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1 / 2)

初嵐挪過來坐下, 掏出一包瓜子嗑:“你怎麼在這兒?”

吞天瓶:“我愛在哪兒在哪兒,你管得著?”

初嵐點點頭:“行,我管不著。”

她轉而問齊君:“我和文莆要去魔窟找‘巫千星’, 你去不去?”

齊君:“去。”

他正要取出一副隱匿氣息的陣圖, 初嵐啪啪啪放了三樣在桌上。

隱月鏡、掃霞衣、千裡遁地符。

不必說隱月鏡, 掃霞衣可隱藏道修氣息,千裡遁地符更不是戰鬥法器。

齊君大概明白了初嵐的意思,就是要他保命為主的意思。

可惜不能遂了她的願。

“多謝師尊。”

初嵐嗯了聲,坐在椅子上, 卻沒走。

她看著齊君, 咳了咳:“那個, 徒弟你不試試掃霞衣?”

吞天瓶突然蹦出來:“臭女人好大的膽子!彆以為瓶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就想看你徒弟試衣服。”

老色批!

初嵐露出迷茫臉:“什麼?風沙太大我看不見。”

吞天瓶氣得發抖。

齊君笑了一下, 取了掃霞衣, 推門進屋去。

初嵐這次回來, 檀山僚屬進貢了不少東西,大多數她都懶得拿, 唯獨看見掃霞衣, 立刻想到了齊君。

美人試衣。初嵐咬著嘴唇,差點搓手手。

片刻後, 屋門開了。

初嵐一扭頭,瓜子差點沒抓住。

這是她不付費就能看的嗎?

誠然, 她想過齊君穿上會很美,但與真人一比, 她想象力太貧瘠。

向晚天青, 金輝未退, 他不需墜飾, 單單站在原地,滿天雲霞都不能奪其光彩。

“……”初嵐慢慢嚼著瓜子。

不知何時,文莆也進來了,他看看初嵐,再看看齊君,也陷入沉默。

片刻,他擔憂道:“這樣會不會太顯眼了。”

初嵐:“他平時就不顯眼麼?”

文莆回想起齊君築基時,和他們一起去檀城的經曆,那路上就沒消停過,最後還是岑照含給齊君搞了幕蘺戴,才好一些。

“哦,好像是。”文莆說,“但這樣也太顯眼了,要不要外麵罩一個黑袍?”

齊君:“可以。”

初嵐聳聳肩:“不想罩就不罩。來一個打一個。”

文莆:“。”

待他走後,初嵐胳膊肘杵在桌上,還細細嚼著瓜子。

齊君:“好吃麼?”

初嵐:“好看。”

齊君:“……”

初嵐:“。”

吞天瓶從桌底冒出來,十分不屑,仙尊在仙界時穿的才叫真好看,掃霞衣算什麼。

-

魔域四十九城外。

深淵魔窟如一張凶獸巨口,黑梭梭空蕩蕩,地上零星有紅蓮盛放。

幾個元嬰魔君盤桓在半空之上,交頭竊耳:“魔尊到底在不在裡麵?”

“肯定在啊,魔尊不都說了,魔窟禁地召見。”

“那為何師弟進去這麼久,還沒出來?”

“……”

“算了,我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麵守著。”

四個時辰後,剩下幾人急得團團轉。

三天,四個人進去,杳無音訊,無一例外

“要不,我也進去看看?”

就在此時,天邊飛來一團黑氣,待靠近了,黑氣散開,三人露出身形。

左邊男修通身裹著黑袍,中間女修暗青披風,右邊男修……

幾人微微一滯。

這人真的是魔修嗎?

一個年輕男魔君厲聲道:“魔窟不能進,你們趁早回去吧。”

還沒待初嵐說話,另一個年長女魔君立刻攔住他:“誤會,誤會。”

初嵐緩緩挑眉:“這是何意?”

年長女魔君笑道:“諸位請進,請。”

初嵐三人對視一眼,錯身越過他們,嗖的飛了進去。

一片默然。

男魔君抱怨:“為什麼?”

女魔君搖搖頭:“你看到中間那個女修了嗎?”

“看到了啊。”

“你猜她是誰?”

“我哪裡知道,她又沒拿法器。”

女魔君笑得陰森:“左邊那個男修,大概是元嬰,能收元嬰做下屬,實力必然在分神。”

“你再想右邊那個容貌出眾的,據我看來,他應當是個道修。”

“??怎麼可能?道修怎麼敢闖魔窟?”

“怎麼不可能?敢帶著一個道修公然來魔窟,他容貌衣著還如此顯眼,你覺得這女魔頭實力如何?”

男魔君悟了。

美人隻配強者擁有。

“所以她、她是,日神仙?!”

“真聰明。”

“那她到底想做什麼?”

“蠢啊,自然是將那道修投入魔窟,洗成魔修,才好帶在身邊,行雙修之術啊。”

男魔君唏噓道:“果不其然,日神仙是個大吟魔。”

女魔修冷哼:“分神尊者,哪個不是身經百戰?她采補的修士比你吃過的魔丹還多。”

與此同時,魔窟裡。

微風絲絲縷縷從洞窟深處傳來,間或夾雜著細小砂礫,擦蹭岩壁,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響,好似有無數條蛇在耳畔低語。

伸手不見五指,連神識都探不出三尺之外。

初嵐注意到,自從進了魔窟,齊君再沒有說過一句話,他氣場肅穆,緘默如冬夜。

不會吧不會吧,難道徒弟怕黑?

