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修真界(2 / 2)

隻有沒被愛過的人,在麵對愛意時,才會自我懷疑。

藺綏性格裡的多疑敏感來自於他的童年,那是他的創傷,他自以為長大後那些創傷就隨著他的複仇而煙消雲散,但從來沒有,那些不穩定的情緒讓他越發自我厭煩,因此他將那些不可控的痛苦轉為了由自己操控的痛苦,折磨自己也折磨所愛之人。

他忽略自己的付出與真心,放大所有的惡麵,在這種情緒裡越發自厭,陷入惡性循環。

“我可以說許多原因,但愛是一種感覺,阿綏,你什麼都不必做,你隻是站在這裡,我便移不開視線。”

燕秦的笑容有些苦澀:“我反倒想問,阿綏愛我什麼。”

“如若沒了這道骨,你恐怕永遠都不會靠近我,當你離開我時,我該如何尋覓你。”

燕秦知道自己性子悶,他向來不善言辭,起初連幾句情話都不會說,他隻能努力地對藺綏好,讓他知道自己的心。

當知道藺綏對他的貪圖時,燕秦確實有些被欺騙的傷心,可隨之而來的是莫大的恐慌。

若是藺綏得手了或者不需要了,他該怎麼辦,他甚至慶幸自己有可以留住藺綏的東西,每一天都在隱秘的恐懼中度過,害怕第二天睜眼,懷裡再也沒有藺綏的身影。

他知道藺綏的傲氣和執念,所以他從不阻攔藺綏的行為,即使他並未告知他便踏上了尋找的路。

就算再恐慌藺綏離開,但他更希望藺綏活的開心些,就算有一天藺綏會離他而去,但他會努力找到他。

在替藺綏尋找辦法的途中,燕秦找到了名為魂鏡的寶器。

他悄悄地將這樣東西為藺綏和他建立了關聯,這樣隻要藺綏受到魂魄之傷或者身體重傷時,他都可以知道,隻可惜魂鏡隻能轉移神魂的傷害。

“我不敢告訴你這些,我怕你說我自作主張,怕你不想和我有任何聯係,怕你以為我在戲弄你束縛你。”

燕秦沒再隱瞞,將那些事道來的同時,也在藺綏麵前剖開自己。

他真的太笨拙了,他不知道怎麼能夠讓一個人愛上他並且永不分離,他永遠沒辦法在感情中成為遊刃有餘的主導者,他隻知道喜歡一個人就傾其所有的對他好,希望他什麼都得償所願。

藺綏的指尖微顫,燕秦真的很了解他。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偽裝早就在燕秦的麵前失效,他的圖謀早就暴露,他會覺得自己是一個被戲弄的跳梁小醜。

他並沒有那麼磊落,如果是他拿到這個寶器,他絕對會不手軟地把魂鏡融到自己的仇人身上,讓他們替自己承受傷害,可如果這是他人奉獻給他,主動這麼做,他反而會不願意,也不屑於這麼做。

“如果我早告訴你,你就不會被天道掣肘了。”

“現在也不晚。”

藺綏把玩著晨霜劍的劍穗,朝著天空望了一眼。

藺綏這人很記仇,得罪過他的人,結果都不太好。

他看著燕秦,對他勾了勾手。

燕秦靠近,藺綏含住了他的唇,眼眸上揚。

他的情緒隨著燕秦的話動蕩,而後格外安穩平靜。

藺綏以後再也不會有燕秦喜歡他什麼的困惑了,也絕不會再懷疑。

事實就是最好的證明,燕秦做過的所有事都是藺綏愛他的理由。

真誠永遠是最大的武器,連燕秦惴惴不安擔心被拋棄的心情,藺綏都想憐愛。

他永遠會從他人仰望中獲得莫大愉悅,當愛人獻上忠誠以及所有乃至靈魂,他會迷戀這種情深。

其中充斥的獨占與過於濃烈的**,都是賞心悅目的點綴。

不過這些他都沒有和燕秦明說,藺綏不相信諾言,但時間可以證明很多東西。

燕秦了解藺綏,也自然知道藺綏這動作中包含的愉悅與含義,他克製地與藺綏交纏,在被逗弄時,難以抑製本性,露出乖馴下的放肆。

藺綏唇瓣殷紅,看著燕秦,戲謔勾唇:“你藏的還挺深,我從前還以為你是正人君子。”

