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聞聶宗主手下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見,談吐溫文,果然不凡。”藍曦臣緩步走到孟瑤身前,他微笑看著孟瑤,抬手接過他手上的禮盒,也算是為他解了圍。
孟瑤還在躬身行禮,他抬眼去看,眼中滿是感激之情,笑著朝藍曦臣又行一禮,眼中似有星光,熠熠生輝,“多謝澤蕪君。”
“在下雲夢江氏江澄,江晚吟,奉家父之命……”
江澄話還未說完,就被院外一個囂張的男聲打斷,人未到,聲先至,“長這麼大,我今日才知,這姑蘇藍氏的門這麼不好進。”
來人正是溫晁,他大搖大擺的進來,身後跟著一眾隨從,不過個個右手腕間都纏著紗布,還有血漬洇出,不難看出,受傷頗重。
溫晁是一點兒也未將江澄看在眼裡,可溫氏勢大,溫若寒又是仙督,江澄即使氣憤,也不想正麵剛上溫晁,給雲夢江氏惹麻煩,便退到了一旁。
江厭離和魏無羨同時擔憂的看向江澄,江澄朝兩人搖搖頭,示意靜觀其變。
許念倒是挺有興致再見溫晁一麵,就是不知,他是不是也這麼想?
溫晁要是知道,定會氣的跳腳,高聲罵道:想個錘子!
“不知溫公子遠道而來,藍氏有失遠迎。百年間,溫氏從未參加過藍氏聽學,溫公子此次前來,不知仙督有何指教?”藍曦臣作為家主,禮貌問道。
溫晁自進入蘭室,作為客人,卻未向主人施過一禮,藍曦臣說話時,他也並未抬眼看他,還失禮的自顧自整理著袖口,可以說是非常狂妄了,“溫某不是來聽學的,隻是來給你送個人。”
溫情和溫寧姐弟就站在溫晁身後,溫寧乖乖傻傻的捧著個長木盒,溫情一手握劍,神色間頗為抱歉。
“再說了,岐山溫氏從來都是教化眾生,自然不需要來這藍氏聽學。”說到最後四個字,語氣裡頗為不屑。
眼見藍忘記就要邁步向前,藍曦臣朝他微微搖搖頭。
聶懷桑左手握著一把山水畫折扇,以扇掩麵,和身旁的魏無羨小聲說道:“真是囂張!”
魏無羨這個驢脾氣,本就因剛才江澄被欺而氣不順,現在又見溫晁如此囂張,豈會忍著,“那既然如此,溫公子你又為何特意前來呢?”
“哪兒來的鼠輩?”
“鼠輩不敢當,雲夢江氏,魏無羨!”魏無羨雙手插著小腰,神色間不見半分對溫氏的敬畏。
“豎子也敢插嘴!”溫晁話音剛落,一轉身就看到了魏無羨身後的許念,她正笑的一臉燦爛看著他,右手橫在自己頸間,以指為劍,比了個一劍封喉的手勢,挑挑眉,眼中是說不出的惡意。
溫晁嚇得後退一步,臉色大變,連他身後的隨從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皆是一臉驚恐的看著許念,想拔劍,卻奈何有心無力。
“哈哈哈……”許念輕笑一聲,“都這麼看著我乾嘛?”
還不待眾人鬆口氣,就聽到許念語氣冷颼颼的說道:“眼睛也不想要了嗎?”
溫晁一行人齊齊低下頭,溫晁一張臉氣的漲紅,“妖女,你休要囂張,這裡可是姑蘇藍氏。”
“妖女?你倒是說說,本姑娘是什麼妖?什麼妖能配上本姑娘這盛世美顏?”他的話讓許念樂不可支。
一眾世家弟子都無語了,你臉皮這麼厚,你家人知道嗎?
溫晁被噎的沒話說,氣的臉都白了。
“你剛才話裡話外的意思,不是看不起人家嗎?怎麼?遇到事了,就又想起人家了,這還真是你們岐山溫氏的作風,一群厚顏無恥的小人。”許念腳尖輕輕一點,橫放在書案上的油紙傘——隨心,便被她握入手中。
溫晁能清晰的感覺到許念的殺意,她是真的敢殺他,溫晁色厲內荏的瞪了許念一眼,臨走也沒敢放狠話。許念這個人不按套路出牌,要是一言不合把小命丟在這裡,著實不值,他一甩袖,朝身後一眾隨從怒道:“我們走!”
一群人氣勢洶洶的來,又灰溜溜的走了,隻留下溫情和溫寧兩兄妹。
餘下眾人麵麵相覷,大家何曾見溫晁如此狼狽過?還敢怒不敢言。皆是一臉莫名的看著許念,個個眼中寫滿了好奇。也不乏崇拜的,例如聶懷桑;不乏擔憂的,例如江厭離和江澄;當然,也會有不屑和看好戲的,卻都不敢明目張膽;還有魏無羨那一臉與有榮焉的驕傲樣兒,亮閃閃的小眼神,簡直熾熱的恨不能把許念灼穿了。
“都看著我乾嘛?不是要行拜禮嗎?快拜啊,午膳時間都過了一個時辰了,你們不餓啊?”許念掃了眼眾人,語氣幽幽說道。
“明日聽學之時,請眾人準時來到蘭室。”
開學典禮終於結束,魏無羨第一時間衝到許念身旁,問出了大家的心聲,“念念,那溫晁怎麼那麼怕你啊?”
本來匆匆往外走的眾人都放慢了腳步,收拾書案的也開始慢慢磨蹭,大家都豎直了耳朵等著聽八卦,連一向清冷淡漠的藍二公子都放緩了腳步。
“哦,前天在姑蘇的東屏鎮我和他撞上了,他言語輕佻,我就小小的教訓了他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