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命苟活的第十天:(2 / 2)

直至聞玉絜誤觸了結界禁製。

聲勢浩大的金色陣符從無到有隻在轉瞬,一道道如監獄鐵籠一樣的光柱緊隨其後拔地而起。它悄無聲息地就像是已不知道潛伏在灌木中多久,突然便發動攻擊的毒蛇,其隱蔽程度,不要說聞玉絜了,勒氏兄妹來了也發現不了。

聞玉絜躲閃不及,險些被那像熱切機一樣的光柱削去半個小臂。

幸而他深諳鈔能力大道,身上有法寶護命,掛在腰間的平安玉靈光一閃,便撐起了一道防護的白色劍光,與金色的光柱來了個激情碰撞。

皮脆血薄的聞玉絜當下被彈了出去,這才堪堪躲過一劫。

他足下運起靈力,在空中借著一個巧勁地蹬踹,強行給自己翻了個身,終於完成了一個高難度的急停。要是放現代,這怎麼也得是個世界體操錦標賽的水平了。

可惜,這位新晉的體操藝術家是沒空想這些了。聞玉絜喘著劫後餘生的沉氣,朝著那些危險的光柱看去,它們將客房團團困住,圍了個水泄不通。

聞玉絜這才意識到,剛剛那些神通手段也許並不是防外麵的人進去,而是在防裡麵的人出來。

這些混黑的手段可單一啊,除了囚禁還是囚禁。加上他和趙騰,這都第三個了吧?

當然,也幸虧不是什麼針對入侵的狠辣招數,不然聞玉絜今天不死也要脫層皮。不過,誰會在自家裡裝熱切機啊,摔!

外麵的動靜,驚動了房裡的人。當對方怒氣衝衝出來時,聞玉絜早已經翻牆而過,躲去了院外。

他從牆上層層疊疊的萬字漏窗之中,看到了對方隱隱綽綽的身影。

那是一個男人,準確地說是一個青年,容貌看不太清,但應該是好看的,就是氣質上有幾分迷之頹喪,審美也有點堪憂。他的上身是堪比花蝴蝶的大衫,下麵卻隻有一個寬大的五分褲,腳上趿木屐,一邊揉著一頭黑色的亂發,一邊像是被擾了清夢一般張口就要罵街。

這麼一看,青年又不太像是被迫留下的了。

那青年還十分敏銳,明明院裡院外空空蕩蕩,他卻還是精準鎖定了聞玉絜所藏的那一麵牆:“誰!出來!”

聞玉絜的心還沒有來得及揪起,一陣熟悉的歡樂曲調,就由遠及近的響了起來:“啦啦啦~”這聲音!聞玉絜睜大了琥珀色的眼眸,傀儡真的來救他了,他目瞪口呆的看著胡桃色的西門小恨從自己身邊快樂的走過,快樂的走進了院中,又快樂的走到了光柱旁。

它說:“你擋到我啦,請讓一讓。你擋到我啦,請讓一讓。”

青年暴躁開口:“艸,我就知道肯定又是你!一天觸發禁製八百遍,很好玩嗎?”

傀儡聽不懂,傀儡隻會說:“你擋到我啦,請讓一讓。”

青年:“……”

***

危機解除後,聞玉絜自然是馬不停蹄的又投入到了新一輪的地圖探索中。

苦心人,天不負。

在勒老祖陷入網紅店、網紅產品必排隊兩小時起步的噩夢地獄時,聞玉絜終於還是找到了大反派的書房。那書房建在一個四麵環水、好似湖心石船的地方,微風吹過憑欄,薄霧氤氳的水麵,便蕩起了層層漣漪。

有了之前的經驗,聞玉絜這次沒有著急進入,而是先在門口利用法器試驗了一下,生怕再突然蹦出個什麼天羅地網。

可惜,大反派就是如此不走尋常路。

這回什麼都沒有發生。

聞玉絜卡了半天bug,才確定自己就是在和空氣鬥智鬥勇,書房真的什麼禁製都沒有。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從踏上棧道的那一刻起,他好像就被什麼窺視了。那自上而下的視線仿佛快要化成實質,帶著一種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的黏膩與陰冷,如影隨形。

但聞玉絜左看右看,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他有點害怕,本能地就想要拔腿撤退。然後,退堂鼓一級表演藝術家當然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果斷轉身了。

可惜還是晚了。

他快,那藏在暗處蠢蠢欲動的陰影隻會比他更快。

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響,一條通體雪白、足有成年人腿那麼粗的大蛇,不知道何時已經繞過聞玉絜,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一人一蛇,四目相對。

聞玉絜差點心臟驟停。

這白蛇一看就不是凡物,它步步緊逼,順著棧道一道接著一道的木柱蜿蜒而來,一路上甚至還遊刃有餘的和柱子上的走獸紋路交錯嬉戲。但那雙屬於冷血動物的豎瞳,卻一直在一錯不錯的盯著聞玉絜,就像是逮到了什麼有意思的獵物,嘶嘶的吐出了危險的紅信。

這傻逼反派到底藏了多少危險的東西在自己家裡啊?真就不怕哪天半夜夢遊把自己搞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