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就到了今日的重頭戲了。
每年這時候,安陽侯府的墨荷便會爭相盛開,墨是多年前臨古國進貢的稀有品種,隻有為數不多的幾株,正逢老安陽侯大勝歸來,皇帝一喜之下便全數賞給了他。
經過多年的精心培育,每到這五月底六月初時,正是墨荷盛開的時日,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便有了賞花會這一習慣。
安陽郡主眼神示意旁邊的嬤嬤,嬤嬤會意,上前兩步,朗聲道:“今年的鬥詩會與往年一樣,在一炷香內以這滿池的荷花為意,作詩一首,將所作詩句請王公侯爺們進行點評,選出頭名。”
這規矩年年都一樣,沈雲蘇她們也沒有異色,不一會便有丫鬟們分發白紙和筆。
沈雲蘇略一思索準備動筆,低頭的同時,便看到了楚安安神情自若的樣子,嘴角微勾,嗬,這一回怎能再讓你如願呢。
一旁的楚安安默念心裡看了很多遍的詩句,隻三兩下便寫了出來。
心頭不免得意,這下頭名非她莫屬了。
一炷香很快便燃儘,那嬤嬤指揮著手下的兩名侍女將小姐們所作的詩句收了上來,每張紙的背麵皆是寫了序號,為公平起見,是不寫閨名的,隻標記座位。
那嬤嬤將紙張全數放在托盤中,平鋪好,親自拿到屏風後請公子侯爺們定奪。
這邊廂,安陽郡主眯了眯眼,手上舉著杯盞,一錯不錯的打量著下麵眾多世家小姐的表情,看那楚侍郎家和將軍府出來的小姐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一轉眼,發現那自小便又神童之名的沈家小姐表情無波無瀾,正跟自家庶妹低聲聊著什麼。
有趣!
不知這結果是怎樣。
半晌,在眾位小姐翹首企盼的目光之中,嬤嬤端著手中的托盤輕輕移步到安陽郡主身邊,耳語了幾番,兩人的表情都是凝重。這倒是讓眾人心頭滿是疑惑,這是怎麼了。
不多時,安陽郡主臉上複又掛上得體的笑容,扶著身邊嬤嬤的手站起身來,取過托盤中僅剩的一張紙,聲音清越:“今次有兩位小姐並列頭名,實在是難舍其一,於是本郡主破例,
此次這兩位小姐皆為我天佑的才女”
話音落,眾人小聲討論著這兩人會是誰。
安陽郡主滿意的看著底下的動靜,也不吊人胃口了,馬上宣布:“一位是本郡主的庶妹妹長婧,還有一位便是沈家的小姐。”
沈雲蘇微微一笑,意料之中的事情,隻是與慕長婧起身走到廳中行禮,接過了安陽郡主的賞賜。
賞賜是什麼不重要,隻要不是楚安安獲得這名聲便足矣。
剛回到位子上,便見楚安安笑著道:“恭喜阿鳶,這回秦先生可了了一樁心願啦。”
“安安說笑了。”
沈雲蘇心頭好笑,楚安安這麵上的笑容幾分真幾分假,誰又能看的分明。
“阿鳶可不要謙虛了,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做的詩可一直被秦先生誇讚的,今兒你要不是頭名,安安倒會覺得奇怪了”楚安安拉著沈雲蘇的衣袖,語氣甚是驕傲的道。
聽著楚安安這分明含著醋意的話,沈雲蘇也不推脫,隻笑了兩聲,便安心的吃著飯後水果,倒是鬨得楚安安有幾分尷尬。
宴會不一會便散了,原是安陽郡主稱頭疼,身邊的嬤嬤便扶著安陽郡主離去了,正主一走,那這宴會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沈雲蘇與慕長婧打了聲招呼便攜著茗月自行離去了,也沒有看鄰桌的楚安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