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誰？”
顏無雙：“江文川啊！這幾年他收斂不少。聽我爸他們說，前些年，江文川張嘴閉嘴都透露著一股子土豪氣息。開個價吧，那是他的口頭禪。哈哈……沒想到竟然有個開火鍋店的小癟三跟他這麼說。江文川當然臉都沒理他，站起來走了。後麵宋天狂又找過他幾次，江文川壓壓根沒見他。”
我：“然後呢？”
顏無雙：“然後宋天狂開始花樣作死……有一天，江文川接到電話，說有人在動她老婆的墓地。江文川當場就爆炸了，帶著三十多個保鏢，浩浩蕩蕩去了墓地。墳頭已經扒了，棺材露出來一角，三十多個保鏢當場把宋天狂等人打了個半死。宋天狂嚇懵了，哭著求饒。你猜江文川饒沒饒他？”
我：“當然沒饒！欺人太甚，又是太歲頭上動土，那是找死！”
顏無雙：“乖弟弟，知不知道，有時候你真是傻的可愛。江文川饒了他！出乎意料吧？江文川什麼都沒說，讓手下把墓重新封上，連看到沒看宋天狂一眼。當天深夜，宋家飯店著了大火，宋天狂一家喪命於火海之中。”
雖然早就猜出來了，但我的心裡，仍然震驚於江文川的心狠手辣：“江文川放的火？”
顏無雙：“嗬嗬……怎麼可能是江文川放的呢？警察很重視，出動很多力量偵查。一個叫陳阿寶的人自首了。”
我：“這就完了？”
顏無雙：“你想怎麼樣？殺人放火，人家江文川還真就沒有親手做。現在親手做的人認了罪，誰能拿江文川怎樣？陳阿寶進了看守所，還沒等正式判刑呢，就自殺了。這件事成了鐵案，翻不過來了。”
我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顏無雙接著道：“原本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可是一個深夜，江文川接到了一個電話。沒錯，就是宋天放的。宋天放上大學之後，基本上就沒回來過。好像聽說大學都沒上完，輟學不知道去做什麼了。中間回來過一次，頭發亂糟糟的，一身是傷，腳上還長著膿包，總之比乞丐更加像是乞丐。聽說宋天放跟江文川總共隻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第二句是：莫欺少年窮！”
我皺著眉頭，有些想不明白，問：“按理說，五年前，宋天放正是最落魄的時候，短短五年時間，他現在能有多厲害？”
顏無雙笑道：“多厲害？嗬嗬，前段時間，省委秘書長家宴，喊我爸和陳卷珠吃飯。省委秘書長是什麼官知道麼？”
我搖頭：“反正沒省委第一書記大。”
顏無雙：“哈……弟弟你倒是真聰明，沒錯，的確沒有書記大。甚至連省裡的常委都不是，僅僅一個正廳級彆。這種官啊，逢年過節我爸都懶得走動的。不過這位主很特殊。宰相家的丫鬟勝過七品的知縣。這位跟在書記身邊的貼心紅人，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情，代表的都是書記啊。”
我瞪著眼睛，安靜聽著，覺得自己的樣子肯定很傻。
顏無雙接著說：“人家秘書長沒幫宋天放說什麼，人家隻是當著我爸和陳卷珠的麵稱呼他為老弟，碰杯喝酒的時候總是站起來欠著身子雙手握著酒杯放的很低，隻是跟我爸和陳卷珠說，這段時間宋老弟要在西陽忙點事情，大家都是朋友，他人生地不熟，你們多照應點。這群老狐狸啊，一句話一個眼神，都要去仔細推敲琢磨揣測。字裡行間藏著機鋒。我爸和陳卷珠在市委裡能風生水起，雖說西陽市為省會，省委也在這，但想跨進那個大門，不容易啊。平日裡，這個秘書長瞅見我爸和陳卷珠，沒準最多也就是點點頭微笑一下，這個家宴，把宋天放捧到了天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