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1 / 2)

“懷孕?”仁宜太後在聽到這個詞時, 眼神驟變, “你是說真的?”

沈葭道:“當然。”

仁宜太後又是抽了幾口氣, 繼續問道:“你懷的是難道是司徒衍的孩子?”

她看向沈葭時,眼眸裡充滿了失望、無奈、不忿, 久久沒有言語。

沈葭略是錯愕。

她雖然想過, 這個消息會讓仁宜太後驚訝, 但她沒想到,仁宜太後的反應會這麼大。

“沒錯。”沈葭的唇角挑起輕笑,再是品了一口茶水。

她的細指撫過自己的小腹,言語裡帶了些許的甜蜜,“我們陛下自從登基以來, 就一直期待能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現在這個願望達成了,他當然很是滿意。”

仁宜太後半信半疑地抓過她的胳膊, 親自探脈。

沈葭倒是沒想過, 這太後居然也懂醫術, 好在她事先服用了能導致懷孕現象的藥。所以, 喜脈該有的狀況, 她都有。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 隻見仁宜太後的臉色越發慘淡, 白得如紙一般。

桌案上, 天青色瓷瓶裡插著一株四季海棠,海棠花甚是嬌豔,而仁宜太後眼部周圍的麵色, 卻和海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葭瞅了瞅仁宜太後,再瞅了海棠花,不禁揉了眉心。

也不知這海棠是不是仁宜太後命人去擺放的。如果是的話,那仁宜太後對花的喜好,跟她倒是差不多。

沈葭胡思亂想之際,仁宜太後的一句話拉回了她的心神。

“還真是有了。”仁宜太後的唇齒裡卻是溢出一絲冷笑,顯然是對沈葭方才的說法表示不屑。

“他自己是滿意了,可對你來說,這算什麼?”仁宜太後嗤道:“他是不想讓長孫家族得逞,又暫時沒有合適的皇後人選,才拿你做擋箭牌,又讓你的肚子裡揣上皇嗣,好讓自己多一條退路?”

沈葭的眸色微凝,出言袒護:“陛下說過,再過不久,就會迎娶我。而且,我懷的是他的孩子,何來擋箭牌一說。太後娘娘既是不了解我們陛下,就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去推測他的心思了。陛下待我,那當然是極好的。就在前些日子,他還特意帶我去宗廟撤了我的封號,若非你們從中阻攔,我已是能與他成親。”

“他待你好,又怎麼會舍得讓懷了身孕的你,前來與我談判?”仁宜太後的嗓音雖是如砂礫般粗糙,氣勢卻是不弱,“在他的心裡,你怕是根本不如他的親妹妹。”

沈葭看到仁宜太後擱在桌麵上的手已是悄然握成拳,像是對此事,感到深惡痛絕。

她微蹙眉心,隻聽仁宜太後又是道:“世間男子皆是薄幸,所說的話不可信。更何況,他是一國之君。一國之君,怎麼可能會將心思放在一個女人身上。他說迎娶你之類的話,你就彆當成真。不然,他利用完你,當然就準備扔掉。到頭來,你感動的隻有你自己。”

說話間,黑色的麵紗起伏明顯,一看就清楚仁宜太後的火氣不小。

那兩彎精致的秀眉已是擰成兩股,美眸裡滲入絲絲憎惡之色,像是想起什麼令自己感到絕望的畫麵一般。

沈葭不知道仁宜太後遭遇過什麼,竟會對男子有如此深的成見。

見到仁宜太後這樣,沈葭難免再是對仁宜太後表示同情。

但那點同情不足以讓她改變原有的想法。

“不管怎麼樣,我已經有了孩子,太後娘娘再不滿,又能如何?”

仁宜太後卻是一拍桌麵,美眸閃爍出凜然的光芒。

“哀家看你現在,已經是一心撲到他的身上,如果哀家不請你回來。你根本不會打算回來。或許,等你們以後見不著麵了,再過一陣子,你就會聽到他納其他女子為妃的消息。”

“太後娘娘,既然我曾經答應過你,自然也是要隨同你回去的。”沈葭沒有對仁宜太後的話表示有疑義,隻是對仁宜太後的舉動略表疑惑,“但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什麼?”

“太後娘娘為何執意要我留在你身邊?”

仁宜太後略是怔忡,眸光閃爍,似是有所思考。

半晌,她才道:“因為,你是容國先帝的女兒,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血脈。先帝臨終前,一直囑托哀家一定要找到你,讓你能入宇文皇族的宗廟。哀家隻是秉承先帝遺願辦事。”

這個說法跟沈葭想的差不多。

但見仁宜太後的眼神不是很自然,沈葭就明白,仁宜太後還對她有所隱瞞。

沈葭的眉間當即掠過一陣失落,甚是悵惘,“原來是這樣啊,還以為太後娘娘跟我母親是舊識呢。我前些日子,聽說我生母沒有死,想找太後娘娘打聽消息,如今看來,倒是沒希望了。”

此話一出,仁宜太後的手打了個哆嗦。

她的長指甲磕到茶杯的邊沿,發出細小的脆響,卻暗中揭示了她慌亂的內心。

“你生母早已不在人世,你不用聽信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她避過沈葭的眼神。

沉思良久,而後,她又補上一句:“你也不用太憂慮,哀家會把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不會虧待了你。一國公主該有的待遇,你都能擁有。”

沈葭注意到仁宜太後的動作,表露出恭敬順從的樣子,順著她的話,說道:“既是如此,我自當是要隨太後回去。若我回去後,陛下變心了,那自是我運氣不佳,奢望過多。可若我隨太後娘娘回去,太後娘娘也得答應我,現在就將司徒聞樂放了。”

她已經決定好了,等仁宜太後將司徒聞樂放了,她會先讓人護送司徒聞樂回去。然後,她留在仁宜太後身邊,伺機尋找慕容芊的下落。

要是有收獲最好,要是沒有消息,她也可以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