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前,一柄利劍刺穿他的手掌,拔.出.來後,他就再也不能使劍了。
他垂下眼,讓袖擺滑落,遮住了那個印記。
雲嘉恍然明白了什麼,嗤笑一聲,凝出三根金針刺向齊君!
——嘭!
初嵐一拍桌子,靈氣呼嘯,打翻金針,將二人推向兩邊。
“門派弟子間比試,點到為止。”
雲嘉盯著齊君,咬牙切齒。
點到是什麼意思,他明白,無非就是清嵐真君可憐齊君。
……他好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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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嵐騎著鬆鼠,飛過清峰上空。
與此同時,吞天瓶正藏在樹蔭裡,惡狠狠盯著初嵐。
瓶瓶才不會追嵐火葬場。
忽然,天空中的鬆鼠一停,迅速下降。
吞天瓶:“!!!”
初嵐躥到它麵前:“原來你在這兒,你好久都沒出現了。”
吞天瓶警惕地看著她,什麼意思,難道她不恨自己嗎?明明知道它接近是彆有企圖。
初嵐:“我還有點擔心你。”
吞天瓶一怔,瓶口嘩啦啦流出水。
這些天它風餐露宿,藏在林中被鬆鼠們欺負,小圍脖舊了,受儘了苦楚,沒想到女人居然擔心它……
初嵐:“擔心你被魔修抓走,攻打太虛宗,我就不能每天在清峰鹹魚癱了。”
吞天瓶:“混蛋!你滾啊!”
初嵐哈哈大笑:“說實在的,你堂堂仙器,怎麼就混成這樣了?”
“……”吞天瓶好委屈,“這事還要從十八年前說起,那時我還是仙界裡——”
初嵐挑眉:“哦,太長了不想聽。”
吞天瓶要被氣死了:“我十八年前跟著主人下凡,那時候太虛宗清峰有條特彆肥的靈脈,特彆香,我就想吃一口,就一口,結果我沒忍住嘛,吞掉了整條清峰靈脈,給主人沾了奇怪的因果,他從此不見了,一定是不要瓶瓶了。”
“??”初嵐笑了,“渣瓶,害了人還說彆人不要你。”
吞天瓶:“臭女人!等我找到主人,我讓他狠狠收拾你!”
初嵐挑眉:“你主人是誰?打得過我嗎,他收拾我,我收拾他,還不一定呢。”
吞天瓶一提到主人,非常驕傲:“我主人可是仙界的仙尊,名諱豈是你這種無知凡人知曉的?他自鴻蒙分化,天地誕生起,就司掌秩序與律法,小心他把你的嘴削下來!”
初嵐杠它:“不會吧不會吧,原來是法官而不是戰神啊,我還以為多厲害,我能日兩個呢。”
吞天瓶辯不過她,氣得跳起來,打初嵐膝蓋。
“無知的凡人!”
初嵐笑死,好爽,騎著鬆鼠上天,飛向清峰主峰正殿,把罵罵咧咧的吞天瓶丟在身後。
她不打算在洞府接見齊君,“把人送來洞府”這句話聽著有點奇怪,好像女妖精要吃唐僧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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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來清峰其他三人都在閉關,唯獨初嵐每天在外麵晃。因此大殿裡,四麵空蕩蕩,正中就擺著一個座,初嵐坐在上麵。
齊君站著,旁有侍從提壺進來,按理來說拜師都要斟茶,初嵐第一次見清塵真君時,沒來得及倒茶,後來傷勢好轉,也是親手奉了茶的。
雖然是記名弟子,但茶絕不能少。
齊君以左手提壺,滿上杯,奉上去,遞到初嵐麵前。
她一低眼,就看見他手上的傷疤。
在凡間時,齊君也給她斟過一盞茶,不過那時要隨意很多。
他估計從來沒想過,那個半夜上他房梁,來報恩的鬆鼠女妖精會變成他師尊。
——太刺激了。
初嵐盯著茶,卻沒有接,一抬眼,對上齊君的視線。
“在收你之前,我要問個問題。”初嵐緩緩道,“你為何答應入我門下。”
齊君斂目,聲音平靜:“真人明知故問,除了清峰,在下彆無可去。”
初嵐挑眉:“你在凡間過得不舒服嗎?寧願丹田破裂,從此再無法執劍,也要踏入修真一途?”
齊君垂著眼:“嗯。”
一十八年,每天夜裡,他都能聽見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若是初嵐沒有在皇宮大鬨一場,引動天道,他或許永遠不會想起下凡曆劫的事。
前塵若大夢一場,他本該降生在修真界,而不是凡間。
初嵐靜靜盯著他一會兒,總覺得麵前這個齊君,和凡間那個少年將軍,有哪裡不一樣了。但想到他被親生父親毀去丹田,廢了手,也明白逢此大難,誰不會變態?
“手伸出來。”
齊君抬起右手,手腕忽的被一隻纖細柔軟的手捉住,隨即,清涼的氣息湧過來,從手臂攀上心臟,繞著他的神識轉了一圈,又下沉到丹田。
“……”齊君看著初嵐。
初嵐絲毫沒覺得,用神識查看自己徒弟的身體有什麼不妥。
她歎道:“手還能治,丹田的確廢了,天材地寶都救不回的那種廢。”
初嵐鬆開齊君的手,飲下一口茶,算正式收了齊君作徒弟。
但她放下茶盞,猛地覺著,這場景有點熟悉。
女師男徒故事的開端,師父收了徒弟,保護他照顧他,然後下一個情節就是,徒弟對師父感激不儘……
就在此時,齊君緩緩道:“感謝師父費心。”
初嵐倒吸一口涼氣!
完了完了,沒想到她避開了那麼多坑,還是栽坑裡了!
但她迅速冷靜下來,沒關係,這才剛剛開始,她完全有能力讓事情往奇怪的地方發展。
徒弟會因為感激師父,對師父的溫柔產生依賴,那她不溫柔,讓齊君認為她是個性格古怪的人,不就好了?
初嵐看著齊君,露出迷之微笑。
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