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1 / 2)

幾人一路閒聊, 很快到了程府。

程岩剛下馬車, 就見一人侯在府門前, 見了他忙一臉燦笑地迎上來, “小的關六,見過程大人。”

“原來是關六啊……”程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關六菊花一緊, 忙道:“程大人, 老爺算著您這幾日要回京了,便吩咐我給您送帖子。”

程岩從關六手中接過帖, 翻來一看倒沒什麼特彆的,主要是恩師想見他。

他將帖子收好, 道:“待我梳洗打理一番,再去見恩師。”說完又似笑非笑道:“幾年不見, 你都能幫恩師送信了?”

關六訕訕一笑, 心中卻有些得意——托了那日報喜的福,他終於脫離了門房這個極其容易炮灰的崗位, 能入老爺院子裡伺候了,勉強也算接近了權力中心不是?

這一切,還都要感謝程大人呢!

如此一想, 關六的笑容愈發殷切真誠,真誠到讓莊思宜覺得刺眼。

由於程岩要去官府,阮小南隻能委屈巴巴地先回家, 約定明日再見。

申時末, 收拾好自己的程岩來到了關庭府上。

許久未見, 府門前還是如往常一般等了不少人。程岩在眾目睽睽下, 提著簡單的禮物便被門房熱情地迎入府中,惹來個彆排隊的人好奇打探。

“剛剛那人是……?”

“空降吧你?程大人都不認識,也好意思來關府排隊?”

問話的人一頭霧水,但很快反應過來,“莫非是程三元?”

“正是。”回話之人冷哼一聲,“記住,新人就要多潛幾日,彆什麼都問。還有,彆說老哥沒教你,你下次換身衣服再來,什麼色兒啊?辣眼睛,小心關閣老轟你走。”

府外的奇葩對話程岩自是不知,此時,他已來到關府書房,見到了關閣老。

程岩彎腰一拜,“弟子見過恩師。”

關庭撫須大笑,“子山無須多禮,快起來讓老夫看看。”

程岩站直身子一笑,還未說話,就見關庭眉頭一蹙,“都瘦了……”

程岩:???

怎麼您也來?

關庭讓程岩坐下,又殷殷關切了好一番,才喝了口茶,跟他聊起了正事。

“你在雲嵐縣這些年,勤政愛民,能乾有為,不過兩年間便將一座下縣治理得風生水起,讓我很意外,也很自豪。”關庭微笑道:“雖然你來信中已提過不少,但大多籠統,今日你便好好給我說說罷。”

“是。”程岩拱手應道,便從他赴任之初慢慢講起。

他這一講,便足足講了一個多時辰,連關府晚膳的時間都錯過了。

臨到最後,關庭長長一歎,看向程岩的眼神十分欣慰,“那你今日來,可有帶上你說的輿圖和那幾本名錄?”

程岩:“弟子帶來了。”

關庭耐人尋味地笑了笑,打趣道:“你這個機靈鬼。”

他這一句話鬨得程岩渾身躥起了雞皮疙瘩,但程岩卻不在意被看破了心思,態度大方地將兩樣東西呈上。

關庭隨意撿起本名錄翻看,起先表情還帶笑,越看到後來卻越是凝重,待他看了一小半,有些不舍地將名錄合上,道:“這幾本冊子和輿圖,就先留在我這裡吧,我得仔細看看。”

他看了眼窗外天色,道:“時辰不早了,待會兒宮裡估計會派人去你府上,今日我不便留你,你早些回去吧。”

程岩知道,恩師的意思是皇上會派人來宣他明日入宮覲見,便點頭應下。

臨走前,關庭不忘吩咐,“明日,皇上除了會讓你殿上奏對外,多半還會考考你,你認真準備,切勿出錯。”

程岩一拜:“是。多謝恩師提點。”

關庭的猜測沒錯,程岩剛回府沒多久,宮裡就來了旨意,令他明日入宮麵聖。

既然要入宮,程岩當然要好好準備,他一直忙到深夜,次日又早早起床,將自己打理一番,這才騎馬去了皇宮。

天剛剛破曉,文武百官依次由午門入內。

待鞭鳴響起,皇上安坐奉天殿內,朝臣們行一拜三叩之禮,禮畢,早朝正式開始。

由於北方戰事剛剛結束,儘管此前被幽軍占領的城池已悉數奪回,但大都殘破不堪,急需善後。

真帝與朝臣們先就此事商議,他點了關庭的名,問道:“戶部能撥下多少銀子?”

關庭心中迅速估算一番,報出個數來,工部尚書一聽,卻出列表達不滿,認為戶部的銀子給太少,讓負責修繕城池的工部很為難。

兩人一來一往吵了幾句嘴,真帝皺了皺眉,道:“新政已推行多年,為何京中銀庫仍舊不豐?”

關庭老神在在道:“回稟皇上,新政以來,納稅田地已從過去的四百萬頃回升至五百萬頃,加之各項賦稅製度的變化,國庫存銀確實大增。但這幾年來,北軍兩次出征,西南平亂一戰,都需要大筆銀錢支撐,且前年西省大地動,事後的撫恤以及修繕又花出一筆……”

他不緊不慢地彙報著財政狀況,剛說到一半,真帝沒了耐心,揮揮手道:“想辦法再多撥出一點兒銀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銀子,叫彆人怎麼辦事?”

關庭也不爭執,垂首應了。

接著,又有幾位朝臣上奏,期間便有人提到了平玉府轄下某縣,在幽國入侵之際,百姓竟圍攻縣衙,殺了縣令,而後也未能守住城,讓幽軍從此縣直入平玉府境內。

真帝聽後十分火大,言辭狠厲,意欲將一縣百姓打成亂民,嚴加處置。

對此,不少大臣們竟為百姓們求情,蓋因那座縣城的縣令平日橫征暴斂,惡跡累累,在幽軍來時,竟想逼迫手無寸鐵的百姓們出城迎敵,而自己卻準備帶著護衛們出逃。百姓們忍無可忍,這才鑄下大錯。

得知緣由,真帝儘管餘怒未消,口氣卻稍稍軟了些。

他沉沉一歎,道:“同樣是一縣父母官,有些人將治下搞得民怨沸騰,而有些人,卻能在不到三年的時間,將原本蕭條破敗的一座下縣治理得民心安穩,四鄉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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