黑衣劍修站立如鬆柏,俊秀眉眼內斂,卻坦然道:“有幸得見阿綏,做何君子。”

燕秦也不遮掩,反正那些碎魂世界中,靈魂碎片已經將他暴露徹底。

麵對他人,他自朗月清風,可麵對阿綏,他如何能無動於衷。

“阿綏,”燕秦輕喚,對藺綏說,“離開這個秘境後,我們便結契為道侶吧。”

他的眼神多期盼,甚至有些急切。

燕秦不想等,經過這些之後,他一刻都不想等。

如今整個大陸都忘記了阿綏曾經的存在,也就沒人知道他們的淵源,燕秦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

其實他們忘記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沒人知道藺綏曾經於微末時的掙紮,不會再有人輕蔑與胡亂揣測,命運加之於他身的枷鎖已然碎裂。

曾經他就想和藺綏結為道侶,隻是藺綏不同意,如今,應當會同意吧?

“我如今可是臭名昭著的魔修,劍尊可是正道棟梁,不怕被人說三道四甚至被門派除名麼?”

藺綏調侃,這可不是什麼隨時碎裂的小世界,而是真實的世界,除非天道再插手第二次,不過就目前這個情況,天道意誌還沒出現,說明它也沒有那麼無所不能,否則怎麼連魂鏡也處理不了。

燕秦知道藺綏這句隻是玩笑話,但他還是認真答:“阿綏知道我不在乎這些,我隻在乎你愛不愛惜自己,希望你以後不要拿自己冒險,至少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想想我。”

這是他從剛剛就一直藏在心裡的話,燕秦真的很氣藺綏不愛惜自己,他瘋狂起來連自己都可以當成籌碼,燕秦愛他任何模樣,並沒有打算讓他磨去棱角,隻是希望他能多考慮自己。

“知道了。”

藺綏微頓後回答,他並沒有直接允諾,他從不會做自己可能做不到的事,但是他這麼回答,代表他會儘力去做。

燕秦這才開懷,他拉起藺綏的手確認道:“那便這麼說定了,出去之後我們便結契。”

“不急,等我們做好要做的事。”

見眼前的大狗垂下身後的尾巴,有些好笑道:“若是那些人知道了我們的身份,恐怕我們要做的事就要多些波折了。”

藺綏道:“上古玉簡有言曰:南海禁地有乳玉,取天階獸妖丹為眼,含珠貝心為舍,從容玲瓏心,以至仁至善,無垢者煉化三月,人偶方成,灌真氣於其內,則能自練,至大乘境。”

“這是我曾經在一個秘境裡找到的關於製偶大能留下來的玉簡,可惜這項人偶術已快失傳,留下的還是旁支的邪門歪道。”

如今和這項技術沾邊的,也就是魔修那邊的傀儡宗。

“我們可以試試這個辦法,就像你說的,天下人的事情自然要天下人一起來操心,畢竟這天道若是坍塌了,凡人不說,修真者都要遭殃。”

在發現自己被係統蒙騙了之後,藺綏就在思考新的法子。

“我會安排人出來說這件事,我們在背後等著就是。”

藺綏可沒打算親自出麵促成這件事,他是魔修,旁人對他說的話會多有懷疑,他也不想燕秦提出這件事,先說這件事的人一定會成為所有人的焦點,必要的時候還可能被推出,藺綏有的是辦法不露麵也能達到目的。