又觀察了一炷香,齊君呼吸更加凝滯而緩慢,她終於確定,徒弟可能真得怕黑。

初嵐想悄悄拉拉他,安慰一下,但礙於文莆在旁邊,萬一發現他們在偷偷乾什麼,初嵐估計要當場社死。

最終,戀愛菜雞初嵐悄咪咪扯了扯齊君的袖角。

齊君側目,初嵐試圖堅定回視。

明明洞窟漆黑,她卻看見齊君眼眸中微光流動。

下一瞬,溫熱的掌心觸碰微涼的指尖,初嵐手被他勾住,隨即半攏扣在一起,力度恰到好處,抽不開也不憋悶。

初嵐:“?”

齊君神情軟化,望著她笑了一下。

初嵐恍然大悟。

這麼主動,還來牽她手,徒弟一定怕得不得了。

初嵐輕輕回握,捏他掌心,就像捏貓貓爪爪,隨即,曲起一根手指,指尖在他掌心劃起字。

若有若無的癢意順著手臂傳過來,齊君右臂連著肩膀發僵,而四周昏暗,無人看見他手背筋骨暴起。

初嵐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隻顧著一筆一劃寫完這個字。

——乖。

齊君目光轉深,落在初嵐眉眼間。

她根本不害怕,卻來拉他袖子。他牽住初嵐的手,她又故意在他掌心寫字。

似是感受到齊君的視線,初嵐挑眉,露出一臉“天哪難道你還害怕”的表情。

落在齊君眼中,變成了“我就是寫了你能耐我何”的挑釁。

神識中,吞天瓶來回亂躥,剛要說話,一陣威壓降下,它直接失去意識。

“……”

齊君視線偏回來,正視前方,他長睫微顫,不知在想什麼。

而在他們身旁,文莆屏住呼吸,雙目圓睜。

於深淵魔窟墮魔後,他便能適應這漆黑的環境。

他剛才無意向旁邊一瞥,看到——他看到了什麼?!

初嵐竟和她的徒弟?!?

文莆懵了。

文莆傻了。

雖然是三個人的探險,但他總覺得,他是多餘的那個。

於是,文莆默默走遠了一點。

“?”初嵐立刻發現了異常。

“文莆,小心,你剛剛走歪了。”

“……”

沉默。

無意識的連環暴擊帶來了死一般的沉默。

片刻後,文莆聲音中透露著一絲絲滄桑:“我,想找個角落靜靜。”

“???”

雖然她看不清文莆的臉,也知道文莆看不見她和齊君,但初嵐還是心虛,緩緩鬆開了齊君的手。

她問:“你怎麼了?”

文莆搖頭:“沒事。”

就在此時,初嵐眼前唰的晃過一縷紅光,刹那消失不見。

亮光過後,幻視光斑還停留在視野中。

洞窟幽寂,隻有瘮人的嘶嘶聲不斷傳來。

她當即停在原地:“你們看到了麼?”

文莆蹙眉:“什麼?”

齊君也回身道:“是什麼?”

初嵐背後一涼:“剛才有一個紅點,特彆亮,從我眼前閃過去了。”

文莆沉默一瞬,對初嵐和齊君來說,洞窟漆黑,但對他來說,隻是偏暗。

剛才他並沒有看見什麼亮光,四周也沒有其他人。

齊君沉吟片刻:“魔窟深淵。在哪裡?”

文莆:“兩炷香路程。我覺得離我很近。”

初嵐微微眯眼:“走吧。等會兒讓先我上。”

說完,三人對視一眼,再無多言,更加警惕四周,繼續向前走。

洞窟深邃,他們誰也沒看見,文莆背後,綴著一個巴掌大小的肉瘤,通體黑色,一鼓一鼓。

肉瘤緩緩伸出幾條細線,如同蛛絲一般,漸漸接近初嵐和齊君。

——唰!

頃刻初嵐反手掏出嗜日,急速旋轉杖尖,蛛絲被一圈圈繞在嗜日杖上。

她用力一扯,文莆被拽得後仰,可肉瘤死死扒著他的衣服。

文莆直接甩掉黑袍。肉瘤當機立斷,收回蛛絲,向齊君撲去。

它行動迅猛,又有魔窟黑暗掩蓋,文莆隻來得及喊一句:“朝齊君去了!”

初嵐揮杖:“我來了!”

話音未落,一道無形氣勁霍然張開,齊君雙手結印,身前抽開一柄青劍,方圓八尺內疾風流轉,肉瘤竟被固定在陣中,無法動彈。

可惜初嵐來得根本不是時候,嗜日嘭一下將肉瘤打出劍陣,飛入黑暗,火速逃走了。

“……”

三人麵麵相覷。

文莆頓了頓:“你們不是,嗯,很好的師徒麼?”

初嵐緩緩捂臉。

彆人家的師徒,同心協力。

彆人家的男女朋友,心有靈犀一點通。

到了齊君和她這兒,就是雞飛狗跳,小學生都比他倆配合得好。

齊君收劍,臉色也是相當一言難儘。

初嵐拍拍他肩:“沒事沒事,下次一定。”

齊君:“師尊,你看嗜日杖。”

初嵐:“?”

她低下眼一瞧,隻見杖尖沾著不少肉碎血跡,應當是她破開齊君陣法,用嗜日爆打肉瘤時留下的。

“!!”初嵐頭皮發麻,差點甩開嗜日。

“我不乾淨了。”

“……”

最後還是齊君接過嗜日,清理了杖尖,將血跡肉碎放在一張錦帕上。

初嵐對著錦帕,運起尋龍訣。

這法術記載在天水訣的附錄裡,初嵐改良過,還曾用它在凡人界找尋外祖父。

隻要有血脈,就能定位方向。

一條細細的紅線從肉堆中射出,沒入黑暗中。

齊君和文莆看不見紅線,初嵐卻能根據紅線粗細,判斷肉瘤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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