩慢蠕動鑽過,帶來了滿身滑膩的恐懼。
司機把他們放下後,剛收完錢,招呼都不打,一溜煙就跑走了。
包光遠等人,本來還指望著司機幾個小時後來接他們,結果沒想到司機跑得這麼快。
這裡又荒又偏,一般情況下根本不會有出租車路過,如此一來,六人想要回程,可就麻煩了。
偏偏這時,直播間熱度竟越發火熱起來。
原來司機的表現逗笑了不少觀眾,一下子將直播視頻熱度衝了上去,沒一會兒,直接衝上了第二,觀看人數僅次於年會直播視頻。
年會上,眾位大神雲集,星光熠熠,然而那又怎樣,他們這邊坐了冷板凳的六個人,熱度一點也不比年會低。
甚至平均分攤一下,他們六個人的流量,可以秒殺年會上任何一個人。
如此一來,包光遠等人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
回不去又如何,先打臉年會再說!
雖然內心十分恐懼,但在直播觀眾的慫恿下,在直播熱度的衝擊下,一行人頭腦一熱,最終快步走上前,推開生鏽的鐵門,踏入了禁區。
他們進入了一棟居民樓,院子內,有個戴著麵具的神秘人,站在葡萄藤下等著他們。
“那個人穿著不合身的西裝,頭上戴了個麵具頭套,說話的時候,用了變聲器,除了知道他性彆男之外,根本猜不出來他是誰,不過,他長得很高,站得很直,儀態不錯。”
包光遠說著,聲音有些發顫道:“我們看他這樣子,都以為他是公司特意安排的人,他給我們每人都發了張卡片,填完就可以進去了。卡片和邀請函一樣,紅字黑底,上麵隻有一句話――”
【誰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十個人。】
紀明夏聞言,微微挑眉。
他以為卡片裡會寫著恐怖故事的背景介紹,或者需要填寫一些很驚悚的內容,結果居然是這樣一個中性的問題?
見包光遠已經徹底沉浸在回憶中,紀明夏心中雖然疑惑,但沒有出言打擾他。
包光遠喃喃道:“我們每個人,都填寫了十個名字,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得對不對,最重要的十個人,無非就是家人愛人與朋友……”
他口上說得輕鬆,但臉上的表情卻是蒼白的,顯然這十個名字在後續中,給他帶來了極為恐怖的記憶。
填完卡片後,包光遠等人就走進了居民樓。
那房子外麵看起來是普通居民樓的樣子,有門有窗戶有陽台,但隻有進去後才發現,房子從內部被封死了,一點光都透不進來。
伴隨著大門被關上,居民樓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包光遠愣了一下,趕緊拿起手機,結果驚詫地發現,手機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自動關機了!
手機關機,無法開啟,不僅代表他與外界失去了聯絡,而且連唯一的光源渠道,都失去了。
包光遠見狀,心中發涼,條件反射朝旁邊摸去,口上也叫起了“宋嶽林”、“周莉”等人的名字。
可是剛剛明明和他並肩行走的夥伴,此刻已經消失不見,身側空蕩蕩的,不論包光遠走到哪,都摸不到人。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回響,製造出一陣陣的回音,除此之外,再無人應答他。
包光遠在黑暗中,被困了整整六個小時。
說到這,包光遠自嘲地笑了一下:“這個時間,是我事後安全出來後,根據手機上的時間回頭推算的。事實上在被困期間,我沒有手機,沒有手表,也不懂得用心跳計時,根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所有的一切完全憑感覺,因為很冷,很害怕的緣故,我以為我在裡麵被關了一整天……”
這個期間,包光遠嘗試了所有他能想得到的辦法,找尋夥伴,找尋離開的途徑。
可是不論他怎麼掙紮,自始至終,都處於黑暗中,根本無法離開那個區域。
大吼大叫、來回走動砸東西等等措施,不僅沒讓他成功逃出去,反而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那時正值冬季,本來氣溫就低,這位於郊區的廢棄居民樓,沒有空調沒有暖氣,包光遠一旦停下來休息,整個人就又冷又餓。
他絕望得不行,以為自己會死在這裡,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遊戲才剛剛開始,還有更可怕的後續,在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