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狗(1 / 2)

司徒衍朗聲大笑,不知道是真開心還是怎麼樣。

沈葭:“……”

好想錘爆他的頭哦。

還有, 誰給他的自信, 能讓她起不來?

如是想著,沈葭的杏眸裡, 登時又是秋波流轉,“皇帝哥哥是真有信心麼?”

瑩潤的唇中嗬出的絲絲熱氣, 和女子身上獨特的清香, 甚是讓他入迷。

司徒衍的鳳眸暗了幾分,騰起危險的寒芒。

美人身嬌體軟,身形纖薄, 卻是凹凸有致,彆樣得勾人。

他掌下狠掐了一把後,唇掃過她的耳後, 濕濕熱熱的。

沈葭不自覺地蜷縮起來, 乖巧地依偎在他懷裡。

司徒衍將她抱到榻上,丟在軟得如雲朵般的被褥裡。

燭火昏黃, 龍涎香悄然在帳內彌漫。氛圍很適合讓人去探尋生命的奧秘。

沈葭的杏眸裡氤氳了水霧, 手不由自主地攥了被褥,耳根子悄悄地紅了。

須臾,她卻聽得司徒衍說了一聲:“乖, 去睡。”

沈葭:“……”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沒是在逗她。

她心裡暗暗地罵了聲, 混蛋,老是騙她。

沈葭立時往裡麵滾了滾,給他騰出了一大片位置, 再是闔上眼睛,默默地睡去。

夜深了,初夏的一場暴雨悄然而至,雨珠落下,打得宮裡的樹木往一側歪斜。

長孫氏所在長信宮內,宮門緊闔,隻餘幾盞燈火。

長孫氏正跪坐在佛龕前,半閉著雙眼,默默誦經。

她的神情卻不太好,顯然是有心事。

“太後娘娘,據我們的人說,孝敏長公主並沒有隨容國使團的人去容國京都。”身側的一位侍衛上前稟道。

聽到這個消息時,長孫氏手中的佛珠一停。

須臾,她才緩緩地睜開眼。

“她是什麼時候離開容國使團的?”

侍衛稟道:“屬下也不清楚,他們那邊應該早就覺察到我們的人了。而且,陛下的人也在其中,許是幫她做了掩護。”

長孫氏聽罷,麵無表情,語聲冷冽,“哀家養了你們這麼久,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

“太後娘娘恕罪。”那侍衛登時單膝跪下,向長孫氏求饒。

而長孫氏不為所動,語氣依舊冰冷,“既然知道自己有罪,那你自行裁決吧。”

侍衛一聽,已是明白。

乾這行的,沒完成任務,亦是沒有繼續活著的價值。

他拾起地上的長劍,橫在脖間,沒過多久,鮮血即是溢了出來。

不消長孫氏動口,她身邊的仆婦已是令人進來,將地上的屍首處理乾淨,然後,等著長孫氏的吩咐。

長孫氏回想著侍衛所稟報的事,說道:“皇帝的人既然已是知道了,那皇帝想必也明白那丫頭也不在行列裡,可是,哀家為何看他一點都不著急。”

“莫非,陛下已是知道長公主的下落?”身側的仆婦說道。

長孫氏倒抽了幾口涼氣。

若是再讓沈葭和司徒衍走到一塊,就麻煩了。

她的神思急轉,吩咐道:“你讓人去查清那丫頭的下落,儘快回來稟報我。”

仆婦領命去辦。

長孫氏又將她叫住,繼續道:“你去把聞樂叫過來。”

不多時,長孫氏就見到了司徒聞樂。

司徒聞樂描了精致的妝容,身著新製的鵝黃色襦裙,彩帶飄飄,訶子上繡著她最喜歡的梨花。

剛才,新製的衣裳剛被送到她的宮裡,她即是忍了困意,試起新衣裳。最後,她選了一身最合心意的,準備明日去芙蓉園賞荷時穿。

看長孫氏憂心忡忡的模樣,司徒聞樂不由得詢問起長孫氏的身體情況來。

“聞樂,哀家倒是沒有其它事。”長孫氏徐徐歎道:“隻是,有一件事一直梗在哀家的心頭。”

“母後有什麼心事麼?”司徒聞樂歪過腦袋。

“皇帝剛剛登基,立後和子嗣是很重要的問題。可皇後,遲遲未立,子嗣至今沒有著落,哀家才會擔心。”長孫氏憂心忡忡。

經過李青瀾墜馬一事後,她已經明白了,那個所謂的醫女也是個有自己主意。這倒沒什麼,重要的是,那個醫女的身份已經讓她生疑。

她絕對不能繼續讓那個女人待在司徒衍身邊。

司徒聞樂的笑容僵住,不自然地說道:“或許皇兄有自己的考量。母後你看,雖然皇兄從前做什麼事,都不太上心,但自從皇兄登基以來,每件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分寸拿捏得也到位。你應該相信皇兄才是。”

