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可惜……

“沈大小姐你可知太子殿下的脾氣不太好?確定要這麼做?”

太子殿下可謂是天下最難攀的高枝。

多年來,數不儘的美人想方設法,立誌爬太子的床,連殿下病重的時候都不放過。可到後來,那些美人不僅沒爬成功,反而丟了性命。

沈葭鄭重地點頭,眸中含淚,“大人你也看到了,我如今過得連個丫鬟都不如。我隻不過是希望得到太子殿下的憐憫,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些。”

說著,她將自己謄抄的經文拿了出來,對他說:“多年前圓寂的了緣大師,曾留下過一卷心經,據傳,祈福效果最是靈驗。前朝昌德帝病重期間,曾有後妃為昌德帝謄抄過了緣大師的心經。經文在昌德帝枕邊放了三天後,昌德帝的病情逐漸好轉。”

孫侍衛也聽說過這個傳說,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看著沈葭,“你所抄的經文該不會就是了緣大師的心經?我聽說,了緣大師圓寂後,留下的孤本,已經不知道流落到何處了。”

沈葭羞澀地笑笑,“我母親曾經從一位故識那裡得到過拓本,我來伽藍寺的時候,想要潛心修行,就順便帶了過來。”

孫侍衛打開沈葭所抄的經文,隻覺字體纖瘦婉潔,看了後,令人賞心悅目。

再看看身邊看似懵懂的少女,他心裡忽然有了個想法。

他先前追出去的時候,並沒有看清門外偷聽的那個人,不確定那人是不是沈葭。

若那真的是沈葭,他是絕不可能幫沈葭轉交經文,博得太子歡心的。

沈葭居然以為他會幫她?真是天真。

孫侍衛骨碌碌地轉著眼珠子,半晌後,笑道:“沈大小姐且等我好消息。”

“謝過大人。”沈葭看著那孫侍衛離去的背影,極漂亮的眸底浮現出些許碎芒。

待孫侍衛走後,她繞到炭盆前,蹲了下來。

憑借著自己記憶裡的醫學知識,辨彆出炭裡麵的毒性後,她不動聲色地將這些炭丟了。

晚間,伽藍寺西麵的禪房裡。

青銅麒麟大鼎獸口中,幾縷薄煙徐徐散開,和著沉香的香氛,彌漫到室內的每一處角落。

太子司徒衍手捧暖爐,斜倚在由純白狐狸皮鋪就的軟榻上,邪肆且放縱,渾身的潔白,似是蒙了皎潔的月華。

在他的左下方,放置著一個嵌了金珠的金蓮炭盆。朵朵蓮花均勻地分布在盆沿,栩栩如生。數名婢女恭敬地侍奉在他身側,不時地往盆裡添炭。

司徒衍的姿態閒然,樣貌俊美,隻是臉色過分蒼白了些。從外表上看,他與常人無異,可當一條條沾血的帕子被他丟下去時,他糟糕的身體狀況則被完全暴露出來。

侍奉在他身側的侍衛們都知道,太子殿下大限將至。試過很多方法都無效後,皇後隻能讓太子前來伽藍寺小住幾日,希望佛祖能讓他得到佛的庇佑。

花梨大理石石圓桌上,湯藥被換了一碗又一碗,就是沒動過一口。

隨駕前來的禦醫忍不住勸道:“殿下,皇後娘娘交代過,微臣必須儘心照看殿下的身體……”

話還沒未說完,司徒衍眸中迸出的一道冷厲光芒,讓禦醫打了個哆嗦,直接閉嘴。

不多時,淨安師太過來求見。

淨安師太歌頌了數次太子的功績後,轉動著手裡的佛珠說道:“阿彌陀佛,今日,貧尼又抄了一卷經文,希望它可以幫到殿下。”

司徒衍淡瞥了帕上的血跡一眼,微一頷首。

一旁的孫侍衛迫不及待地去淨安師太手裡接過經文,轉交給司徒衍。

眼神交彙的一刹那,孫侍衛與淨安師太都發出了彼此都懂的暗號。

“殿下,自打你來伽藍寺以後,淨安師太便日日為殿下誦經,希望殿下安康。”孫侍衛向太子奉承道。

早在孫侍衛從沈葭那邊拿到經文時,他就先拿去給淨安師太。

淨安師太在伽藍寺待了多年,是深諳佛法的人,當然認得出這確實是出自那了緣大師的心經。

兩人合計了一番,打算將經文說成是淨安師太的。太子雖然脾氣古怪,但高興起來,也很大方。等得了太子的賞賜,他們就對半分,也不枉費兩人姘居了多年。

然後,淨安師太準備給武安侯府寫一封信,問沈湘,要不要神不知鬼不覺將沈葭解決了。畢竟沒有沈湘的吩咐,她還不敢真的對沈葭動手。

司徒衍看到潔白絹布上的字跡時,感覺看著很舒心,眉頭跟著舒展開來。

“師太有心了,竟特意為孤謄抄經文。”

淨安師太紅光滿麵,謙虛道:“如今,晉國百姓都在關心殿下的身體。為殿下祈福,是貧尼的分內之事。貧尼讀書少,能做的有限。尋找了緣大師心經的拓本,再謄抄心經,對貧尼來說,不算什麼。願我佛保佑殿下洪福齊天,一世安康。”

話落,司徒衍的眸色陡然一沉,眉心微凝。

他睨了淨安師太一眼,語氣森森:“原來師太所抄的是了緣大師的心經。那師太可知他是什麼人?”

淨安師太心尖一顫,茫然地望著司徒衍。

了緣大師不是得道高僧?可是,看太子的反應不太對啊。

“崇熙元年,前朝叛賊作亂,曾闖入晉宮行刺。了緣也是亂黨之一。”一雙鳳眸挑起笑意,司徒衍漫不經心地問:“師太送了緣的心經,到底是真希望孤安好,還是彆有居心?”

說罷,禪房內,隻剩下炭盆裡傳出的“劈裡啪啦”聲,氛圍詭異。

即使病得厲害,他的氣場也是分外攝人。

淨安師太的身體抖了三抖,立馬就慌了,她一個出家人,哪會知道這種宮闈秘聞。

她望向孫侍衛,孫侍衛也是一臉茫然。

那麼早的事,他也不知道。

他想為淨安師太說句話,但太子的氣場太可怕,隻好硬生生憋住。

司徒衍一揮手,他身側的親信即是上前一步,說淨安師太說:“師太既然抄了亂黨的心經,那這雙手不用留著了吧。”

淨安師太狼狽地被人架了出去。

“太子殿下,心經不是貧尼抄的,是沈大小姐抄的。一心向著亂黨的人是她,貧尼是冤枉的……”恐慌之餘,淨安師太發出了最後的呐喊,可惜,這並不能挽回什麼。

站在司徒衍身邊的親信,轉頭問:“殿下,此事要不要再查查?淨安師太修行多年,德高望重,又潔身自好,不至於做出這般糊塗的事。說不定她真是冤枉的。”

司徒衍的麵色不改,幽幽道:“蠢而不自知,不冤。”

片刻後,當目光再次落到經文上時,幽深的眸裡沁過一汪冰涼的月色。

他蒼白的唇微揚,帶了幾分邪佞,“讓沈家那丫頭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明天就要和未來媳婦來個刺激的碰麵了,準備花十五塊去做個洗剪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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