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苟活的第四天:(2 / 2)

而就像他父皇說的:“這些都是太監錢,”沒辦法錢生錢,“用一點少一點,如何往後平衡吃穿用度,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聞玉絜也實打實的認真規劃了一番。

好比,占著天衍大世界靈氣濃鬱的便利,他使用其中一部分靈石——趕在界門大開之前——努力把自己堆到了築基期。

築基期沒什麼了不起,卻能給聞玉絜增加足足兩百歲的壽元,還保證了他可以在下麵的三千小世界當一個隱士高人,活的滋潤又無人敢惹。

至於兩百年後……

聞玉絜長歎了一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也隻能寄希望於大反派覺得他一屆凡人大概早就死了,亦或者到時候的自己會覺得兩百年的玩樂已經足夠,可以毫無遺憾的坦然赴死。

胖掌櫃在把聞玉絜帶上雲船後就離開了,再沒有看聞玉絜一眼,也沒問聞玉絜接下來的打算,是直接在船上住著還是怎樣。這樣一來,哪怕後麵有大能對掌櫃進行搜魂,也無法得知聞玉絜的準確去向。

聞玉絜的選擇也很明顯:他直接下了船,轉身就回到了自己位於析木城的家。

一直到聞玉絜覺得差不多該是界門提前現世的日子,他才慢悠悠的從家中晃了出來,褒衣博帶,無所事事,像往常一樣在繁華的街道上溜達了起來。他看上去好像真的沒什麼目的,甚至還有閒工夫去排隊買巷口的板栗,聽茶攤的老爺子講古。

因為誰能想到呢,看上去他已在析木城置業,送了一車又一車、恍若全部身家的金玉入府,卻會在某個風和日麗,隻是跟著好事者去湊熱鬨的下午,輕裝上陣,一去不回頭!

出其不意,就在今朝!

我不會真是個什麼逃跑的小天才吧?聞天才如是想。

而能量總是守恒的,當聞皇子的臉上多了太多的笑容,其他人的臉上自然就要失去一些。好比一直負責跟蹤他的魔修兄妹。

他們徹底慌了,因為幾乎就是在眨眼間,聞玉絜便在九天碼頭失去了蹤跡。

更糟的是,本來一碧萬頃的天空也是風雲際變,狂風驟起,就好像世界末日了一般,短短幾息之間,扭曲的天象就來回輪轉了百八十種模樣,從金焦流石到風虐雪饕,最後才定在了雲海翻騰、龍吟長嘯之上。

界門提前打開了!

所有人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隻有已經站在錢來號甲板上的聞玉絜,發出了一聲快樂的“哈”。

聞玉絜之前在上船時,就刻下了一枚一次性的瞬移符,為的就是今日這一刹那的失蹤。

如果是上輩子,作為一個普通的男大學生,聞玉絜肯定是很難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的,但是這輩子他前十幾年可是皇子欸,一個出宮就有遇刺風險的皇子,他又怎麼可能不對周邊多加防範?況且,對麵新搬來的魔修兄妹長相如此惹眼,他不可能不去注意。

隻不過聞玉絜修為實在太菜,根本不是那天驕兄妹的對手。在不確定對方的來意前,他隻能假作不知,一直小心翼翼的鋪墊了數日,才終於有了現在的趁其不備!

這一回上下兩界的壁壘破的實在匆忙,但各商會經驗豐富的雲船還是當即就開始了卷收船錨,鼓角齊鳴。各家護船的老祖則飛身而上,運氣掐訣,當下便催動起了大大小小、不同品級的法器,在九天之上,撐開了一道道的界門。

刹那間,就已是千帆競發之姿。

碼頭上的魔修兄妹根本來不及反應,縱使猜到了聞玉絜在船上,再怎麼禦劍飛行,也已經拍馬不及。

快樂!

聞玉絜在給錢來號上的隊長看了令牌後,就得到了最高禮遇,不僅給他上了瓜果點心,還有一個專門負責引路的童子,送他去了最好的船艙套房。

不過,這卻並不是聞玉絜這一趟的終點了,他在房內火速換了一套衣服後,就又重新走了出來。

雖然聞玉絜覺得自己已經夠小心的了,但他麵對的可是道法莫測、像王語嫣一樣熟讀了天下儒釋道魔各宗門秘笈的學神,天知道對方能拿出多少違反科學常識的詭道妙法。聞玉絜並不準備拿自己快被唯物主義醃入味的貧瘠想象力,去賭大反派到底還有多少壓不住牛頓棺材板的本事。

他徑直前往了之前就已經探好路的陣法艙。

那裡一般是四海商會用來在自家各個船上進行貨物轉換的地方。如今則在負責運輸船員,把因為界門突變還沒有來得及上船的人,一一送回各自該去的地方。

代表著陣法運行的藍光忽明忽暗,在反複確認了它在各個雲船之間跳躍的十分穩定,一直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後,聞玉絜才在錢來號即將靠近界門的刹那,拿著令牌走了進去。

再睜眼,聞玉絜就已經隨機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一搜的四海雲船之上。

他開心的站在甲板上,看著與他擦肩而過的、一艘艘來自三千小世界的躍龍船,興奮的不行。

新世界!我來了!

然後,一道明明很溫柔,卻莫名讓人一陣背脊發涼的聲音,就從聞玉絜的耳後傳了過來:“好久不見啊,哥哥,你這是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