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奎冷哼一聲,一揮手指,手底下七八個大漢,頓時衝上來。
我早已經暗中在手心裡畫上“敕太陰山萬鬼符”了,今天,我不把這幫欺軟怕硬的社會蛀蟲給打成豬頭,我就真的對不起百姓,對不起黨和國家了……
不過就在這種關鍵時刻,店老板跑了出來。
店老板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普普通通,微胖,一臉堆笑,典型的和氣生財。
他笑著跑過來:“奎哥,奎哥先停手,給我個麵子。”
陳奎冷哼一聲:“趙老板,你的麵子,也不能通天。”
趙老板笑嗬嗬的拉著陳奎去了一邊,低聲耳語:“奎哥,我的麵子不值錢,這我知道。不過瞅見和那小兄弟一起來的女孩沒?她是警察。”
陳奎眉頭一皺,道:“警察怎麼了?警察就能隨便傷人?秉公辦事,打傷了我兄弟,這事到哪我都有理。”
趙老板:“嘿嘿,奎哥,有一句話我今個兒必須要說,我這是救你啊。你講理,但在有些人麵前,你講不通理啊。”
陳奎:“嗬嗬,趙老板,我不是嚇大的。”
趙老板:“奎哥有魄力,仗義,為兄弟兩肋插刀,咱這都知道。不過那姑娘姓顏,你可要仔細掂量掂量。”
陳奎一愣:“姓顏?”
趙老板:“閻王的獨女,掌上明珠!”
陳奎一個趔趄,差點跪下:“麻痹的,我說剛才看著怎麼有點麵熟!”
他連忙一溜煙小跑過來,一巴掌抽在躍躍欲試準備動手的光頭腦袋上,然後恭恭敬敬彎著腰來到顏無雙麵前:“大小姐,大水衝了龍王廟,小的全憑顏老板賞口飯吃,今天眼拙,沒認出您來,請你一定要消消氣。”
顏無雙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道:“我不經常來這邊,平日裡也不摻和我爸的事,你認不出來我也正常。滾蛋吧!”
陳奎千恩萬謝,指使手下拖起那個暈倒的倒黴蛋,喪家之犬一樣,倉惶離開。
這就是權勢!
我裝了逼,但這個逼裝的一點都不開心。
我砸碎了兩個酒瓶子,耀武揚威說了好多廢話,都抵不上顏無雙一句滾蛋吧。
我發了誓要在西陽市站穩腳跟,有朝一日成為江雨寒口中那隻藏著的龍,臥著的虎,而不做一隻上躥下跳的猴子。
但今天,我悲哀的發現,自己還是個猴子,粉墨登場,以為很拉風很出彩,在外人看來,全都是搞笑。
從我這個世界,跨進顏無雙那個世界,到底需要多久?又需要付出多少?
顏無雙笑著問:“乖弟弟,這是咋了?揍人沒揍過癮?”
我問:“姐,你爸到底是乾什麼的?”
顏無雙:“養花,遛鳥,早晨去樓下晨練,下午跑六公裡去公園和一堆老頭下象棋,除此之外,就是打打高爾夫,釣釣魚。”
我有些發愣:“沒了?”
顏無雙:“對啊,沒了!”
我:“姐,你能不能彆忽悠我?能讓江文川忌憚,能把這幫流氓嚇的屁滾尿流,能有一個拉風的綽號“閻王”,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他會是個善類?”
顏無雙臉上的笑容沒了,一雙漂亮的眼睛望著前方,很空洞,歎了口氣,道:“是啊,他是天底下最混蛋的混蛋!能把自己老婆害死,你說,是不是禽獸不如?”
我錯愕不已,不知道該怎麼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