美人麵上多圖謀,眼裡閃爍著算計的光,舉手投足都帶著儘在掌握中的自信,燕秦為這樣的他而著迷,甘心為他俘獲。

燕秦應聲:“嗯。”

他聽阿綏的安排。

“走吧,看看這秘境裡是否有可以成為我本命法器的東西。”

藺綏用的那把劍也是把不錯的魔劍,但離成為本命劍還有些距離,藺綏隻是單純地使用它,沒打算綁定它。

被藺綏握在手裡的晨霜劍似乎有些不大高興,在藺綏手裡上下晃著,似乎在說不是有它了麼,為何還要彆的劍。

燕秦看著丟人的本命劍,有些不好意思地彆開眼,手裡握著藺綏的那把魔劍。

被主人丟到一邊又被劍修撿起來的魔劍安靜乖巧,根本不敢在劍修手裡暴動。

藺綏摸著晨霜劍的劍穗,低笑著哄道:“晨霜乖,一會兒給你換個我親手做的新的劍穗。”

晨霜劍上掛著的舊劍穗也是藺綏送的,隻不過不是親手做的,那時的他想著劍修天天練劍,日日見這劍穗便會日日想著他。

藺綏倒不因過往心思而產生其他想法了,圖謀不軌的靠近又如何,又不是完美才能被愛。

不過劍穗也太多年了,是該換了。

本命劍與劍修本體心意相通,藺綏與其說是哄晨霜,不如說是哄著某隻回到主世界連撒嬌都內斂的矜持大狗。

燕秦豎起耳朵,身後無形的尾巴歡快地輕輕搖晃。

說起劍穗,他想到了二師叔為何進玄天秘境,也不知道二師叔找到做劍穗的水雲杉了麼,進來的宗門弟子還勞煩他多費心了。

燕秦心裡這麼想著,跟上了藺綏的步伐,同他一起去尋寶器。

劍宗隊伍裡,二長老揉了揉鼻子。

“也不知小師侄去哪兒了,大概是感應到機緣了。”

雖然看著小師侄離去前急匆匆的模樣,活像是趕著去和情人會麵。

二長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劍修有錢都少,怎麼可能還有老婆,更彆說那個人是他不解風情的小師侄燕秦了。

被評價為不解風情的黑衣劍修正在賢惠地幫老婆整理亂糟糟的儲物戒,藺綏殺的魔修不少,他們的東西也一並帶走,不過沒時間去細看,需要用到什麼東西時才去尋覓一番是否有相關的事物。

他們此時已經離開了先前的機緣地,順著直覺抵達了另一片區域。

不遠處是一潭湖水,隨風起泛著碧波。

藺綏和燕秦都認為這湖水裡一定有東西,這周圍雖然綠草茵茵看起來生機盎然,但並沒有任何生靈存在的痕跡,甚至連一株靈草都沒有。

高階寶物的範圍內,通常隻有它自己存在。

在修真界內,凡事都有個高低排行,無論是人、獸還是器物。

就像高階妖獸的領域內其他妖獸不敢進入,在秘境內高階法器的周圍,也不會有其他高階法器的身影,有些霸道的法器,甚至會奪走周圍的生機,隻供它獨自運轉。

藺綏沒有打算立刻動手,而是觀望一番,在這觀望的期間,就出現了剛剛那一幕。

藺綏用神識掃過,看著被整理的井井有條的儲物戒,心情很好地捏了捏燕秦的掌心,將防禦性的法器覆蓋在他們周身,朝著潭水發出一道劍意。

潭水仿佛被劈開,隨著劍意分成兩半,但未見潭底,劍意就像是受到了什麼阻礙一般,潭水晃動,瞬間恢複了原狀。

幾乎是瞬間,有東西從潭底竄了出來,直逼二人麵門。

防禦法器碎裂,藺綏和燕秦禦劍抵擋。

一白一黑,一把靈劍一把魔劍,交織出劍影,各回原主之手。

那是一條黑蛟,大張的嘴噴射出毒液,透著酸腐的腥臭,似乎要將麵前這兩個打擾他好眠的修士儘數吞噬。

“天階妖獸?阿綏小心!”

