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直接灑落在床旁的地毯上,窗外垂死的蟬掙紮著發出嘈雜的叫聲。
房間內,兩個少年依偎著睡在床上。
兩人交頸而眠,更高的少年埋在另一人的頸側,似乎並不在意自己能不能喘過氣來。
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一室的溫馨寧靜。
“嗯……”
晏玖皺眉,不想動。
昨晚他滿腹心事,輾轉反側到幾乎天亮才睡著,沒眯幾分鐘又被電話鈴聲吵醒。
煩。
可這電話持續在響,讓晏玖感覺埋在他頸側的聞則也動了動。
“唔——吵……”
聞則估計更久沒睡了,整個人閉上眼睛如同昏迷一般。
晏玖想了想,還是伸手摸過了電話,“喂……”
“少,啊,是晏少爺。”
電話那頭,傳來了管家的聲音。
“嗯,聞則還在睡,怎麼了?”
“很抱歉這麼早打擾您的休息,不過有事情必須要少爺出門。聞先生帶著幾個律師上門來,說要商量一下公司管理的事情。”
晏玖一愣,問:“小聞先生?”
管家:“是的,是聞先生的弟弟,之前一直在國外負責打理國際業務。聽說聞先生出事之後,他就趕回來了。”
短短幾句,晏玖大概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聞逎的遠航集團,如此巨大的一筆財富,在掌舵人意外死去之後,自然會有各種人想分一杯羹。
聞則尚未成年,自然無法管理公司業務,董事會也不會同意一個未成年人接手。
嘖。煩人。
晏玖坐起來,揉了揉眉心,倒是沒想過晏家那攤子麻煩沒打擾到他,聞家的麻煩反而找上門來。
他向來不耐煩處理這種事情,錢財對於晏玖來說不過是為了維持必要生存,夠用就好。
但他不能代表聞則決定這些事情。
晏玖低頭,看了一眼因姿勢改變摟住他腰睡得正香的聞則。
“聞則,聞則。”
“嗯?”聞則隻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卻把臉蹭了蹭,埋得更深了。
“!”
他的動作太大,直接把晏玖身上的睡衣蹭開,灼熱的呼吸直接就撲在了腰側□□的皮膚。
晏玖抖了一下,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腰居然挺敏感的,再加上男性生理構造,決定身體的某些部位在清晨注定不太平靜。
他用力閉了閉眼睛,深呼吸幾口。
脫敏訓練,脫敏訓練——晏玖一邊說服自己,一邊調出資料庫中的清心靜氣咒念了幾遍,總算是平靜下來。
“聞則,起來了,有事。”他掰了一下聞則緊緊摟著自己的手臂,試圖叫醒賴床的人。
“小玖,我累。”聞則又迷迷糊糊地應了一句,變本加厲地把腿壓了上來,“你也不許走,陪我睡。”
聞則隻有十七歲,但身形發育得不錯,雖沒成年人那麼壯碩,但身體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
肌肉不用力的時候柔軟有彈性,不會讓晏玖被骨頭硌得慌,但是,清晨守則同樣適用於聞則。
“……”晏玖感受抵在自己腿上的硬度,陷入沉默。
他隻猶豫了一秒鐘,果斷推開聞則,起身:“不要撒嬌,起床。”
***
兩人下樓的時候,客廳裡的幾人嚴陣以待。
眾人皆帶上虛假麵具,倒是顯得兩個高中生像是闖入獸群的食草動物。
坐於上位,長相和聞逎有六分相似的中年人,起身,臉上掛著點虛偽的笑意,說道:“這就是聞則吧,幾年不見長這麼大了?當初我還抱過你呢,我是你叔叔聞鴻啊。”
他幾步上前,想要給聞則一個西式擁抱禮儀。
然而聞則退了一步,在旁邊的沙發坐下。他的手,始終抓著晏玖手腕,自然也把晏玖帶著坐了下去。
聞鴻臉上依舊帶著慈祥的笑意,似乎覺得這不過是小孩子鬨脾氣而已。他回到自己座位,說:“很抱歉,沒能在你父親出事後第一時間趕回來,但你也知道,大哥他家大業大的的,要處理的事情太多。”
他停頓一下,壓低了聲音:“董事會那些人,虎視眈眈,還是莫家那邊的人,都想分一杯羹。希望你原諒叔叔這段時間的缺席。”
聞則抬了抬眼睛,沒說話。
聞鴻撞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依舊維持著社會人的體麵,看了一眼旁邊的律師:“好在我找到了你父親放在銀行保險櫃裡的遺囑,這才能保住屬於我們聞家的東西。”
律師從旁邊的公務包裡,拿出一份文件,自茶幾上推向聞則。
聞則拿起隨意翻了翻,見晏玖視線落在上麵,還特意側了側身體。
遺囑上稱聞家這棟房子當初是聞逎的父親買的,留下的遺囑房子也是給聞鴻,而公司則是留給了聞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