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大不列顛的騎士王(1 / 2)

() 白皇後號終於在一個足夠深的港灣停下了, 而這個碼頭小村來往的民眾正好奇地全部聚集了過來, 圍觀著這個龐然大物。

芬利帶著部下從放下的船板上踏上這片土地, 而在看到拉格洛奇塔全副武裝的士兵們出現時, 那些好奇議論著的民眾們對那些閃著寒光的長矛, 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而負責管理這個小村的村長一邊擦著汗, 一邊從人群裡走了出來, 他咽了咽喉嚨, 看向為首的那個穿著鎧甲、身型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行了一禮, 搭話道:“不知道諸位來到我們這裡,是想……?”

也無怪他膽怯,眼前這些拿著武器的人身上散發的氣勢與圓桌騎士團的那些騎士們相比也毫不遜色, 更彆提那結實的臂彎, 以及那些明顯充滿了戰鬥痕跡的武器, 如果一旦發出衝突, 村長都不確定他們這個小小的村莊能不能夠存活下來。

“吾等的王來此遊玩, 有什麼新奇有趣的東西麼?我們可以用金銀寶石、或者是你們感興趣的東西交換。”

貨幣或許並不一致,但是等價物總是能夠成交的。

芬利心知自己的王並不想引起騷亂和誤會, 因此說話的口吻也是十分柔和的。

儘管相隔了大海, 雖然對於彼此來說口音有些重,但是語言似乎還是能夠相通。

在得知這些士兵們並無惡意, 村長鬆了口氣,連忙喚來村民來接待這些貴客。

而當阿格規文和高文趕到這個港口小村時,便被意料之外的熱鬨驚了一會。

小小的村莊仿佛過節一般熱鬨極了, 而且還有不少附近的商人全都乘坐著馬車往這邊趕來,在遇到圓桌騎士們的隊伍時,他們都隻是匆匆地行了個禮,便迫不及待地奔入了村莊中——有的甚至還沒有看到圓桌騎士,便徑直地往村莊裡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儘管目前的情況來看並不像是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但是如此熱鬨、民眾仿佛沸騰一樣到處背著、拖著東西往村莊中央跑去時,阿格規文皺起了眉頭,示意部下攔下一個村民進行著詢問。

被攔下的村民露出了不悅的神色,還沒來及發火,便看到了圓桌騎士們正盯著自己,頓時火熱的腦袋也清醒了幾分:“啊,是圓桌騎士大人們!”

他擦了擦汗,馬上回答道:“是這樣的,我們村莊裡來了一個大人物,似乎是某個地方的國王,他來我們這裡想要購買我們的東西,但是奇怪的是他不需要那些罕見珍奇的物品,而是我們這裡的石頭、木材、植物,或者是能夠讓他滿意的東西,就連新奇的故事都可以!所以大家都瘋了一樣找給他呢!”

“而且他們用來交換的東西實在是前所未見!如果去晚了沒有了,那就是真的沒有了!”說到這個,這個村民也急切地看著阿格規文,直到高文示意部下們放他走,他便連忙地帶著自己的東西跑向了村子中央。

“真是有趣,居然隻要石頭和木材、還有新奇的故事?難道是哪裡富裕的國王過來發善心的嗎?”高文摸了摸下巴說道。

“不管到底如何,總之先進去看看吧。”阿格規文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他們此行目的是弄清楚對方到底是敵是友,所以也得親眼去見一見這位王才行。

希爾格納不知道圓桌騎士已經來到了這個村莊,他正坐在村長的房子裡,而他的士兵們正有條不紊地護衛著,那些翹首以盼的村民被攔在保護圈外,隻能一個個地被放進來。

希爾格納坐在部下們一層層用柔軟的獸皮鋪好的座椅上,右手邊不遠處是正在燃燒著的沉香,正散發著嫋嫋的輕煙,而屋腳堆著一些被他看中交換的木材、植物與石頭。

希爾格納用拉格洛奇塔的商品交換來的,不僅僅是這些植物、木材和五顏六色的石頭,還有這些物品生長出現的所在地。

不僅如此,這些為了好處的村民和商人,爭先恐後地為希爾格納講述著這片土地的情況與故事,在那些金銀珠寶和新奇商品的誘惑下,希爾格納對這個國家的概況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希爾格納看了看這次被呈上來的木材,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想要的,便懨懨地擺了擺手,那個村民便露出了失落的神情,試圖讓希爾格納回心轉意:“請等一等啊大人!我這些木材很有用的!”

不需要希爾格納開口,這名試圖爬過去親吻希爾格納腳尖、好讓他回心轉意的村民便被“友好”地請了出去。

“今天就到這裡吧。”希爾格納說道,漠然地忽略掉了層層圍在外麵的村民們失落的歎息叫喊聲。

他帶來的士兵們有序地請離了那些村民,剛好圓桌騎士們也來到了這個房屋的麵前。

阿格規文在看到拉格洛奇塔的士兵們時,皺緊了眉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而高文則好奇地看著明顯是統領者的芬利,內心思索著這位騎士的實力究竟如何。

“你們便是這個國家的圓桌騎士麼?我們的陛下正在等你們,請進吧——當然,還請你們卸下身上的武器。”

