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拚命苟活的第七十六天:(2 / 2)

沈淵清的每一步,都走在了聞玉絜意想不到的點上。

這讓聞玉絜意外極了,但是仔細想想,沈淵清這樣做又好像沒什麼不對。作為道君,他好像永遠隻會把最強大可靠的一麵展示給人看,道君是不會受傷的,也不會倒下。這些天哪怕手臂都那樣了,也一點不影響沈淵清準時出現在正殿,去看那些大部分時間都有些無聊的比賽。

是的,無聊。

不是說整場比賽都很無聊,而是說大部分時間都需要等待,漫無目的地等待總是無聊的。

這就是視角不同的結果了,裡主角的經曆永遠是緊張又刺激的,但從圍觀群眾的角度來說就不一樣了。因為主角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在戰鬥,總需要一個時間上的過度。看文的時候不覺得這樣的等待有多漫長,是因為作者一句“一晃三天/十天/一個月過去”就可以了,但在真實的生活裡,他們這些圍觀者是要實實在在等這麼多天數的。

聞玉絜不知道各派的掌門、長老是如何有這個耐心等下去的,反正他沒有。不要說全神貫注的等個三天三夜了,他隻看了王讓塵在火堆旁坐了十分鐘就覺得無聊。

沒有作者的文字提醒和氛圍烘托,他甚至沒辦法賭王讓塵是不是一會兒L就會遇到什麼精彩刺激的事,亦或者真的隻會在火堆旁度過相對相安無事的一晚。

但包括沈淵清在內的所有人,竟然都能看得下去。

除了一句佩服,聞玉絜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或者他該提醒一下沈淵清,身為一個病患該好好休息?

但很顯然,沈淵清是一點病患的自覺都沒有的,他不僅愛看準時看比賽,還愛見縫插針地搞社交。

不管是作為坐忘學宮未來的宮主,還是魔域的魔尊,沈淵清都挺受歡迎的,總有人來找他聊天、打招呼,而沈淵清對外展示的上仙性格也挺長袖善舞的,總有一些事情需要他親自去處理。當然,在離開之前,沈淵清總會先安頓好聞玉絜,他甚至會貼心的提醒聞玉絜:“雖然我的推算學的不是很好,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一會兒L可以注意一下江遇。”

因為會有很有意思的事情發生。

沙盤太大,人太多,遇到的問題不隻是弟子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等待,還有可能同時發生好幾處戰鬥,讓圍觀者應接不暇,不知道該看哪

裡。

沈淵清就是在提醒聞玉絜,一會兒L最好看的打鬥是屬於江遇他們的。

事實也一如沈淵清所料。

江遇之前那種明明嘴上說著要放火,實則霹雷的詭道,在他和他的朋友們會合之後,很快就在這個小團體中出現了人傳人現象。

甚至出現了互相打配合的情況。

在江遇和李三斤去撿拾樹枝的時候,就遭遇了一個小宗門的五個人。五對二,他們明顯是不占優勢的。

但李三斤當下就喊了一嗓子:“你們看我金斬。”

金斬是個金係靈根中一種大麵積的殺傷性法術,算是劍修最喜歡配合劍法使用的法術之一,和本命劍一同使用時,會有一種萬劍齊發的盛況。

而就在對方忙著防備這些天外飛劍時,李三斤卻是突然身子一歪,就露出了身後的江遇。

鋪天蓋地的大火,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這種明明是我喊招數,卻是隊友出手的套路,江遇等人不知道已經玩了多少回,動作越來越熟練,配合也是越來越默契,卻一直沒能讓圍觀群眾找到規律。不明白他們到底是怎麼判斷該誰出手的。畢竟他們並不一直都是“甲喊了,乙放招”,如果隻有這一個套路,旁人看個一兩次也能摸清,但問題就是他們是沒有規律的,有時候甲喊了就是甲放招,乙動都不動。

聞玉絜倒是一下子就看懂了,這不就是他們上課的時候玩的無聊遊戲嗎?

“什麼遊戲?”不知道何時,蕭恣意的親爹,焦明魔君已經站在了聞玉絜的身邊。作為代表魔域的一方大佬,焦明魔君這些天不可謂不忙,還被多方監視,導致他想找個機會來接觸一下聞玉絜都不行。如今好不容易才等來這個合理的理由。

在焦明魔君問的時候,不隻他好奇,其他不少大能也放了一隻耳朵過來。

“我你他。”聞玉絜是知道焦明魔君是沈淵清的人的,一方麵這是原文裡就寫過的內容,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在接風洗塵的那天,瓜來在腦海裡說【臥槽,沒想到黃芪穀副穀主的孫子竟然找了個和比副穀主還大的老小三,我的媽】的時候,包括焦明魔君在內的所有聖教心腹,都差點絆了一跤。

回憶過往的時候,聞玉絜還不忘繼續解釋:“吃‘我’一劍,就是我放招數。‘你’們看我如何如何,就是你放招數。”

他們喊的那句話,不隻迷惑了對手,也是在給自己人發暗號,真正的重點就在於這個放在開頭的你我他。

說來還挺簡單的。

焦明魔君點點頭,笑了:“原來如此,是我之前想的太複雜了。”他本來還在想,是不是要考慮什麼金木水火五行相生相克,原來就是單純的文字遊戲。

“您怎麼過來了?”聞玉絜好奇的反問焦明魔君。

焦明魔君也沒客氣,做了個請的動作,就請了聞玉絜去隔壁敘話。畢竟他沒有自家主上的本事,可以保證不讓任何人聽見,那還不如物理上遠離,再加一二防偷聽的法術。

明魔君找聞玉絜其實也沒什麼旁人聽不得的事,他隻是給他講了個故事。講的是他的親兄長,上一任焦明魔君的故事。當時的所有魔都覺得他的兄長十分強大,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個一統魔域的人,但最後他卻失敗了。

因為他死了。

死在了他最心愛的人懷裡。

故事還挺俗套的——就是本該帶給世界災難的魔頭邪崇,愛上了身為正道魁首的女修。當時的修真界還在流行,女方戀愛腦,為了男方虐身虐心虐一切。所有人都斷言,這正道魁首最後左不過又是一個拋棄宗門、一笑泯恩仇的戀愛腦。

但最後的結果卻是:“我阿兄自絕經脈在了她的麵前。”

因為他愛她,便不會想她在愛情與正義之間兩難。他也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誰讓他在遇到她之前,就已經惡事做儘,哪怕他想改邪歸正,人命也是沒辦法補償的。偏他又是個生性自私的,所以就選擇了在她麵前自殺,隻希望她能不要忘記他。

焦明魔君一直覺得,他阿兄雖還沒有成為魔尊,但已經具備了一個魔尊該有的品質——毀天滅地也要談戀愛。

“我和您說這個故事,沒彆的什麼意思,隻是希望您能知道,我們主上還沒有來得及做任何事。”至少還沒有來得及和道修為敵。他兄長當年確實已經無法挽回,但主上可以。他並不知道聞玉絜和他家主上進行到了哪一步,但他必須得防患於未然。

焦明魔君真的不想再經曆又一個戀愛腦自殺了。

聞玉絜想的卻是,這就是沈淵清在想的嗎?他知道我不可能棄養咬傷他至此的聞嘬嘬,所以索性也就懶得追究了,因為他不想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