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照耀埃及的法老王(1 / 2)

() 在希爾格納有意的套話和交好下, 塞納沙迷迷糊糊地就把自己的兄弟姐妹和母親父王的情況都給希爾格納交了個底。

也因此希爾格納知道了, 塞納沙為什麼會來到埃及做質子了。

西台的第一王子的側室所生, 而第二皇子是正房所生, 第三位出生的是皇女, 第四皇子的塞納沙則也是側室而出, 在塞納沙之後出生的皇子都還小, 連走路都還沒有學會呢。

第一皇子的年齡比奧茲曼迪亞茲大, 但是他已經開始接手王宮的政事,不適合作為質子, 而第二皇子雖然年齡適合,但他是正妃的長子,將來極有可能繼承西台, 登上王位, 西台也不會讓未來的繼承人前來埃及冒險。

第三皇女性彆上就不合適, 那剩下的就隻有同為側妃所出, 年齡和身份都合適的塞納沙了。

不過作為被哥哥姐姐與父親母親都寵愛著長大的塞納沙, 難免在夜晚孤單害怕得想家了。

而正好,希爾格納的出現讓他感受到了安心, 而他也認得這個和埃及的法老王侃侃而談、毫不怯場的赫梯皇子, 內心不由自主地就對希爾格納產生了信任感。

此時的塞納沙尚且不是日後那個帶領著西台軍隊少有敗績的將軍,他的年紀比希爾格納還小上兩歲, 對在自己最孤單害怕的時候出現安撫自己,和他一起聊天趕走孤單的年長者,自然而然就生出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依賴。

在和希爾格納的聊天中, 塞納沙忘記了自己的害怕與寂寞孤獨,他不由自主地瞠大眼睛,為希爾格納口中所說的那些故事所深深著迷。

“希爾!你懂的好多啊!”隻是這麼短短一會兒的功夫,塞納沙便開始如此親昵地稱呼希爾格納了。

“這都是我從石板和莎草紙書上看到的,你喜歡就好。”希爾格納往口裡扔了一個新鮮的無花果,滋潤著乾渴的喉嚨。

確認塞納沙已經不會再因為想家而哭泣後,希爾格納借口自己困了,在塞納沙依依不舍的告彆下離開了,沿著石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希爾格納一回到房間,便整個人躺在了石板床上,一隻手朝空中伸去,晃了晃。

阿拉什顯出身姿,十分默契地把一個水壺放在了希爾格納遞出的手上。

希爾格納擰開被木拴塞得很緊的瓶口,把裡麵乾淨燒開的清水一飲而儘。

在喝光後,希爾格納歎了口氣:“今晚說得我喉嚨都快啞了,無花果好酸啊,一點都不解渴。”

“但無花果可是相當有營養的水果,那位小殿下願意將它分給禦主你,也說明他是個很好的孩子。”

阿拉什溫柔地說道。

希爾格納側頭看向英靈淺色的眼睛,歎了口氣:“有時真是羨慕你,能夠想的這麼簡單呢。”

“嗯?”

阿拉什不明白希爾格納這番感慨從何而來,不過這不妨礙他笑眯眯地摸了摸他垂涎很久了的、看上去就十分柔軟好摸的,屬於希爾格納的那一頭凝結了月光般的白發。

“但哪怕那不過是塞納沙殿下為了拉攏你的故意而為,我的禦主也可以輕鬆地解決有可能出現的惡意,不是嗎?更何況惡意尚且都沒有出現呢。”

希爾格納畢竟身體還很年幼,十分容易疲憊。

況且今天發生的事情也夠多了,再加上之前長途跋涉殘留的勞累,喝完水後他便已經昏昏欲睡,都懶得理會阿拉什揉著自己腦袋的手了。

“不是塞納沙。”

希爾格納閉著眼睛,阿拉什的手很溫暖,埃及雖然氣候向來炎熱,但天色黯淡後溫度降得也快。

白發的質子知道這應當是包圍著城市黃沙的比熱容不同,雖然白日踏上黃沙很是滾燙,但是夜晚的沙漠就是另一個極寒氣候了。

所以阿拉什的手掌給希爾格納帶去了些許的溫暖,再加上撫摸的力道輕重得當,讓他便原諒了阿拉什的逾矩。

希爾格納的聲音已經近乎於囈語了:“塞納沙哭了這麼久,隻有一個我出現……你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阿拉什一怔,正想要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卻發現發問的人早就已經沉沉睡去了。

波斯的大英雄失笑地搖了搖頭,他其實對這些事情都毫無興趣,但他知道召喚出他的禦主並不是一個壞人,而且現在閉著眼睛熟睡的希爾格納,模樣倒是更符合現在他的實際年齡了。

“晚安,禦主。”阿拉什輕聲地說道,然後也將身體靠在了一旁的牆壁上,閉上眼睛休憩著。

雖然希爾格納已經沉沉入睡了,但是作為未來埃及主人的奧茲曼迪亞茲卻還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的腦袋裡充滿著今天那場宴會上奪得了所有人目光的赫梯皇子希爾格納,以及他帶來的那個精美絕倫的寶物。

