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配(1 / 2)

沈葭意識到自己是在班門弄斧後, 覺得出糗出大了, 趕忙把玩起象牙的筷箸來, 轉移這份尷尬。

她剛才的做法, 就好比一個三歲小孩妄圖對一個學識淵博的當權者說教。是誰給她的自信?

真是太笨了。

“你把剛那個什麼秦始皇、秦二世的故事再講講。”司徒衍也不說破,反而是饒有興致地詢問起沈葭來。

他覺得沈葭講故事的模樣很可愛,想多看幾眼。

“對啊, 你給皇祖母也說說。”太後也覺得聽著有趣, 湊起了熱鬨。

而沈葭低頭道:“我忘了。我餓了,我們還是先用膳吧。”

司徒衍見她不說了,略感惋惜。

但聽她說餓了, 他揮了揮手,讓人將沈葭案麵上的菜肴撤下,重新上新的菜肴。

司徒衍的目光再次打量了一下沈葭的身材, 又道:“給公主多上一些肉,少一些蔬菜。”

“我不要。”沈葭苦惱地表示, 明眸裡蕩漾起些許波紋。

她軟綿綿的嗓音裡自帶了一股子嗔怪的意味, “我不吃肉好不好?”

“撒嬌是沒有用的。”司徒衍卻眯起眼眸,笑意澹澹, “皇祖母說的,你要多吃點肉,才能豐滿一些。”

沈葭覺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但她又沒有揪住十足的證據,隻能暗暗地瞪了他幾眼。

為了轉移太後和太子的注意力,沈葭隻能宣告, 自己的減肥計劃要破產了。

隨著天氣轉熱,眾位貴族女眷的衣裳也愈發輕薄了起來。

這日,春光明媚,春風攜了馥鬱的花香,溫柔地送入沈葭的寢殿裡。

沈葭坐在梳妝台前,嗅著花香。她的烏發披散在背後,由婢女們為她梳妝打扮。

容國使團在幾天前來到了晉國京城。今日,高宗皇帝在太極殿接待容國使團,讓後宮和其它王公貴胄府裡的女眷也到場。

沈葭自然也是要去的。

這時,秋葉憂心忡忡地走進來,俯下身子,在沈葭耳畔輕聲道:“公主,你要不晚一些時辰再出門?”

“發生了什麼?”沈葭好奇地抬頭。

秋葉將自己觀察到的事說了出來,“奴婢看到薛大人在你前往太極殿的必經之路上徘徊。”

薛仁鉞的目的太明顯了,而太子今天一大早就被高宗皇帝召去,接待容國使團。

秋葉認為沈葭還是晚點動身,不要與薛仁鉞撞上為好。

沈葭卻有不一樣的思慮。

她很清楚,這些天,太子增派了保護她的人手,她也沒有跟薛仁鉞碰見。

但薛仁鉞若真是存了心,那她也難保他會做出什麼。

與其如此,她不如就去會一會他。

“沈湘來了嗎?”沈葭向秋葉問道。

秋葉回道:“沈二小姐和沈夫人剛進入宮門。”

沈葭讓秋葉去觀察外麵的情況時,也讓秋葉多盯著沈湘一些。

“你記不記得,沈湘今天穿了什麼樣的衣裳,發型是什麼樣的?”

秋葉的記憶力很好,回憶了一番,將沈湘的著裝和發型描述了出來。

沈葭聽完,親自讓宮婢將原先備好的衣裳先撤下。

她換上了一身以白色為基調的襦裙。

換了衣裳,沈葭又對身側的幾名宮婢說道:“給我梳沈二小姐那樣的發型。”

宮婢們按照沈葭的吩咐,給她梳了流雲髻,斜插了兩支白珍珠發釵,一串流蘇就從她的發髻上垂落,隨她走路的動作,輕輕搖晃。

沈葭在落地的銅鏡前轉了一圈,感覺沒有問題,就攜帶幾名婢女乘坐出門,去乘坐軟轎。

與此同時,武安侯府的馬車入了皇宮,在緩慢地行駛著。

沈湘坐在馬車內,雙手惴惴不安地交疊在一起。許是因為著了白裙的關係,她的臉色略是有些蒼白。

自從上回在成衣鋪裡,得罪了清河長公主後,沈湘被迫以高額的價格買了那身白裙。

想到那些銀兩,她的心裡一直是氣不過。

而且,她連著在太子麵前丟了幾次臉,有點擔心,太子還能不能再看得上她。

張氏在她耳畔安撫道:“湘兒,你彆擔心,你長得美,才藝又是京城一絕,之前,都是倒黴,才會被那個丫頭陷害。娘相信太子殿下懂得慧眼識珠,會發現你出眾的外貌和美麗的心靈。”

沈湘聽罷,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

她心道,她母親說得對,太子前幾次沒有理她,都是因為沈葭的破壞。

“娘,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被她比下去的。”沈湘頗有信心地說道。

張氏見女兒有了信心,也更有信心,開始幻想以後。

“等你成了太子妃,看那丫頭還能囂張到哪裡去。”

“對,侯府的事,到時候,我會將我受過的罪都還給她。父親肯定也會敬我這個太子妃。侯府的事,也還是由我們母女來做主。”

兩人互相打氣,到了三道宮門處,才有所停歇。

過了三道宮門,她們的馬車停了下來。

從此處開始,除了皇帝之外,所有人都要步行到太極殿。

然而,沈湘和張氏剛從馬車裡下來,就跟從軟轎裡出來的沈葭撞上了。

沈湘懂得收放自如,在外麵這種場麵,姊妹情深的一麵還是要有的。

“姐姐……”沈湘一開始看到沈葭時,是想表演一個溫柔懂事的妹妹角色,但看清沈葭的穿著打扮之後,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沈葭竟然跟她穿了同樣的衣裙,還有她的發型,怎麼也跟她的一樣?

沈湘一驚,都忘了自己該說什麼。

“妹妹,你也來了。”沈葭的演技發揮出來了。她微微一笑,上前兩步,似是佯裝詫異地說道:“好巧啊,我們居然穿了差不多的衣裙。”

沈葭的身材本來就是清瘦掛的,隻是該胖的部位胖,即使太後認為她胖了點,她依然是顯得瘦削纖薄。

此時,她安靜站立在一側時,白底的襦裙裙擺隨著風兒微微拂動,讓她仿若仙苑裡飲玉露的仙子,清麗絕俗,仿佛能隨時乘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