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裡,沉香木的香氛彌漫,炭火燒得旺盛,氤氳的熱氣自盆中騰起。
裡麵的擺設古樸簡單,一排擺滿了佛經的木質書架靠牆而立,楠木床四周垂下素色的幔帳。
司徒衍一抬頭,冷冽的視線,直直地朝前方投去。
他隱約可以見到裡頭起起伏的側身曲線。
司徒衍隻看了一下,就收回視線,帶進來的幾位婢女搜查箱櫃。
“誰?”榻上的少女似乎被驚擾到,挪動了一下身軀,便是再也不敢動彈。
“你這個時辰才休息,是不是太巧了點?”司徒衍的唇角一彎,徑直走向床榻,掀開簾帳。
一對上他的目光,少女誠惶誠恐地坐起來,扯過被子,遮住裡頭的光景。
“太子哥哥,有什麼事明天說不好麼?”沈葭長發披散在肩後,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她死死地抓著被子,臉頰上飄起的粉霞,總是在不經意間亂了人的心神。
“你殺了孫侍衛。”司徒衍幾乎是以陳述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微弱的燭火下,他的麵色蒼白,卻是目光灼灼。
沈葭像被這個消息嚇到,往床角縮了縮。
她呆呆地坐了一會,才用疑惑地語調提出,“我與孫大人素不相識,他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再者,我一個弱女子,有什麼本事能殺得了武功高強的孫大人?”
她看上去真的好無辜。
司徒衍盯著她看了會,如盯著一隻待宰的羔羊。
他從袖子裡取出一塊染血的布條,冷冷道:“你的確是沒有落下什麼破綻,但你大概沒有想到,孫侍衛的屍首被人發現的時候,他手裡還有這塊布料。”
沈葭倒抽了口涼氣,旁側像是有寒風,在一陣接一陣地吹。
“太子哥哥,隻因一塊布料就斷定是我了嗎?”她勉強維持住平靜的神色,“你我到底雖有兄妹之名,但夜探香閨的做法總歸是僭越了。還望皇兄能為我的清譽著想。”
“若是壞了清譽,孤會對你負責。”蒼白的唇邊蕩開痞痞的笑意,司徒衍的手落在被子上,稍一用力,就將被子從沈葭身上扯落。
“啊——”
刹那間,少女發出羞怯的尖叫聲。
司徒衍看過去,就見到沒了被子遮擋的少女,身上隻著了一件褻衣。
大片的雪白肌膚裸露在外,如上等的羊脂玉一般,引得男人熱血沸騰。
司徒衍恍惚了一陣,看到少女淚汪汪的杏眸時,才緩過神來。
他立即彆過頭,一時之間,言語錯亂,“你睡覺怎麼不穿衣服?”
沈葭瞪他一眼,“我喜歡。”
“……”
這種癖好倒真是挺特彆。司徒衍緩緩地勾唇,被子丟回去,過了一會兒,他才將視線轉回去。
雖然說,她沒穿衣服,但這並不表白他不會再對她起疑。
一頭青絲垂散在身後,沈葭的淚眼朦朧。
在無聲的對峙中,她暗中忖度司徒衍的想法,又將被子拉高,堪堪遮住身子。
沈葭主動抓住司徒衍的手臂,氣若遊絲道:“太子哥哥,你要走了嗎?”
這個時候,在房裡搜查的婢女也過來跟司徒衍稟報,說沒有搜查出相似的衣物。
司徒衍微頷首,讓她們先下去。
“你很希望孤離開?”握住他胳膊的那隻手很好看,根根瓷白,司徒衍盯著看了會,徐徐轉過頭來。
沈葭搖搖頭,隨即,她用哀求的語氣說:“太子哥哥,寺裡剛死了人,我害怕,你能不能多陪我一會?”
她心裡盤算著,讓他留下來,至少說明她不心虛,能減少他的質疑。
曖昧不明的餘光卻在她的身上,司徒衍的手指點在她如雪般的皓腕上,慢慢地將她推倒在榻上。
感受著她柔滑的肌膚,他的身體微微前傾。
少女眼巴巴地望著他,手輕顫了一下,似乎有點緊張。
司徒衍眯起雙眼,湊近她的麵頰,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嗬氣道:“難道你希望孤留下來,與你春風一度?”
沈葭天真澄澈的雙眸望著他,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像是沒太聽懂。
雖說晉國的民風開放,但一個在侯府內宅長大的千金小姐,應該是不能完全理解他這番話的。
司徒衍被她這副模樣逗笑了,幫她將被子往上扯,遮住她的鎖骨。
“是好姑娘的話,以後就不要不穿衣服,就出現在男人麵前,要不然,你會被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