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脂(2 / 2)

可看著看著,她就感覺沈葭的身形有點眼熟,像是前幾天晚上,她在東宮外麵見到的那位女子。

那天,太子雖是將那女子擋住了,但她對那女子身段還有些印象。

再聯想到太子對沈葭的不一般,秦淑妃的心裡立時有了個猜測。

難不成,太子讓沈葭去東宮侍疾是彆有目的?這就好玩了。

“皇後娘娘,不知太子妃的人選可定下來了?”不多時,秦淑妃拾掇起笑容,向皇後發問。

若是皇後知道自己的兒子和義女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不知道會是什麼心情。

皇後微怔。

“在等太子拿主意。”皇後繼而道:“孩子大了,有些事情還是得他自己做主。淑妃為何如此關心此事?”

“也沒什麼。”秦淑妃悠哉地端起案幾上的茶盞,送到紅豔的唇邊,抿了一口茶水,再道:“隻不過,前些日子,臣妾瞧見太子和一名女子在暗處廝磨,以為太子妃的人選有著落了。”

皇後聞言,略是吃驚。

彆人或許以為太子身邊不缺女人。

但自己的兒子,她是清楚的。多年來,還的確是沒有哪個女人真能得到他的歡心,敢接近他的女子,能保住命就不錯了,更彆說廝磨。

皇後陷入深思,遲疑地問道:“淑妃可知道那位姑娘是誰?”

秦淑妃佯裝詫異,她捂唇道:“原來皇後娘娘你不知道啊。那天天色太晚,我也沒看清楚她是誰。孝敏公主這幾天陪伴在太子身邊,想來,說不定是清楚的。”

說話時,秦淑妃一直在觀察沈葭的臉色。

然而,從始至終,沈葭非但沒有流露出一絲驚慌失措的神色來,反而,義正言辭道:“我以為,皇兄想要寵幸哪個美人,是他的自由,我這個妹妹不好管。其他外人麼,也更不該管了。”

“就是。”司徒聞樂不屑地冷嗤:“某些人,一天到晚盯著彆人找茬,芝麻大點事都要管,真是有夠無聊的。”

聽她們這般說了,皇後也沒有表現出對沈葭的質疑。

“既然是普通美人罷了,淑妃也就不用想太多。”

秦淑妃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隻得作罷。

皇後又和眾嬪妃說起了其它事。

等眾人散去,皇後喊住了沈葭。

她默默地側過身子,拍了沈葭的手背,嗟歎一聲:“你皇兄也快二十了,確實該娶妻了。你這些日子多看著他些,若有心儀的人,儘管說出來就是。要是門第品貌合適,大可列入正妃人選,要是身份地位太低,等娶了正妃後,讓那姑娘當個側妃也好。”

沈葭聽後,竟是莫名地心虛。

她微低下頭,“兒臣明白了。”

待請安結束,回到寢殿後,沈葭想起皇後說的話,心裡總是不大痛快。

她卸了珠釵,換上寢衣,放下床幔,將自己埋在被窩裡。

可翻來覆去滾了好幾回後,她卻是越發得清醒。

沈葭想來想去,覺得自己還是去跟司徒衍傳達一下皇後的話,反正她該做的都做了,也不會覺得良心不安。

想著,她又從榻上起來,重新換了衣裳。

打聽到司徒衍在書房之後,沈葭就往書房去了。

書房內,一燈如豆,昏黃的燭光映照著那張俊美的容顏。

司徒衍俯首在案前,翻看著來自袞州的疫情彙報。

顯然,他看得出神,一雙劍眉攏起,又舒展開。

沈葭走過來,在門口站了一會,見他的神色專注,覺得還是改天再來好了。

司徒衍卻已經注意到她的存在。

見到她的身影,他隻微掀了一下眼皮,淡然道:“你來的正好,孤有話對你說。”

沈葭的步子一頓。

怔了半晌,她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我也有話對你說。”

司徒衍一抬首,看到小姑娘的衣裳不整,發髻鬆散,一雙水汪汪的眼裡含了抹倦意,一看就真的有話要說,才不得不爬起來找他。

他無奈地笑:“好,你先說。”

你母上要催婚,讓我當中間人。話,我帶到了,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這番話,沈葭在心裡排練了數回,但每次想說出來的時候,舌.頭總是打結。

沈葭無法,隻得先換一句話來說。

她小步走到她的桌案前。因為來時頗為匆忙,她的足上未著羅襪,繡鞋也沒有完全穿好。此時,尚有一半的腳後跟裸.露在外麵。

瑩白的玉足在燈火下,多了層朦朧之意。

司徒衍一開始的目光在她臉上,但視線在她的身子上落下,停留在她的雪足上時,暗沉的眸光忽閃,顯然是對她的雪足很感興趣。

沈葭全然不知司徒衍的視線落在哪。

她側過身子,深吸了了幾口氣。

“你送的梅花鹿,挺可愛的,我收下了。”

“就這樣?”司徒衍斂了眸光,眉心輕攏,後又逐漸舒展開。

他慢悠悠地歎了聲氣:“你不必謝孤,也不要覺得它可愛。孤是覺得,你會養小動物,等那隻梅花鹿再長大一點,就將它宰了燉湯,想必,鹿湯甚是滋補美味。”

沈葭驚呆了,想不到,這個人給他送鹿,是抱著這樣的目的。

因著心裡有氣,氣上加氣,沈葭走到他的身邊,跺了跺腳。

“你彆想。”她鼓起了腮幫子,氣呼呼道:“送給了我,那就是我的東西,得由我做主。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哦,嬌嬌,你怎麼就生氣了。”司徒衍唇角的笑弧漸漸地擴大,他的食指輕響了案麵,再歎:“可孤覺得你生氣的樣子,比梅花鹿還可愛,這該怎麼辦才好。”

沈葭氣得瞪圓了眼睛,眼尾處勾著微微的紅暈,越發襯了她的靡顏膩理。

“你個……”

她正尋思著,有什麼詞能委婉地代替“死變態”這個詞時,卻是一不小心,踩空了。

沈葭整個人朝前麵跌去。

司徒衍眼疾手快地伸展出長臂,撈了她一把。

結果,不偏不倚,她正巧撞到了他的懷裡。

“這回,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孤總沒有欺負你。”司徒衍很無辜地攤開手。

沈葭咬咬牙,卻因抬頭的動作太過急促,又不小心磕到他的下巴,委屈地抬手揉額頭。

“笨。”司徒衍又是無奈地開口,幫著她揉了揉。

美人在懷,他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司徒衍揉了一會,微低下頭,在她的麵門上輕嗅,呼吸與她的相纏繞,看著她的眼神,又是暗了幾分。

“嬌嬌,你的唇上抹了什麼,怎麼那麼香?”

沈葭今天抹的是茉莉味的口脂,遠距離聞,沒什麼味道,但近距離聞,會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茉莉香氛,清新怡人。

然而,看著僅有一紙之遙的俊容,沈葭心中一凜,頓時想起上回被偷吃胭脂的場景。

真是氣煞她也。

沈葭心裡既是團著火,也擔心他會說出“想嘗一嘗口脂的味道”之類的話,即是信口胡言:“你彆靠近我,我抹的是榴蓮味的口脂。”

作者有話要說:  被催婚的太子:???榴蓮?啥子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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