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照含眯眼,悄悄覆在初嵐耳畔:“你還跟十五歲一樣呢,小妹妹。”
說完,岑照含就望向初嵐胸前。
“……”
初嵐,裂開了。
她深吸一口氣,摟住岑照含脖子,往靈舟裡走:“不,你可不能叫我小妹妹。”
“那要叫什麼?”
“叫尊者。”
“?!?”
初嵐仔細品味。
清嵐尊者,一聽就是一位大靚女。
妙啊!
岑照含震驚過後,也想起初嵐進階速度非同常人,定是遇到了什麼機遇。
“那你是不是該進宗門禁地當差了?”
初嵐猛的一頓。
淦,她居然忘了這茬!
初嵐趕快取出隱月鏡,將自己的修為下調至金丹。
她笑了笑:“我承認錯誤,我剛才吹牛了,我不過是一介平平無奇的金丹罷遼。”
岑照含:“……”
她們身後,齊君身負長劍,神色難辨。
他一直很沉默,就跟在初嵐身後,進了靈舟。
-
清嵐真人即將歸來的消息傳遍太虛宗。
從南海回來,至少要三四個月,靈舟發動後,初嵐先睡了一覺。
果然,第二天再睜眼,夕陽已西斜。
她翻出傳訊令,就見裡麵堆滿了柯然來迅,一共上千封,幾乎每天一道傳訊。
初嵐拆開最近那天的,柯然居然在哭。
“尊者!仇川這個狗東西,他他他竟敢砸了您的祠堂,霸占凶冥流金,還把您說成個低階魔修!”
初嵐想了好半天,才想起仇川這號人。
“你現在在哪裡?”她傳訊。
沒想到柯然立即回了:“我和蓮戮,還有幾人在檀城。”
初嵐算了算,從南海到太虛宗,會途徑琅山,而琅山離檀城不算遠。
“你們稍安勿躁,暫且留在檀城,最多三個月。”
另一邊,柯然抱著傳訊令,一蹦而起:“蓮戮!蓮戮!”
“吵什麼吵?給我小聲點!”
柯然白多黑少的瞳孔迸發出智障的光芒:“尊者要現身啦!”
蓮戮一頓,臉上閃過喜色,隨即一巴掌過去:“廢話什麼,還不收拾好東西,隨時準備接應尊者。”
柯然被打了,敢怒不敢言。
不過蓮戮修魔修得腦子有問題,根本不懂,他每天晚上都在期待,期待某天尊者會身披暗青戰甲,腳踏滾滾濃雲,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於是,柯然又蹦去偏房:“夏兒,娘子!尊者要現身了!”
片刻後,偏房中啪的一聲,女聲嬌喝:“少說廢話,還不快收拾東西。”
柯然:“。”
累了。
-
傍晚。
太虛宗靈舟。
初嵐拿了點牛肉乾,跑去和岑照含敘舊,順便了解一下太虛宗近況。
她師父成功渡過大乘劫,如今已是太虛宗唯二的大乘期尊者。
初嵐笑了:“我師父,牛批。”
誰能想到,當年她進太虛宗時,清峰還是最不起眼的峰門。
岑照含嘖嘖道:“話說,分神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感覺?”
初嵐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就是,整個魂都要從身體裡抽出來。”
岑照含:“?”
這跟她師父描述的不太一樣。
初嵐繞開了這個話題:“可能是我剛剛進階,還不太穩當。”
岑照含點點頭,又問:“你怎麼進階的?”
初嵐隱去巫千星和清玄老祖,給她解釋了混沌雙極碑,以及在裡麵發生的事。
“在石碑中,最開始我沒有一絲修為。但後來我居然在裡麵結了嬰。但我本已有金丹大圓滿的境界,因此加上從練氣到元嬰積攢的靈氣……我就分神了。”
但初嵐也有一點疑惑。
她在石碑中渡了兩次雷劫,一次進階金丹,一次進階元嬰。
可出了秘境,傳說中會劈散她神魂的分神雷劫,並沒有到來。
她的神魂也不像正常分神修士,被分成三份。
如今初嵐丹田中空無一物,沒有金丹也沒有元嬰。
但修為是分神修為,那隻有一種可能,她真的分神了。
岑照含想了想:“有可能,說不定分神雷劫被分成兩份,你金丹和元嬰不是渡了兩次嗎?”
