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2 / 2)

穿進雷劇考科舉 李思危 12745 字 7個月前

不過一想,這裡是雷劇,劇情並未交代女主兒子的父親是誰,如此看來,那還是勉帝的咯?或者因為自己的出現,莊思宜的命數已徹底改變,不會再跟女主糾纏不清,於是就和前生一樣無子了?

希望是後者吧……無子也比當個猥瑣小人好啊!

見程岩愣神,莊思宜還當他在為自己擔心,安慰道:“沒事,陳兄不都說了不準嗎?”

陳書生表情幽怨,但也不敢反駁。

程岩見莊思宜如此天真,忍不住歎了口氣——少年啊,你夢裡的不準。

又過了六七天,船終於到了北省。

從船上下來時,程岩感覺腿都要軟掉了,踩到灰磚地麵竟有種不真實感。才五歲半的程鬆直接就往地上跪,若非莊思宜眼疾手快抱他起來,隻怕他要跪個結實。

他們剛走了沒幾步,就見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迎麵而來,程鬆頭一個反應過來,“晁伯伯!”

原來,晁鵬竟親自來接他們了。

雖說程岩已從海夫子口中得知晁鵬很喜歡程鬆,但見一位侯爺對他們如此禮遇,依舊有受寵若驚之感?何況程岩看晁鵬還有英雄濾鏡,此時雙眼都要放光了!

晁鵬同樣雙目放光,他心心念念的愛徒啊!自從當年在海夫子家見了程鬆一麵,他就篤定對方和他有師徒緣分,這不,他果然等來了愛徒!

對於愛徒的家人,他自然愛屋及烏,尤其他讀過程岩的《正氣歌》,也深受觸動,若非此時見對方根骨不行,他真想再多收一位“忠孝仁義”的弟子。

晁鵬的視線從程岩轉向莊思宜,對這等資質不佳的人,他就跟沒見到似的直接略過,最後定在了莊棋身上……

好苗子啊!真是練武的好苗子!

“這位是……”

莊棋見晁鵬眼冒綠光,心裡一抖,“回稟侯爺,小的乃南江莊府的下人。”

莊家?晁鵬終於舍得給莊思宜一個眼神,心道敢用南江莊府來自稱的隻有莊敏先家,此少年莫不是莊敏先的後輩?他對莊敏先沒啥好感,因為他爹當年出事時,莊敏先就是首輔。雖說莊敏先沒有參與構陷他爹,但也冷眼旁觀了不是?

於是,晁鵬挖起牆角來十分心安理得,他對莊棋道:“我觀你骨骼清奇,天賦異稟,不如來我軍中?男兒在世,正當保國安民,馳騁沙場!”

莊棋一怔,突然察覺到來自莊小少爺的森冷視線,頓時一個激靈,“謝侯爺賞識,但小的受莊家栽培,唯一的心願就是好好伺候少爺。”

晁鵬對莊棋的回答十分失望,認為此人已被莊家徹底洗腦,不堪大用。他又瞪了莊思宜一眼,好像對方是什麼絆腳的臭石頭。

程岩見了心說:喂喂,你瞪的可是未來對你有知遇之恩的莊閣老啊,後來你還寫了好幾首詩暗示與對方乃忘年之交,把莊思宜誇得簡直天上有地下無。可惜莊思宜隻敷衍地回應過一次,於是那些詩便被後人當做了你倒貼他的有利證據……

晁鵬當然不知程岩所想,他雖遺憾自己未能如願挖走莊棋,但本著基本的禮節,還是邀請幾人上侯府小住。

程岩本就擔心程鬆剛到侯府會不適應,當然要答應,莊思宜再不情願,也隻能一塊兒。

他們入住侯府的第一日,晁鵬便帶著程鬆去了晁家祠堂,並在晁家的列祖列宗前,正式收了程鬆為弟子。

程岩作為外人不方便進祠堂,他守在祠堂門外,望著紅燭映照下的一排排牌位,心中不免歎息。

晁家為大安付出太多,是朝廷對不起晁家。

重生這許多年來,他越想前生的事,就越覺得莊思宜其實很艱難。不管他們之間有何恩怨,但莊思宜的確讓風雨飄搖的大安日漸強盛,在當世足以威震萬國,在後世也令無數炎黃子孫引以為豪。

儘管他依舊不認同莊思宜的某些做法,但也真的佩服對方。

至少當年的自己,是沒有那等本事的。

程鬆拜師以後,程岩又在侯府住了三五天,見晁家將程鬆照顧得很好,而三郎也漸漸適應,他便打算上京了。

這天清晨,迎著冬日朝陽,程岩和莊思宜跨出了侯府大門。

晁鵬牽著程鬆目送他們離開,小小的三郎眼眶含淚,但終究沒有哭。

人的成長往往發生在無數個刹那,而這一刹那,程鬆學會了長大。

從北省首府到京城差不多有六百裡,乘坐馬車得好幾天,但騎馬就要快得多。

莊思宜便提議教程岩騎馬,程岩隻笑笑沒說話。

等莊棋把馬租來,就見程岩腳踩馬鐙,翻身上馬,坐得穩穩當當,還挑釁地衝莊思宜揚了揚下巴。

嗬嗬,前生他也是打過山匪的人,連馬都不會騎嗎?用你教?

