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1 / 2)

窗外, 月色溶溶, 房內,燭影搖曳,映了一地月華, 以及鮫紗帳內的兩個人影。

帳子由金鉤勾至兩側,尾部隨微風輕搖。

那身火紅的衣袍,如一團烈焰, 燃高了整個房間的溫度。

仁宜太後帶人趕來, 見到司徒衍與沈葭吻在一起的畫麵時, 簡直氣到吐血。

兩人親的纏綿悱惻,亦是難舍難分。

司徒衍闖進驛館,在她麵前蒙混過關,又跑到沈葭的房裡來,親吻沈葭,是不是太不將她放在眼裡了?

仁宜太後揮手示意門外的人不要進來, 然後, 再是側過身子,咳了兩聲。

沈葭聽到聲音,意識到有人來了,慌亂地將司徒衍推開。

“太後娘娘, 這……”她起身, 整理了一番略顯淩亂的衣裙,組織著語言,尋思該如何為司徒衍開解。

但這夜闖香閨的行徑, 好像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

“不用解釋。”仁宜太後的聲音裡,赫然多了些微的怒意,“你們兩個,是想要氣死哀家麼。”

隻不過,因為司徒衍是晉國的皇帝,她才對他客氣些。

可一想到,晉宮當年那個毛頭小子已經和沈葭把該做的事都做了,她仍然氣不過。

司徒衍卻是一點都不像是做錯事的樣子,反而意猶未儘地揩過唇角,品嘗沈葭留下的甜蜜。

“對,我們沒必要解釋。”他坦然笑道:“但是,朕說過,朕會負責的。”

這個時候,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既然兩國已是議和,兩國聯姻也是鞏固盟約的好辦法。”

仁宜太後的喉間一噎,眉間仍有不悅的神色浮現。

“葭兒是我們先帝唯一的親生女兒,哀家不會委屈她去做聯姻的事。”

沈葭畢竟是女子,少不得有些羞赧。

如今,聽了司徒衍的話,她的麵上流露出淺笑。

“太後娘娘,您消消氣。”沈葭請仁宜太後坐到圓桌邊,為她斟了一杯茶,“我請您喝茶。”

仁宜太後不情不願地接過茶水,落在沈葭臉上的目光,頓時有些傷感。

其實,她被囚在晉宮時,也是有一段幸福的日子。

當年,沈葭剛生下來的時候,就不像彆的孩子那般,哭鬨個不停。小孩子鬨脾氣的時候,她隻要拿隻撥浪鼓在沈葭麵前晃,沈葭就會安靜地蜷縮到她懷裡。

她從皇陵裡逃出來後,以為沈葭被燒死在那場大火裡,曾一度感到心碎。

而後,沈葭尚且活著的消息,又是給她帶來了意料之外的驚喜。

可這遲來的幸福,似乎並不能留存太久。

沈葭見仁宜太後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沒想太多。

她直言道:“太後娘娘,委屈一詞用在我身上,怕是不妥。你想想看,我身為一個如今才被找到的公主,容國百姓和皇帝本來就不太願意接納我。而我如果願意去聯姻,他們對我定是會多幾分敬重。”

仁宜太後本來不願,再將女兒交到仇人之子的手裡。

但等她將來離世後,沈葭身為先帝的血脈,怕是會引起當今容國皇帝和其他重臣的忌憚。司徒衍若是真能護得了沈葭,不像司徒章那般混賬,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再看眼前的兩個年輕人,司徒衍矜貴俊美,沈葭靈動嬌俏,宛若一對璧人。她不得不承認,兩人看起來很是般配。

“哀家若是現在就應允你此事,未免太過草率了些。”仁宜太後思慮良多,緩緩地瞥向司徒衍,終於鬆了口,”你這幾日派使臣來我容國議親下聘,然後,再昭告全天下。”

司徒衍微怔,當即,拱手謝過仁宜太後。

“不必謝哀家,哀家隻是為了容國著想。何況,哀家也說了,現在還沒答應你這門婚事。這襄城,哀家也待了夠久,明日也該走了。”仁宜太後撇下兩人,沉默地往外而去。

“這聲嶽母,太後自是擔得起的。”司徒衍望著她的背影,說得認真。

朦朧的月影下,仁宜太後的脊背僵了一僵。

她離開後,沈葭疑惑地問司徒衍:“你們先前達成了什麼協議嗎?”

要不然,仁宜太後怎麼會忽然改變主意?

司徒衍掀眸一笑:“我猜,她肯定是看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又家財萬貫,權傾天下,覺得你嫁給我不虧,就同意了。”

沈葭真想捶他兩拳,誰給他的自信,能容許他這般自戀的。

“你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家財萬貫、權傾天下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司徒衍的神情卻倏然凝重。

他抬手,揉了她的發頂,“嬌嬌,你回去後,沒事就多陪著仁宜太後。”

沈葭抬眼,略是不解。

她當然會多陪著仁宜太後,畢竟,她還想通過這太後打探消息。

司徒衍不需要刻意提醒她吧。

“我覺得,你待在她的身邊最安全。”司徒衍斂了思緒,補充一句,“而且,她是你名義上的母後,你多跟她培養下感情,總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