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康諾特的梅芙女王(2 / 2)

拉格洛奇塔的士兵們倒是沒有對阿爾斯特騎士們如此模樣說些什麼,負責煮飯的那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了被係得十分嚴密的亞麻布袋,然後將裡麵細小雪白的粉末倒入了鼎中。

康丘弗實在是不想再看到赤枝騎士們那殷勤的臉,便徑直進入了自己的帳篷,等待著侍從將煮好的食物送進來。

阿爾斯特作為一個豐饒又強大的國家,自然也有著該有的底蘊。

侍從把他的午餐端了上來,炙烤得滴出油脂的肉塊,爽口乾脆的甜菜,還有飽滿的水果,讓康丘弗滿意地點了點頭,準備好好地享用。

但是就在此時,康丘弗嗅到了光是聞著、就讓他口中唾液分泌的撲鼻香氣。

這股香氣陰魂不散地往他的鼻子裡鑽去,麵前擺著的食物吃進去就好似嚼蠟,半點滋味都沒有了。

康丘弗兀自忍耐了一會,直到忍無可忍後,他猛地站起身,喚來了侍從:“這香氣是怎麼回事!比較起來,你端上來的東西根本就沒法入口!”

麵對著盛怒的王,侍從立馬跪下,將頭貼在了地麵上,聲音顫抖地回答道:“王啊,請息怒!那些香氣是來自希爾格納王麾下士兵們所熬煮出來的食物,我這就為您端來!”

侍從不愧是跟隨了康丘弗多年的人,他馬上小跑出去,過了一會,不知道做了些什麼,順利地端來了熱氣騰騰的一碗食物。

康丘弗仔細地看了看,放入鍋鼎中的東西都已經煮成了一堆,用餐具翻攪一下能夠看到各式各樣的東西都加在了裡麵,黏糊成一團。

雖然香味的確勾人,但是賣相著實一般,放進去的甜菜都已經煮爛了。

這玩意真的能吃嗎?康丘弗產生了疑問,但是香味一股腦地往他的鼻子鑽來,他的口中也在氣味的刺激下分泌出了唾液。

先嘗一嘗吧。

康丘弗最終還是沒有抵過誘惑,試探地抿了一口。

隻是一口而已,從舌尖上傳來的鮮味與美妙便讓他甚至顧不得還有些燙,開始呼呼地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熱騰騰的食物下肚後,全身都變暖了,額上還冒出了細汗——要知道現在可是初春,氣候與溫度決不能夠說得上是溫暖。

康丘弗開口問道:“這樣的食物,那些士兵都能吃到?”

這分明已經好吃到了本該隻有王公貴族才能享受才對,希爾格納王竟然舍得把這樣的食物喂給那些士兵?

侍從恭謹而畏懼地回答道:“……正是如此,而且就連那些搬運糧草的奴隸也能分上一杯羹。”

愛爾蘭的軍隊構成較為特殊,主要戰鬥力是由王國供養的騎士們,而騎士的後輩補充力量則是武童。

騎士的後代也是騎士,當流傳得久了,就會成為家傳的榮耀。

而騎士團裡當然也有奴隸,他們負責搬運糧草、擦洗武器、為騎士們推車等一些臟臭勞累的粗活。

這些奴隸不識字、不懂禮儀、根本派不上用場,幾乎都是拿來當牲畜用。

而現在侍從告訴康丘弗,希爾格納王竟然把這樣美味的食物也喂給奴隸?

這讓康丘弗感到了無法理解的荒謬與可笑。

果然還是太年輕了,不知道這些奴隸吃飽了肚子就會跑掉——再說了,不能夠打仗的奴隸喂飽了又有什麼用呢?

康丘弗內心對希爾格納的忌憚散去了些許,再這樣奢侈下去,不需要他動手,拉格洛奇塔也會因為這樣浪費的行為自行滅亡的。

吃飽喝足後,康丘弗回味了一下那碗飯,馬上就察覺到了恐怕是最後放入的那雪□□末的功勞。

“你去,想辦法給我弄來一個。”康丘弗對部下命令道。

他的內心裡充滿了興奮,如果自己的猜測沒有問題的話,難怪拉格洛奇塔身為小國竟然可以擁有那些珍寶。

光是這一件東西,便足以讓他國的國王們競相購買了。

希爾格納可不知道康丘弗是怎麼評價自己的,他正站在做出來的簡易沙盤前,仔細地觀看著最佳的進攻線路。

芬利跟在他的身邊,他掀開帳篷的帷幕,然後在希爾格納身側低聲報告道:“康丘弗已經發現了我們的‘鹽’不一樣了,有一包已經被他的侍從偷走了。”

“做得好,沒有發現是故意讓他們拿走的吧?”希爾格納問道。

“沒有,想必此刻康丘弗已經拿到了鹽。”頓了頓,芬利抬頭問道,“可是王啊,為何我們要把雪鹽暴露給康丘弗知道?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嗎?難道您是想擴大交易?但倘若阿爾斯特和康諾特國一樣,因此產生了貪欲背叛了我們,那該怎麼辦?”