初嵐:“有道理。”
岑照含:“是吧,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和你徒弟結道侶?”
“???”
初嵐一躍而起:“你不要亂講!”
岑照含疑惑:“是你說的,你都——嗚!”
初嵐捂住她的嘴:“沒有的事,做夢夢見飛升,和現實飛升,能一樣麼?再說現實中他對我也沒什麼意思,你不要想多!”
岑照含眯起眼,看著她。
待初嵐放開,岑照含嘖嘖兩聲:“我看不一定哦。”
初嵐:“?”
岑照含:“你還記得禦劍大會那幾天嗎?”
“那當然記得。”
岑照含幽幽道:“你可能忙著比賽,沒注意。齊君當時坐在看台上,那周圍的女修都跟春天蝴蝶一般,半個時辰能湊過來四波。”
初嵐:“那當然,齊君是我們清峰峰花。”
“。”岑照含笑了,“有的姑娘膽子小,就跑過來看一眼,有的呢,膽子就很大。”
初嵐咳了咳:“嗯?”
岑照含笑意越深:“我還記得你和溫姹比的時候,就有個天師門的道修姑娘跑過來,問齊君,溫姹和宋憐,哪個姑娘更好看。你知道齊君怎麼回答嗎?”
溫姹容貌清麗,而宋憐嬌豔動人,二人美得迥異,並稱天師門雙姝。男修們為了爭她們兩誰更好看,甚至打過一架。
按氣質來說,溫姹與初嵐倒有一兩分相似。
初嵐很了解齊君懟人的方式:“他一定說,麻煩讓開一下,我在看比試。”
岑照含笑得前仰後合:“不是。”
初嵐:“那是什麼?”
岑照含挑眉:“你自己去問他嘍?”
初嵐才不去問,她起身拐去靈舟上艙,和掌控靈舟行駛的師弟講好停在檀城附近,便回她房間。
這艘靈舟不太寬闊,走廊隻容三人並肩同行。
初嵐下到第二層,就看見自己房門旁,倚著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衣白牆,他幾縷烏發垂落肩頭,長睫搭著,像是一幅靜止的畫。
初嵐愣了愣:“你……找我有事?”
齊君抬眼:“嗯。”
初嵐心跳如擂鼓,在耳畔砸得咚咚作響。
但見齊君神色並無異常,初嵐深吸一口氣,稍稍平複:“什麼事?”
隻是她眼神躲閃,時而看走廊牆壁,時而看門,又有時看看自己的袖角,顯然在掩藏什麼。
齊君靜了片刻,卻顧此言他:“師尊要去魔域?”
初嵐點點頭。
齊君:“一個人去?”
初嵐想了想:“大概吧,你也想去?”
齊君不說話,隻是垂眼看著她。
氣氛有些微妙,初嵐隻想迅速開門鑽進房子裡。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明天我去找你。”
說完,初嵐推開雕花木門,她常用的暖香灌進走廊裡,混合著齊君衣領間好聞的味道。
“明天?”齊君走近一步,輕輕按住門。
初嵐也按住門邊,不動聲色退進屋裡:“對。你放心,明天我一定叫你。”
齊君唇角微抿:“若是沒有?”
“沒有就……”
說著,初嵐使力要合上門。阻力卻從另一邊傳來,不輕不重,是種溫和的不容拒絕。
初嵐隻好放棄,舉手保證:“我一向都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似是聽見什麼稀奇的話,齊君輕輕笑了一下。
隨即,他涼涼道:“師尊也知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