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嗣(1 / 2)

司徒衍的手冰冰涼涼的,手指上分布著些許薄繭。

沈葭剛開始被他握住手的時候, 打了個冷顫, 隻覺, 怎麼會有人有這麼低的體溫呢。

等意識到自己是被太子殿下握住手的時候, 她受了不小的驚嚇。

仿佛有一股電流流竄過,酥酥麻麻的, 由掌心彌漫到四肢百骸。

沈葭迅速地將自己的手抽出,趔趄後退。

司徒衍也覺察到自己的失態, 即是將手縮回手, 抵拳放在唇邊,輕咳兩聲, 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那張藥方沒有接, 自然飄落到了地上。

沈葭看見了,快步去撿起藥方。

她沒有再遞給司徒衍,而是把藥方塞給千寒。

“皇兄,你肩負重任,要記得保重身體。”沈葭訕訕地張口, 說了點場麵話, 來緩和氣氛。

司徒衍的心驀然一軟。

他的眼尾暈出笑意:“嬌嬌啊,難為你如此惦記孤的身體。孤當然是記住了。”

說話的時候,他彆過頭,有點不敢看她。

最初,他隻是想默默地在她身後,守護她而已。

可近來, 他發現自己的心態有了很多改變。

他不喜歡看到她和其他男子在一起。每一次,她站在自己麵前時,他都控製不住地想要靠近,想要擁有更多。

若是她再出現在他麵前,他怕自己控製不住會對她做什麼。

眼見司徒衍要走,沈葭忙是喊道:“太子哥哥,我要的小鹿,你一定要記得啊。”

司徒衍的背影隻是停頓了一下。

須臾,他沒有回過頭,但是,語氣有點嚴肅,“孤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小心點,沒事就早點回去。”

沈葭懵了一陣,剛想開口說“知道了”的時候,發現人已走遠。

她不知道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其實,她也不是自己無聊到要養寵物,隻是想幫太子馴養一隻溫順的寵物而已。

她看太子平時的行事作風,都太過狠辣了些,可能真有點心理問題。這對他身體康複不利。

如果能有一隻萌萌的小動物陪伴在身邊,應該能起到一絲半毫的治愈效果。

但他如果不領情就算了。

沈葭拍拍手,掉過頭,按照原路走回剛才的湖岸邊。

司徒聞樂他們還在等著她。

隻是,沈葭走了一段路,卻是先在一片樹林裡,遇上了沈湘。

“姐姐,你跟太子殿下之前有過交情嗎?”沈湘是一副特彆好奇的模樣。

自從上次桃花宴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太子好像待沈葭不太一般。

若沒有交情,太子怎麼會無緣無故幫她。

所以,沈湘也跟過來,想聽聽沈葭和太子都說了什麼。

但她一進入太子暗衛的監視範圍時,人就直接被轟了出去。

直到現在,她連太子的影子都未曾見到。

沈葭搖頭,冷淡道:“沒有。”

沈湘的疑惑卻有很多,又拉住她問:“那你剛才跟太子殿下都說了什麼?”

沈葭看著沈湘這副樣子,就知道沈湘還是對太子妃的位置不死心,在將薛仁鉞當備胎。

也是,在原著中,眾人的回憶裡,太子沒死之前,沈湘的確是一心係著太子。

如此一來,沈葭也考慮到一個問題。

這輩子,太子若能平安活下來,沈湘是不是也會緊追不舍。

那太子會不會動心?

畢竟,沈湘還是有原書女主光環在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沈葭就是憤憤地咬牙。

那可不行,要是她辛辛苦苦將太子治好,讓他登基後不用那麼早駕崩,結果到了最後,沈湘還是一躍成為皇後了,她還不是照樣成炮灰麼?

這種感覺,就類似於自己種的大白菜被彆人搶了。

“我其實是跟太子殿下去賠不是的。”沈葭輕歎一聲氣,用無奈的口氣說:“妹妹,你也知道,方才,我們在湖邊用膳時,我拒絕了太子殿下送過來的兔肉。他因為這個發火了,我當然要去賠罪啊。”

沈湘追問道:“還有嗎?”

沈葭點頭,繼而,她神秘兮兮地告訴沈湘,“太子殿下還說了,他最討厭我們武安侯府的姑娘,覺得太過矯揉造作,讓我們以後不要再出現在他麵前,不然就給我們賞蛇肉羹和藏狐肉。”

沈湘一聽,麵色白了白。

沈葭無心理會她,隻管往回走。

沈湘卻再次扯住她,說道:“姐姐,我剛聽宮裡人說珊瑚草好像就在這座島上,一起為皇後娘娘尋找珊瑚草好不好?皇後娘娘待你如親生女兒,你也不希望她一直受病痛困擾吧?”

沈葭轉過頭,笑笑,“這樣啊,那你告訴我,應該去哪裡找這珊瑚草?”

“我們分頭行動,你去東麵,我去西麵可好?等找到了,我們再去岸邊集合怎麼樣?”沈湘提出了她的建議。

沈葭似是挺好說話的,欣然道:“好啊。”

沈湘見自己的想法得逞了,內心興奮不已。

哪裡有什麼珊瑚草。

這不過是她編的而已。

她就是想把沈葭騙到西麵去。

到時候,她就自己先走,過去找平南王世子他們。

“姐姐,東麵的雜草多,你小心些。”沈湘跟沈葭說完,就跟她分彆。

沈葭看了下沈湘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

但兩人分開後,她沒有往沈湘所說的方向走,而是去了一個會有宮人經過的地方,拎起裙擺,在雜亂的草叢裡東看西看。

不多時,有兩名仆婦拿著一隻喂兔的飼料,從此地經過。

方才,太子讓宰了幾隻野兔的時候,操刀的正是她們。

因而,她們送宰完的野兔過去時,是見過沈葭的,也因此,認出了沈葭。

“這不是孝敏公主嗎?”仆婦見了沈葭,行過禮之後,又問道:“公主,你是丟了什麼東西嗎?”

沈葭抬起頭來,眼裡氤氳了失落的神色,她歎了聲氣,說道:“沒有,我隻是在幫皇後娘娘尋找一味叫珊瑚草的藥引罷了。”

其中一位仆婦聽罷,疑惑道:“老奴在兔島上待了多年,從未聽說過此地栽了什麼珊瑚草。公主,你應該是弄錯了吧?”

沈葭堅定地搖頭,“不會的,我妹妹說,珊瑚草就在這島上。她不會騙我的。”

她妹妹,不就是沈二小姐麼?兩位仆婦互相對視一眼,隻覺這其中有蹊蹺。

兩人在宮裡待了多年,見多了後宮嬪妃勾心鬥角的各種手段,還有什麼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