算盤落空的莊思宜乾笑兩聲,失落地上了馬。

馬蹄揚起塵土,沙霧中的景色幾經變幻,最終定格在了大安最繁華的都城。

程岩一行人直接找了家比較清靜的客棧住下,其實莊家在京裡也有宅子,是當年莊敏先任內閣首輔時皇上所賜,後來莊敏先致仕,皇上也並未收回。隻是如今宅子裡住著莊家二房某些人,莊思宜哪兒肯和他們住一塊兒?

一到京城,程岩就開始緊張,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莊思宜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問了緣由,程岩隨意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因為理由無法說出口,因為他就要見到前生的座師——關庭。

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次日一大早,程岩便帶著老師寫的信來到了關府門前。

這時候的關庭並未入內閣,但他身為戶部尚書,管著大安的錢袋子,每天想要見他的人都能排出兩條街。

程岩衣著樸素,帶的見麵禮似乎也不貴重,被不少排隊的人給鄙視了。

有幾人還想奚落程岩幾句,可見他拎著東西直往府門去,他們頓時意識到——這個窮酸想要插隊!

不過,也並未有人勸阻,大家都等著看笑話。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關大人雖不是宰相,可好歹也是一部尚書,門房又豈是好相與的?

果然,程岩還未開口,那門房就道:“這位公子,瞧見這條街上排著的人沒?他們都是來求見咱家老爺的,您若與他們目的一樣,還請最後一位稍待,咱家老爺喜歡守規矩的人。”

門房語氣倒是很溫和,但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麼客氣了,引得附近諸人陣陣竊笑。

程岩則翹了翹唇角,看上去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心說關六啊關六,我真是好久沒見到你另一副麵孔了啊……

關六見了程岩的表情一愣,頓時擰眉道:“聽不懂還是耳聾了?讓你去後邊兒待——”

“我乃雲齋先生弟子。”程岩慢悠悠地拿出雲齋先生的信:“受老師所托,特來給關尚書送一封信。”

關六剩下的話全咽進了嗓子眼兒裡,還被口水嗆了下,他驚疑不定地打量著程岩,“可是鶴山書院的雲齋先生?”

“嗯。”程岩鼻子裡哼出一聲。

關六也是反應快,瞬間笑得一臉燦爛,恭敬地接過帖子一看,還真是雲齋先生的!

他再抬頭時眼神都變了,因為他想起來雲齋先生前不久收了位弟子,那位弟子還被皇上賜了匾額,後來又考中蘇省解元,寫出了一篇《正氣歌》……

不管《正氣歌》到底出自於誰,老爺可是喜歡得很,還曾在半夜裡對月詠讀……

“敢、敢問,可是程解元。”

程岩眯著眼,陰森森地盯著他,“正是。”

關六:“……”

嘻嘻,好像得罪貴人了?

但身在一個最容易被炮灰的崗位,關六經曆過多次“職場危機”,已有了豐富的應對經驗。

他出手果決地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彎著腰諂媚道:“小的有眼無珠,還請解元老爺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一回。”

程岩本就隻想嚇嚇對方,並非真心想與關六計較,便道:“我的規矩,可能拜見關尚書了?”

關六忙不迭點頭,“能能能!隻是老爺此時不在家中,請解元老爺入院中稍候。”

等程岩一走,周圍不少人憋著的一口氣總算吐了出來,“就是他啊……”

“原來是他……”

一聲聲驚歎,讓排得稍後聽不見方才對話的人一臉懵逼。

誰啊?到底誰啊?不知道圍觀群眾最恨的台詞就是“是他”嗎?憑什麼那個年輕人就能進去啊?!

可等真相傳入他們耳中,眾人也隻是深沉地感歎一句,“是他啊……”

巳時,關尚書坐著轎子回來了,一落轎,他習慣性地掃了眼眾人,見沒什麼特彆合眼緣的,便直接往府門走去。

經過關六時,見關六一改往日作風,好似隻鵪鶉,關庭便知有分量頗重的客人來了。

果然,關六上前耳語幾句,關尚書眼睛一亮,他早就想見見程岩那後生了!

直到關尚書的背影沒入門牆,外頭等著的人才紛紛摸出銅鏡,左看右看,再問問周圍的人,明明自己打理得很光鮮啊!

原來關尚書有個人人皆知的特點,喜歡“以貌取人”,一旦誰的長相入了他的眼,也能被他點中插隊。

隻是關尚書的喜好很飄忽,讓人難以琢磨。

這不,今日又是全滅。

被他們記掛的關尚書,此時已進入院中,一眼便看到了紫檀樹下的程岩。

他撫須一笑,“好、好、好!”真是一個漂亮的後生啊……

而程岩卻心頭一震,他望著眼前須發烏黑的半百老人,聽著關庭說出和前生初見時一模一樣的三個字,幾乎就有落淚的衝動。

他猛地彎下腰深深一拜,“學生,見過大人。”

——弟子,見過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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