守護著寶物的妖獸竟然是一隻天階妖獸,說明此間寶物更不凡。

藺綏倒是很興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天階獸本就難找,製成人偶需要以天階獸的妖丹為眼,說明至少需要兩隻天階獸,這麼巧就讓他們遇見了一隻。

天階獸相當於人類的元嬰期,眼前這隻黑蛟至少天階四級,相當於化神初期,是這個秘境裡武力較高的存在。

“你牽製他,我在一旁助你。”

藺綏如今的修為還是血嬰初期,因為他靠吞噬修為而日進千裡所以這修為也並不穩定,藺綏可不想出事。

燕秦和這隻黑蛟修為相當,可以打個平手,但因為這裡是秘境乃是黑蛟的主場,加上妖獸皮糙肉厚,恐怕還是它占上風,藺綏打算以陣法困住它,妖獸的缺點就在於此,不如人類狡猾。

“好。”

燕秦毫無異議,持劍而上。

兩道黑影纏鬥在一起,互不相讓,凶狠萬分。

藺綏布下陣法,一邊念著方位讓燕秦引著黑蛟朝著那些方向而去。

藺綏布下的困陣乃是最高階,極為耗費心神,當陣成時,身上大半魔氣皆耗於其中。

陣法已成,黑蛟卻隱隱察覺到危險,無論燕秦如何逼迫,都不朝著陣眼而去,甚至還想逃回潭裡。

藺綏怎麼可能看它走,魔劍朝著黑蛟的七寸而去,在黑蛟盤旋時猛地轉移方向,釘向黑蛟的蛇尾。

黑蛟頓時發狂,身體繃緊,朝著藺綏的方向衝來。

藺綏眼疾手快地在眼前布下了三個防禦法器,法器層層碎裂,他已退至十幾米外,以魔氣催動陣法。

層層魔氣如同繩索,將黑蛟束縛在陣法內,黑蛟瘋狂地擺動著頭尾,試圖掙紮。

晨霜劍在空氣中留下殘影,劍影晃動,萬劍歸一,朝著黑蛟的頭顱而去。

蛟頭落地,黑蛟的身體卻仍然還在擺動,看起來格外滲人。

晨霜劍不沾血,飛回了燕秦的身邊。

燕秦的臉色略有蒼白,吃了丹藥進行調息。

黑蛟的毒液具有劇毒性和腐蝕性,即使燕秦早已煉體,但因為他們實力相當,燕秦也並沒有占據太多優勢。

和燕秦的傷勢比起來,藺綏倒是好上許多,隻是魔氣損耗的厲害。

燕秦將黑蛟的毒素逼出體外,臉色漸漸恢複如常,隻是其他傷恐怕得慢慢療愈。

藺綏站在他麵前,彎腰擦去他麵上的血痕。

“隻是可惜用不得從前的法子了,都無法為你療傷。”

藺綏當然不是真可惜,隻是他若為正道修士還能給燕秦傳輸靈力,可他身體裡都是暴動的魔氣,眼下愛莫能助。

藺綏其實並不太在意修魔還是修道,他無所謂彆人對他的看法,也不需要彆人理解他的行為,他厭煩的隻是係統的欺騙。

燕秦耳垂微紅,輕聲道:“也是用得的。”

“剛剛整理時,我看見了合歡宗有一秘法……”

燕秦耳垂更紅,他生性內斂,即使已和藺綏親密無間多年,可提及此事仍有些羞赧。

雖然有種奇妙的純情感,但絲毫不妨礙他在正事時的凶猛。

“你倒是會想,”藺綏輕嘖,看著自己的儲物戒問,“哪本?”

作者有話要說:女王永遠配忠犬!

營養液13.5w+13.8w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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