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魚兒與花無缺&歐陽明日(1 / 2)

時間一晃而逝,轉眼許念來到這裡已經大半年了。

她沒有去找江彆鶴,也不打算再去找他了,那個香囊被她葬到了小白燕的墓前,就讓它陪著她吧,對她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種安慰。

“玉掌櫃,前麵來了三個江湖人士,打壞了桌椅不願賠錢,陳虎和劉豹兩人和他們理論,也被打傷了。”孫大山朝許念彙報情況,臉上卻不見半分擔憂的神情,眼中還隱隱有著幾分躍躍欲試的看好戲的興奮。

“走吧,我們去看看。”許念一把扔下手上的魚食,抬步朝客棧大堂走去,淺碧色的裙擺輕輕掃過青石板路兩旁的扶疏花木,引得花枝一陣輕晃,帶來陣陣幽香。

大半年前,許念決定在京城和黃山之間的道路旁建一座客棧,客棧建在一座山腳下,距離官道兩百米處,方圓百裡,這是唯一一家建在山中的客棧,沒有城鎮裡的喧囂,但也絕對不算孤寂,淡淡煙火氣,恰是許念喜歡的。

客棧起名為隨緣,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麵不相識。客棧隻有兩條規矩,一:不準在客棧內打鬥;二,損壞物品,十倍賠償。

可是客棧沒明說的是,一把椅子定價5兩銀子,桌子十兩,就連筷子,每一根也定價百文。翻上十倍,可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起初,有些人還不以為意,即不想守規矩,也不想賠錢。在被許念種下生死符後,一個個乖的跟鵪鶉似得,老實的還完錢走人,沒錢的,就以工抵債,種菜,洗碗,砍柴,打獵,打掃衛生,收拾馬棚,許念表示,事情多著呢。

過後,這些人也算是見識到了許念的手段,安分的連報複的勇氣都生不起來。

就這樣,隨緣客棧的名聲也被慢慢的傳揚了出去,可是關於客棧老板玉燕的事情,一個個卻都是諱莫如深,提起她,也是恭敬的稱她一聲玉掌櫃。

許念和孫大山剛進客棧,迎麵就飛來一個杯子,許念隨手一揮,杯子原路返回,力道卻是加大了五分。

男人一臉絡腮胡,右眼角有道疤,身材壯碩,肌肉虯結,右手握刀,語氣下流的喝道:“彆給臉不要臉,叫你們玉掌櫃出來,陪我們兄弟幾個喝一杯,嘿嘿……”

“大哥,小心!”絡腮胡正在大放厥詞,他身後的一個褐色長衫的男人高聲提醒道。

絡腮胡不以為意,抬手就要接住飛來的酒杯,卻不料,被許念隨手揮過來的酒杯,力道卻不是他能承受的,酒杯帶著絡腮胡大漢,直直的撞碎了一張桌子,重重的將他撞到牆上,這才算停下。

“噗!”絡腮胡一停下,就猛地噴了口血出來,臉色都蒼白了幾分,可見內傷不輕。

“大哥!”

“大哥!”

跟著絡腮胡的兩個男人立時跑過去扶起他,皆是一臉膽寒的看向許念。

客棧裡還有其他客人,剛才三人一鬨事,一群人要不就結賬離開了,要不就溜溜的上了二樓,扶著欄杆在上麵偷看。

“傳說是真的啊!這玉掌櫃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測啊!”

“就隨手一揮,那絡腮胡就被打的吐血了!”

“這下有好戲看了!”

“玉掌櫃果然長的絕色傾城!”

……

許念耳中聽著眾人的竊竊私語,好像無論哪個時代,吃瓜看熱鬨都是民眾的一大愛好。

“我這隨緣客棧就兩條規矩,大門口的石壁上刻得清清楚楚,你們三人商量一下,怎麼賠償?”

