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1 / 2)

薛仁鉞扯動著沈葭的衣裙, 眼裡湧現出澎湃的浪潮, 似乎想要將她整個人吞沒。

他畢竟曾經是文武雙科狀元,不是尋常女子所能對付的。

沈葭使勁掙紮了一番。沒能抵過他的氣力。

無奈之中,她狠踹了薛仁鉞的命門部位。

每道力都儘了她最大的力氣, 絲毫不給他留下反手的餘地。

薛仁鉞沒料到她會有此番做法,不由得吃疼,鬆開了她。

他粗喘了幾口氣, 凜然地望著沈葭, 意欲繼續行事。

“薛仁鉞, 你已經不是什麼任性的少年,而是當今的六王爺,彆再做這種幼稚的事了。”沈葭卻是沒有懼意。

她趿鞋下榻,將自己的衣襟攏緊,冷嘲一句:“隻有敗者,才會用強迫女人這種方式, 來安慰自己, 覺得自己並沒有輸給誰。”

她的這番話和不在乎的神態,如一盆冰水潑下,澆滅了薛仁鉞心裡燃起的欲念。

同時,她方才所說的, 在他心裡激起的波浪, 也漸漸褪了去。

“你口口聲聲說,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爭取來的, 可他若是一開始並沒有那麼高貴的身份,你還可能投入他的懷抱嗎?”薛仁鉞質問道。

沈葭歎道:“最開始我與他相識的時候,並不清楚他的身份,不然,我不會在後來將你錯當成他。”

薛仁鉞恍然大悟,長久以來,一直困擾他的這個問題總算有了答案。

錯愕之餘,他又有些想笑。他莫名其妙地當了彆人的替身,而那個男人竟然就是司徒衍。

果然,連命運都是在向著司徒衍。

沈葭搖了下頭,再是道:“薛仁鉞,你這般激動,無非是因為你的骨子裡透著自卑,你從小到大,沒有擁有過誠摯美好的感情,所以,就算司徒衍在權衡過利弊後,暗中為你鋪路,你也不願意相信。相反,他若是與你為敵,你心裡那股不適感才會藏起。”

她的話若棒槌落下,砸中薛仁鉞的內心,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可即便他清楚這是事實,他也不想承認。

就在此時,門外有人匆匆來報。

“六王爺,銅雀台被金吾衛包圍了。”

薛仁鉞沒有馬上自亂陣腳,沉聲問道:“是誰率金吾衛來的?”

金吾衛統領林郡是他的人,現在,金吾衛圍攻銅雀台,這說明林郡那裡出了問題。

“是當今陛下。”

薛仁鉞俊容上的霜雪愈發冷凝,知道沈葭先前說的都是實情,又是緊抿薄唇。

“你那麼想見他,那我就帶你去看看他?”

他帶了沈葭親自往塔樓上而去。

塔樓是前朝時就存在的建築,紅磚厚重,頗有些沉重感。高聳入雲的塔樓樓頂,與另外的金鳳台、冰井台並立,直奔雲霄,氣勢磅礴。

到了其中一階,薛仁鉞和沈葭從窗口往下望去,就見到烏壓壓的金吾衛已是將整座銅雀台包圍。

司徒衍就坐在為首的高頭大馬上。

他身著一身潔白的白袍,無贅餘的紋路,卻依然襯得他不染凡俗。

而他渾身充斥著似朝陽般的意氣,正如當年未受傷前,親赴戰場,身披薄甲,於雪夜逐敵千裡那般。

雖然見過他很多次,但沈葭還是流露出欣慰的笑。

她的少年,終於又回到了當初的模樣。

薛仁鉞則是心境複雜,看著底下的人群,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尋到林郡的身影。

他詢問身邊的人:“林郡呢?”

那侍衛猶疑一陣,才道:“林長使與你暗中往來的事跡敗露,已經被打入天牢,受到秘密發落了。”

“那各地,想要複國的起義軍呢?”薛仁鉞再是道:“本王記得,那些起義軍在前幾日就有所行動,他們從南地一路北上,按照時日來算,也該在各地活躍起來了。難不成,司徒衍能讓人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起義軍鎮壓?”

“那些起義軍開始活動之後,各地的官府即是派人鎮壓。”侍衛解釋道:“而且,據說,有人拿了前朝公主的令牌去見他們。前朝公主的意思是,她想要讓他們打消複辟的想法。”

“慕容芊竟然出現了?”薛仁鉞微詫。

對於慕容芊,他也有所耳聞。在他的印象裡,慕容芊應該會痛恨晉國才對,沒想到,她最後會出麵阻止那些起義軍。

沈葭亦是驚詫。

她找了慕容芊那麼久,也沒想到,她會以這種方式出現。麵對這個未曾謀麵的生母,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薛仁鉞的手擱在窗台上,眼眸裡冒出點點寒星。

他繃緊了臉,沉默良久,倏而,發出一聲朗笑。

“陛下可是來捉拿我這個亂臣賊子的?”

那侍衛不答,但閃爍的眼神已是間接默認了這個事實。

薛仁鉞倒是沒有流露出悲觀的情緒,反而笑道:“事到如今,我大不了與司徒衍同歸於儘,但我倒是要看他到底能不能上來救你?”他盯著沈葭看了許久,讓人將沈葭看好,掀袍下了階梯。

沈葭倒也不急,反而心平氣和地坐了下去。

此處,放置著一把古琴。這把琴看起來有些歲月了,周身的琴漆剝落,但琴弦完整。沈葭的長指勾起弦,清脆的琴音就會響起,在狹窄逼仄的塔樓裡悠然回蕩。

沈葭不由多撥了幾回。

她似是有些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裡,沒有關注外界的風聲。

任塔樓外人聲鼎沸,兵刃相接聲不絕於耳,廝殺聲此起彼伏,她都不為所動。

直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姐姐,你該用點心了。”

沈葭一側眸,餘光捕到了沈湘的身影。

“你放下吧。”撥琴弦的手指微頓,她輕聲道,也沒有給予沈湘什麼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