希爾格納微微笑了,隻是那笑意未曾達到眼底:“這是試探啊,至於之後的……那得看康丘弗會不會咬住這個魚餌了。”

在這片土地,雖然已經有了製鹽的技術,但是要做出這樣毫無雜色、潔白如雪的鹽粉,暫時還沒有哪個國家能夠大批量生產,就算有,造價也十分不菲。

既然希爾格納舍得讓隨軍的軍奴也吃上這樣的食物,這也意味著他已經有能夠穩定、且大批量製鹽的能力了。

康丘弗是庫丘林的親人,亦是阿爾斯特的君主,同時也是希爾格納將愛爾蘭全域入掌中的一名阻礙。

礙於庫丘林,希爾格納不會主動對康丘弗下手,但是如果由他那一方發出了攻擊的話,希爾格納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理。

這是一個試探,雪鹽就是香噴噴的第一個誘餌,如果康丘弗能夠忍住誘惑,完成同盟的責任,那麼希爾格納便就此收手,說明阿爾斯特是值得結盟的國家,在他活著時永不對阿爾斯特動手。

但倘若康丘弗動了邪心,那就不能夠怪希爾格納狠心了。

在吃飽喝足之後,希爾格納便下令開始了第一次的出擊。

他站在車轅上,放目遠眺,康諾特的大軍在察覺到敵襲時反應很快,馬上就列陣迎擊。

希爾格納並沒有去管雙方軍隊的數量懸殊,他本來的目的之一就是要練兵。

第一排是盾兵,用堅固的盾甲抵擋住了敵方□□第一次的攻擊,而馬上盾兵向兩側排開,讓第二排的槍兵戳刺,隨後還不等敵人反應過來,在後方的敵人都彙聚在一起時,馬上就是第三波的遠程攻擊——既弓箭掃射。

一名出色的弓兵培養出來需要數年的時間,但是在敵人都聚集在一起的情況下,隻要武器的儲量足夠,哪怕準頭不夠,新兵也能夠傷害到敵軍。

更彆提希爾格納製造出的箭頭,都是有倒刺的簇狀,隻要刺入了血肉之中,想要弄出來可是要吃大苦頭的。

希爾格納也曾猶豫了一會要不要用上這樣殺傷力巨大的武器,畢竟在這個醫療不發達、隻有治愈魔術還有點效果的地方,那些普通士兵一旦中箭,不死即殘。

但敵我數量太過懸殊了,蟻多咬死象這個成語希爾格納也是知道的,最終還是用上了這個新型武器。

銳利的武器彌補了戰力的不足,對麵的統領也意識到了殺傷力巨大,嘶吼著讓軍隊後退,但即便他命令下達得及時,讓軍隊的損失沒有太過巨大,他還是斃命了。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雖然馬匹除非到了不得已的時候,希爾格納舍不得射殺——畢竟愛爾蘭的駿馬實在是健壯——但多虧了那名統領者的嘶吼下令,讓希爾格納找到了他。

白發的國王褪下了手中的鏈環,在注入了魔力之後,以死棘之牙和其他數千種珍貴罕見魔術製材做成的武器變幻成了希爾格納想要的武器形狀,被他握於手中。

芬利為他送上了一隻箭,希爾格納將箭隻搭在了弓弦上,右手往後伸展,輕輕拉開了柔韌的弓弦。

當弓弦被拉至滿月狀時,希爾格納將箭尖對準了那名統領者的心臟,呼吸放緩,如同和周圍的清風與流水融合到了一起,和自然一同在陽光下生長著。

“嗖”的一聲,希爾格納放開了箭隻,那支箭帶著銳不可當的氣勢,靈巧得猶如矯健的鴞穿過了那些士兵們的隊列,徑直地來到了軍隊領袖的麵前。

就好似那支箭生來便是長在了這個統領者的胸口般,在誰都沒有發現的時候出現了,並且利落地生長在了他的心臟上。

誰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隻箭到底是從何處而來,所有人都在為方才的戰鬥後怕著,甚至來不及反應,他們這隻軍隊的統領者就被一支箭射落。

死一般的寂靜蔓延在倒下戰車的統領者附近,直到過了半晌才有人如夢初醒地撲上去試圖治療他。

但是那已經沒有用了,希爾格納的箭隻早已貫穿了他的心臟,帶走了他的生命。

接下來就好像冥府的死神降臨了一般,凡是圍上去身份高貴的副將們,都被忽然出現的箭隻一一奪走了性命。

在死亡的威脅下,這些人很快反應過來,讓部下們形成人牆帶著盾牌,擋在了他們的身前,提防著不知道會從何處冒出來的冷箭。

希爾格納見已經無法再用這個方法了,便停下灌注魔力,讓血紅的長弓重新化為了手鏈,帶回了手腕上。

但是這僅僅是希爾格納在這場戰鬥揚名立萬的序幕。

作者有話要說:  魅惑魔法不起作用的的梅芙快氣瘋了【。

我想講的不僅僅是修羅場,還有希爾格納這個人的故事啊

人設更豐富修羅場才更有意思嘛……

我也很想寫迦勒底的修羅場,不過在那之前,還是讓修羅場的人都集齊了再說嘛~

不過這一世的副本結束後會有個小小的修羅場副本,希爾格納alter也會出場,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