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聞樂回想了一番,努努嘴,“沒有,一個都沒有。”
“真的沒有嗎?”沈葭的眸裡流轉著靈動的光,似是詫異道:“可我聽說,你收下了姬將軍送的兔子,卻沒有收下其他人的獵物?”
司徒聞樂剛捧起清桂茶,聽得她這麼一說,心裡咯噔一下。
“他……他不算屬於駙馬的備選人,所以,他送的不算。”
沈葭注意到她的神情,又是問道:“你這麼想,難不成是因為在你心裡,他和其他人不一樣?”
“不是,當然不是,是他自己要留在我身邊的。”司徒聞樂不斷地用這理由提醒自己,但眼神已是開始閃爍。
“你這麼想,我就放心把他介紹給其他姑娘了。”沈葭笑道。
“什麼意思?”司徒聞樂茫然地抬頭。
沈葭:“姬將軍大名在外,他來晉國的時候,許多千金小姐都相中了他。我本來想幫你留著他,但既然你對他沒意思,我自然是將他介紹給其他人,也用不著耽誤人家。”
“不可以。”司徒聞樂的秀美擰成一團,急得拍桌。
沈葭的眼睫輕扇,用納悶的語氣問:“為什麼不行?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她輕撫過自己的小腹,又道:“姬將軍是奉命來為我和孩子賀喜的。但他畢竟有軍務在身,也待不了太久。我當然是要趁他走之前,幫他物色好將軍夫人的人選。”
司徒聞樂有些失落。
須臾,她咬咬牙,一拍桌,頗為霸道地說:“不可以。他留在我身邊的這段時間裡,他還是我的人。”
“是麼?”
“對,誰也彆想把他從我身邊帶走。”小姑娘的聲音仍是帶著點稚氣,但氣勢卻不弱。
沈葭心裡偷笑,但也沒說破。感情的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想明白為好。
她讓人取來一卷字帖,遞給司徒聞樂,“我看,你與其糾結,不如回去多練練書法,好讓自己平心靜氣地想一想。”
司徒聞樂懵懂地抱著那卷字帖回去。
侍女在她的寢殿內燃了意和香,不多時,嫋嫋的香霧已是蔓延至每一處角落。
司徒聞樂雙腿盤起,坐於一方緞麵軟墊上,寬大的裙擺堆疊得如起伏的波浪。
她當真是聽了沈葭的話,照著那字帖,練起書法來。如此一來,鬨騰的一麵被壓下去,竟是多了一分沉靜的貴族淑女氣質。
不知過了多久,姬朔的聲音在她後方響起,他喊了她一聲“公主”。
“公主,在下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有幾個月不在軍中,軍隊那邊還有諸多軍務等待我去處理,我過幾日就要返程了。”
司徒聞樂握筆的動作微僵,一滴墨汁滴落在紙箋上,暈染開濃黑的墨團。
她靜靜地垂目,小嘴動了動,但沒有說話。
姬朔往前去了兩步,雙手負在身後,勾唇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公主是在生我的氣,所以,才不願意跟我說一句話?”
司徒聞樂將毛筆擱放在硯台上,徐徐轉過頭來,揚起一雙秀氣的眉,“你為什麼會覺得,本宮在生你的氣?”
姬朔微俯下身子,與她對視著,漆黑的眼底,無風無浪。
他也隻是平靜地陳述,“公主是覺得我要走了,又找不到挽留的理由,所以想借著不懂照顧那隻兔子的名義,讓我主動留下來。可我偏偏不識趣,到頭來,都沒有給公主一個滿意的答複。”
被戳中心思,司徒聞樂有些懊惱。
但想想,這家夥終於不像之前那樣呆板了,她的兩靨又是展現出笑容來。
“你既然知道,那為何還要與本宮作對呢?”她用細指打理微皺起的裙擺,再揚起小腦袋,露出一段優美的天鵝頸。
在這樣的姿勢下,她的臉與他的挨得十分近,隻要再往上一點,紅豔豔的唇就能親上他的唇。
姬朔默了默,青色的圓領袍正襯他立體的五官,讓那深邃雙眼裡的淺笑更明顯。
待淺笑褪去,他藏起眼底的深意,狀似無奈地歎息,“在下說過,我是為了公主一個人而來。可公主心裡沒有在下,在下也不好死纏爛打,隻好適時而退。”
司徒聞樂的喉間一噎,想反駁,又找不出理由。
她顫動著長睫,似在埋怨,“你說你心裡有我,可你對本宮仿佛一點都不親近?”
說著,她的小手慢慢地摸到他的衣襟,明亮的雙眸眨啊眨,笑靨清新,“我皇兄心裡也有皇嫂,他待我皇嫂都很親熱的。”
姬朔抬起手,疊放在她的小手上。
他再是傾下身子,微眯眼眸,“公主想要我待你如何親熱?”
氣息與她的相互交纏,司徒聞樂隻覺滾燙得緊,燙得她的心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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