芬利的笑容禮貌而不失強硬,阿格規文和高文對視了一眼,便將武器卸下,交給了部下們。

阿格規文率先走在了前頭,而高文在他的身後——雖然他們身為圓桌騎士,即便沒有武器也能夠以一敵百,但此行最重要的還是得摸清這個不明來曆的王到底有什麼目的。

垂在門口花樣精致繁複的布簾被拉開來,阿格規文踏入了這間不知為何散發著淡雅香氣的屋子,在看到擺在眼前的巨大物體時,忍不住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出現在阿格規文眼前的物品是一整塊佇立著的屏風,恰好遮擋住了來客看向主人的視線,更顯得其主人神秘了。

而屏風上繪著鮮豔多彩的圖案,讓阿格規文不由得盯著它出了神。

“怎麼了,阿格規文卿,還不進去嗎?”隨後進來的高文有些不解,他踏入後也看到了這麵屏風,在被那多姿的色彩怔了一下後,有些不解為什麼阿格規文魂不守舍。

“啊,是該進去了。”阿格規文回過神,勉強對高文提了一下嘴角,然後心事重重地繞過了這麵屏風。

阿格規文在思考著,這些來曆不明的客人到底是如何製作出那樣精細的布匹、以及又是如何在那布匹上留下如此鮮豔的顏色?

那個腦子裡大部分是筋肉的高文當然不知道,但是管理著大不列顛庶務和財政的阿格規文一眼就看出了這麵屏風的價值。

布塊、染料、圖案、工藝……

要織出如此細密的針腳,哪怕是大不列顛最好的裁縫恐怕也做不到。

如果能夠得到做出這個東西的方法,那麼國家的財務就又能多一大筆預算,而大不列顛的人民,也可以免受冬日的酷寒之苦了。

阿格規文思考著能否和這名王做交易。

雖然這種工藝一定是國家的機密,但這並不妨礙阿格規文思考著可能性。

然後他在心中打好了腹稿,準備向這名王問好時,他的聲音不知為何卡了一下:“大不列顛王國,騎士王麾下的圓桌騎士阿格規文向您問好——”

坐在不知名巨大獸皮之中的,是俊美的白發國王。

而阿格規文一抬眸,對上的便是那雙猶如蒼穹和大海一同交融著的眼睛。

阿格規文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眼前國王的氣勢讓他的心臟緊縮,腦袋發脹。

明明這名國王的坐姿不夠端正,聽著阿格規文的說話時模樣也不夠嚴肅,但是阿格規文半點不敢提出異議。

高文臉上輕快的笑意也消失了,他也察覺到了希爾格納身上的威壓與氣勢。

巨大的獸皮不知道是怎麼鞣製的,毛皮看上去就像是雲朵一樣柔軟,將手撐著下巴的王包裹著。

被獸皮覆蓋著的椅子十分寬敞,足以讓一個成年的男性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麵,國王的左手邊還擺放著一疊點心,腳邊趴著兩隻巨大的雪狼。

那正搖晃著的尾巴很明顯是活物,豎起的獸瞳正盯著來訪的騎士,如果他們對這名國王有任何不利的異動,高文毫不懷疑,他們的喉嚨會瞬間被那尖牙所撕碎,身軀被那利爪所割裂

誠然,他們也是臣服於亞瑟王麾下的圓桌騎士,理應熟悉了王所帶來的威壓才對。

但是亞瑟王和希爾格納又不一樣,與其說他是王,倒不如說圓桌騎士們是傾倒於他的人格魅力,所以才願意加入亞瑟的麾下,而他們之間的關係顯然不能夠用單純的王和臣下來形容。

阿格規文深呼吸了口氣,恢複了冷靜後,繼續說道:“尊貴的他國的國王陛下啊,希望我們大不列顛的子民對您的招待沒有冒犯到您。”

希爾格納看著朝自己單膝鞠躬以示禮儀的黑發騎士與金發騎士,無可置否地應了一聲:“我從愛爾蘭來,是拉格洛奇塔的國王,希爾格納。”

他平靜地說道:“我來你們這裡,是想找一個人。我想諸位尋找他,應當比我自行尋找要方便快捷多了。”

“找人?”高文沉吟了一會,出聲提問道:“不知希爾格納陛下想找的人長相與年齡、以及名字是?”

如果眼前這名氣勢非凡的國王隻是為了找人而來到這裡,那應當是友非敵了。

“我不知道他的長相,也不太清楚他具體的年齡,不過應當是與我同齡——或者小上幾歲。”希爾格納回複道。

“這或許有些難辦了。”不知道長相、也不知道年齡,要從整個大不列顛找到此人,雖然不能說是大海撈針,但也相差不遠了。

更何況還不知道希爾格納要找之人是否還健在人世,如果萬一那人已經離世,這名國王從而遷怒大不列顛的話,麻煩可就大了。

見慣了各種國王不靠譜、出乎意料行為的阿格規文,也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

“不過我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做亞瑟,也是一名騎士。”希爾格納補充道。

騎士,名字是亞瑟。

高文和阿格規文的臉色瞬間都變了一下。

他們想到一塊去了。

該不會,這個希爾格納王要找的人,是他們的王?

不,冷靜一點,叫做亞瑟的騎士,大不列顛可不止他們的王一個。

更何況還有很多父母為了紀念他們的王、或者是希冀後代能夠如同騎士王一般勇猛,給自己的孩子取名為亞瑟的,近年來不少新生男孩都叫做這麼名字——甚至還有女孩。

而且還小上幾歲,那肯定不是他們的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