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玖:“你先下去。”
“哦。”聞則毫無異議,乖乖跳下欄杆。
“爬欄杆這件事,太危險了,你以後可不能做了。”
聞則說:“我以前沒有做過,我很乖的,但小玖想出去,我會嘗試的。”
晏玖無奈,總覺得聞則似乎比他這個外來者更加沒有常識,“就算是要出去玩,我們也應該從下麵正門出去,或者,你直接打個電話給你爸爸?”
聞則遲疑一下,解釋道:“爸爸不會同意的,打電話沒有意義。小玖你想出去的話,從這裡有一條可以避開攝像頭的路線。我可以跳到那邊的樹上,在沿著樹乾爬下去,很安全的。”
“不行,你是個孩子,這太危險了。”
“可是,相比小玖的願望來說,其他的都不重要。”聞則抱起小熊,放在臉側蹭了蹭,“隻要小玖開心,我做什麼都可以。”
晏玖不會哄孩子,也不會教育孩子,隻得無奈妥協:“那我們今天,在家裡待一天吧。”
聞則總是需要上學的,出去的事情不急,總不能真讓五歲的孩子去爬樹翻牆。
第二天。
兩人出門,聞則帶著晏玖去幼兒園。
聞則的父母依舊沒有出現,他是由司機送往幼兒園的。一路上,聞則興致勃勃地給晏玖介紹路上的風景。
幼兒園在山腳下,屬於為這個小區提供服務的私人貴族幼兒園。
一下車,幼兒園的老師就已經等在了車門口。
打開門的時候,老師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溫柔笑道:“聞則,你今天怎麼帶了玩具過來呀?”
聞則跳下車,然後才輕輕把小熊抱了下來。
他一張小臉很嚴肅,對待小熊無比仔細小心,“老師,他是我的朋友,不是玩具。小熊,這是幼兒園的老師,範老師。”
範老師帶著笑意點頭,說:“你好,小熊,我是聞則的老師。”
晏玖:“……”
不得不說,貴族幼兒園就是不一樣,老師即便疑惑也在配合小孩子的幻想朋友遊戲。
“不過呢,聞則,幼兒園是不可以帶,嗯,朋友一起上課的哦,讓我們跟你的朋友說再見好嗎?”
聞則默默抱緊小熊,沒有說話。
範老師繼續溫柔勸解:“沒關係的,小熊會乖乖在車上等你,放學的時候,小熊就來接你了,好嗎?”
聞則搖頭,果斷拒絕,說:“不好。”
這是他第一次明確表示拒絕,範老師停頓一下,說道:“哎呀,老師有點事,暫時離開一下,你能在這裡等我一會好嗎?”
隻要不要求他和小熊分開,聞則都非常好說話,“好的。”
範老師安撫好聞則,快步走到角落,從外套中掏出個手機,撥了一串號碼。
嘟——嘟——嘟——
每次都會及時接通的電話,這次卻在將近強行掛斷的時候從接起來,“小範,怎麼了?”
電話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似乎很混亂。
範晚檸也顧不上詢問,畢竟有關“祂”的異狀,永遠排在異能局事務的第一優先級。
“趙主任,祂有些不對。”
“嗯,你等一下……”
趙主任那邊嘈雜的聲音慢慢消失,隨後安靜下來,應該是找了個安靜的房間,“你說。”
“是這樣的,聞則帶了一個小熊玩偶,說那是他的朋友。我表示幼兒園規定小朋友不可以帶自己的玩具,但他態度很堅決地拒絕了我。”
範晚檸三言兩語把剛才發生的事情交代完畢,沒有遺漏任何細節。並非她小題大做,而是對於現階段的“祂”來說,拒絕老師,否定規則這個行為,很可能帶來可怕的改變。
根據資料,幼童外表的祂尚且處於模仿人類的初期,祂沒有情感,也沒有善惡觀念,所以隻是呆板地遵循人類社會的常見規則。
比如,孩子要聽父母的話,要體貼生病的母親;又比如,小朋友要聽老師的話,要遵守幼兒園的校規。
在持續幾年的觀察中,祂從未違反規則,隻要這個規則來源於人類社會的常態。
今天,在範晚檸強調了不允許帶玩具是幼兒園的規則後,聞則依舊表示拒絕。這個改變讓她覺得心慌,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在沒有找到出路之前,他們能做的隻有儘量延遲祂的覺醒,儘量讓祂晚一點意識到自己其實不是人類。
“是這樣啊,你先同意祂把玩具帶進去,理由就用,嗯,特殊兒童的特彆照顧,畢竟在幼兒園的資料登記中,聞則是一個孤僻的孩子。”
“好的。”
範晚檸還準備多說幾句,就聽話筒那邊傳來聲音。
“趙主任!丁哥醒了!嗯,好,小範,我這邊還有事,就先這樣,你記住一點,對於聞則和他的小熊,不要太過關注。”
“好的,主任。”
異能局臨時辦事處。
趙主任掛斷電話,跟著小單前往觀察病房。
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天的丁旬,總算是醒了過來,雖然臉色還有些蒼白,眼神也還有些恍惚,好歹是熬過來了。
他依舊是人類,而不是隻有執念失去理智的墮落者。對於異能者來說的第一關,順利闖過。
趙主任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問:“小丁,怎麼樣?”
丁旬盯著自己的手,說:“我覺醒異能了,和上次一樣,依舊是關於聯係和因果的異能。”
這不意外,每個人覺醒的異能都或多或少的和職業或者是性格有關。
丁旬曾經是個刑警,負責各類大案要案的偵查,尤其是各類惡性殺人案,幾乎都壓在了他的肩上。
因為他細心又執拗,查案的時候永遠會挖出隱藏在後麵的各類聯係,不會放過任何疑點。
“這次怎麼會覺醒得這麼早?”趙主任皺眉,“李晴也在不應該恢複記憶的時候恢複了,難道祂也要提前……”
話未說完,卻被丁旬打斷。
他說:“趙主任,我看到了祂的聯係,從未融入這個世界的祂,有了凝聚著情感和欲望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