長孫氏道:“但他還是太年輕,總有想不開的時候,哀家還要讓你幫個忙。”

司徒聞樂有些不解。

但她清楚,長孫氏所要求的,無非是與立後納妃的事情有關。她雖不懂朝中之事,但自從上次聽司徒衍說過後,她也明白,長時間以來,以長孫家族為首的雲隴集團不願受新帝挾製,想要繼續權傾朝野。而司徒衍和長孫家族的裂隙也由此出現。

司徒衍是她皇兄,長孫氏是她生母,兩邊都令她為難。

“母後,你找我幫忙,其實不管用的。你也知道,我上回已經去勸過皇兄了,根本沒有用。”

自從上次聽司徒衍說了那麼多後,她思考了一番,覺得還是不要再插手他和長孫氏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比較好。

長孫氏盯著她,眼角的魚尾紋徐徐蕩開,向來保養得當的她,此時竟是顯露出幾分老態來。

“哀家還是不是你母後?”

她將司徒聞樂逼得步步緊退,再道:“皇帝眼裡沒有哀家這個母親也就算了,可你這麼多年來,哀家在你身上傾注了那麼多心血,到頭來,你也不願意再聽哀家的話。可皇帝為難的是整個長孫家族,你與哀家走得近,等將來,想必你也逃不過一劫。”

“不會的,皇兄應該明白公私之事。”司徒聞樂有點不知所措。

她恍惚道:“若是母後舅舅願意與皇兄和解,還是能安然地當著太後,長孫家族也會如從前一般,享受聖恩,這是其他家族所沒有的。”

“罷了罷了,你們都不願意聽哀家的就算了。”長孫氏的眼裡遽然多了幾抹怨恨之意。

刹那間,憤然回過頭,撚了手心的佛珠,決然道:“當年,先帝為了其他女人險些廢後,若不是哀家苦苦相撐,以及你舅舅的拚死斡旋,你們的日子哪裡會像今日這般舒坦。可如今,皇帝卻向哀家和張氏家族舉起屠刀。早知如此,哀家不如當年就放棄掙紮。”

話落,長孫氏當即吩咐:“桂嬤嬤,給哀家取酒來。”

司徒聞樂意識到不妙,忙是焦急地問道:“母後,你讓桂嬤嬤拿的是什麼酒?”

說話時,桂嬤嬤已是取來一隻酒壺和一個小瓷杯。

長孫氏麵不改色地將酒壺裡的酒液倒入瓷杯裡,泠然道:“大不了,哀家就是一死了之。”

司徒聞樂心中一急,衝了上去,將瓷杯和酒壺打翻在地。

酒液灑到地麵的瞬間,冒出滋滋的白煙。

“母後,你不要逼我。”司徒聞樂凝望著長孫氏的臉,眼眶裡已是溢出了些許淚花,小小的臉蛋似被陰霾籠罩,沒了平日裡的活力。

長孫氏卻仍是格外得狠心。

“要選你母後,還是什麼都不做?你自己選,哀家也不逼你。”

司徒聞樂叫了好多聲“母後”,長孫氏都沒有回應她,目光出奇得冰冷。

她不知道長孫氏竟能狠心到這種程度,唇一張一翕,步履趔趄,也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聞樂,你答不答應?”長孫氏再次逼問道。

司徒聞樂的內心掙紮得厲害,可眼看著自己的母後又令桂嬤嬤取了壺毒酒來,她心裡極為不忍。

長孫氏不再多言,利落地再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終於,在她即將要將酒飲下時,司徒聞樂跑上來製止。

她落下淚,顫聲道:“母後,我答應……我答應你。”

長孫氏這才將酒壺放置到一側。

然後,她將一包用黃紙包著的藥粉,交給司徒聞樂,說道:“明日,清河會請眾女眷去芙蓉園賞荷,張輕筠也會過去。哀家要你撮合張輕筠和皇帝。皇帝目前還算是信任你,你將這藥撒在他的酒水裡,讓他喝下去。”

司徒聞樂遲遲沒解下藥包。

直到半天過去,她才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懷著沉重的心情接過。

她恍惚未定,長孫氏卻是如釋重負。

“好孩子,你不要多想,哀家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們好。張輕筠樣樣出挑,足以擔任皇後。”長孫氏拍著司徒聞樂的肩。

現在,長孫氏已經完全放棄了李青瀾。長孫氏將目光放到張輕筠身上,她覺得張輕筠冷靜聰明,的確是比李青瀾強太多。

況且,她要借這次的機會試探一下司徒衍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