孫大山乖覺的給許念搬了張椅子,“掌櫃的,您坐!坐著說。”說著,一臉崇拜的看著許念,眼睛亮閃閃的。

“呸,臭娘們,有本事你就殺了老子,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絡腮胡一把揮開了身旁兩人的手,一臉橫肉,眼神狠辣又猥瑣的上下打量著許念。

“找死!”許念著實被他惡心到了,手中彈出兩道氣勁,直直打入絡腮胡的眼中。

“啊啊啊!”絡腮胡雙手握住眼睛,長刀被他扔到了地上,刺目的鮮血順著指縫流出,染紅了他的雙手,伴隨著陣陣慘叫,場麵很是駭人。

許念抬手從一旁的茶杯攝入一滴水彈出,手腕翻轉間,水滴就變成了一小片薄冰,冰片沒入絡腮胡的手背,轉瞬,他的哀嚎聲變得更加淒厲,整個人躺在地上打滾,都顧不上捂住正在流血的雙眼了,不住的渾身抓撓著,“我錯了,我錯了,玉掌櫃,我賠錢,您饒了我吧?求求您饒了我吧?太難受了,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想死?債未還完之前,死,對你來說是種奢望。”許念冷冷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這無疑是一種不加掩飾的,赤|裸|裸的震懾。

她將視線掃向絡腮胡身後的兩人,兩人一個激靈,立馬朝許念跪下,齊聲說道:“我們賠錢,賠錢!”

“小山,算一下損失。”許念看也未看三人,扶了下鬢邊的一支桃花簪,語氣淡然的說道:“哦,還有陳虎和劉豹的醫藥費,也照十倍扣除。”

看著許念施施然離開的背影,眾人齊齊舒了口氣,她的氣場真的是太強大了,看的眾人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損壞桌子三張,三百兩,椅子七張,三百五十兩,酒杯五個,一百兩,盤子十二個……”孫小山手裡的算盤珠子響的劈裡啪啦的,他每念出一個數字,眾人的心就跟著顫一下。

對麵三人的臉都白了,三個壯漢互相攙扶依偎著,看上去卻像是春日枝頭上顫顫巍巍的小白花一般。

“共計兩千四百七十一兩,我做主給你們抹去個零頭。”

孫小山話音剛落,三人就滿臉期待的看向他,誰知孫小山說的是,“那你們就付兩千四百七十兩就好,是付現銀還是銀票?快點兒,我還要入賬呢!”

弄了半天,就少了一兩,你怎麼好意思說呢?

“怎麼?不願意啊!那就照價賠償吧,一兩也不能少!”孫小山對這三人全然沒有一點兒好感,不過就是想逗逗他們罷了。誰讓他們對許念出言不遜了?誰讓他們故意來找碴了?活該!

聖人有言:敬人者人恒敬之。殺人者人恒殺之。

他們三人落到今日的下場,完全就是自找的,與人無尤。

三人倒是挺有錢的,銀票付的很是爽利。

“我大哥這身上的毒怎麼辦?”褐色長衫的男人問道。

“哦,他對我們玉掌櫃出言不遜,這是對他的教訓,三個月後再來解吧。”孫小山一邊記賬,頭也沒抬的回道,心裡卻想著,等你能撐過三個月再說吧!哼!

夜裡,明月當空,灑下一片冷白,微風吹過竹林,響起颯颯的竹葉搖晃聲,許念在離客棧五百米的山腰上建了一棟竹樓作為她的起居室,竹樓旁有一條潺潺而過的小溪流,是從山上一處泉眼湧出的水流,很是清澈甘冽。

水流蜿蜒而下,經年累月,在客棧東邊形成了一汪不小的湖泊,許念讓人在裡麵栽種了蓮藕,如今,正是六月,荷花剛剛盛開,恰是應了那兩句詩,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這裡雖不如西湖畔的荷花繁多,遊人如織,但開在山林中,卻多了幾分野趣和清雅。

許念盤膝打坐,周身靈氣輕盈環繞,她的呼吸清淺,若不細聽,便很難察覺到這裡還住著一個人。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