雖然奧茲曼迪亞茲向來喜歡足以昭顯自己尊貴身份的貴金屬,諸如黃金,但他同樣也很喜歡那些奇特的、充滿了各種不同美感的事物。

而和塞提一世與他的母親斯忒拉一樣,在看到那個名為‘尼羅河之蓮’的水壺時,奧茲曼迪亞茲也無可救藥地迷上了。

那潤澤的光芒,仿佛在滾動著的露珠,栩栩如生的荷葉和花瓣,如果用這樣的水壺來盛裝著每日入口的清水,一定會是無比舒愜的享受。

不過水壺隻有一個,奧茲曼迪亞茲當然知道這樣獨一無二的珍品,肯定是隻有自己的父王、埃及最高的統治者塞提一世才能享有。

但和水壺一樣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的,還有其製作者與獻出者。

那個名為希爾格納的質子竟然引起了他父親的注意,甚至還親自詢問了名字,這樣的殊榮足以讓不少有意和這些質子搞好關係的朝臣心思浮動了。

明明看上去比他還要小上一點。

奧茲曼迪亞茲不服氣地想著,為他所尊敬著的父王將目光落在了其他同齡人身上,而感到了不甘。

他已經敏銳地隱約意識到了,希爾格納給自己將會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奧茲曼迪亞茲畢竟還年幼,如果他再長大一點,就不會為此難以入眠,而是一笑而過了。

希爾格納出色又如何?獲得了塞提一世的賞識又如何?還不是被自己的國家送到了埃及當人質?

作為埃及尊貴的法老王和其正妃所生的唯一之子,奧茲曼曼迪亞茲的身份可不是小小的他國質子可以比擬的——哪怕希爾格納來自的國家是可以與埃及相提並論的赫梯也不行。

因為會被送往他國當質子,就證明了國王和元老院都沒有把希爾格納看作是未來有可能接任王位的繼承人。

但是此刻尚且年幼、心性高傲不服輸的奧茲曼迪亞茲,卻是在人生第一次品嘗到了因為一個人失眠的滋味。

這也使得希爾格納在那數十人的質子中,對於奧茲曼迪亞茲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儘管此刻埃及的皇太子和希爾格納本人都不知道這個意義到底是好是壞,但未來便會見分曉。

質子的生活比希爾格納想象中的過得舒服多了。

或許是埃及這裡知道臉麵上不能做得太難看,提供給質子們的物質有保障,一天至少有一頓菜裡有肉——要知道在質子中,在自己原來國家的時候,一天都吃不上一頓肉的大有人在。

當然,對於希爾格納這種嘴巴早就變得挑剔的,和如塞納沙這種在自己國家餐餐有肉的,這種程度的腐蝕討好可不起作用。

而且埃及還讓老師給他們這些質子上課——從埃及的文字到馬術,再到演武實戰,應有儘有。

再加上還有年輕貌美的侍女第二天來他們的住處,稱是負責他們的起居,原本對埃及懷有警惕和戒備的質子,大部分在這幾種手段下服了軟,沒過多久就心甘情願地在埃及留著。

在埃及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希爾格納在阿拉什每天的叮囑下,為了不讓阿拉什在耳邊嘮叨,隻好把送上來的羊奶煮沸後再灌下。

希爾格納因此對羊奶更加深痛惡覺了,準備等時機成熟後就做出奶豆腐,堅決不要喝這種帶著腥膻味的羊奶了。

今日是武術的訓練,質子們三三兩兩地按照抱團的小組站在一起,希爾格納一掃就知道那些都是國與國之間有來往盟約的質子。

他抱著被分發下來的武棍,打了個哈欠。

“昨晚沒有睡好嗎?”塞納沙站在希爾格納的身邊,擔憂地問道。

希爾格納擦去了眼角滲出來的淚花,懶洋洋地說道:“是啊,那些叫丨歡聲吵得我根本沒睡好。”

埃及給質子們送來的侍女當然也沒有白白浪費,很快便有質子把自己的侍女抱上了床。

這些侍女們實際上也很樂意,畢竟如果將來質子願意帶她們回國,那她們就能一躍而上,從侍奉人的奴仆變為尊貴的側妃了——即便不成,也能從這些有錢財的質子手中獲得豐富的賞賜,何樂不為呢?

不過希爾格納因為身邊有阿拉什,為了防止引起侍女的懷疑,便拒絕了她的投懷送抱。

而塞納沙和希爾格納站在一起,倒算是個異類了。

想要和西台一起,對抗赫梯皇子希爾格納的質子大有所在,但是塞納沙卻是堅定地拒絕了那些人,跑到了希爾格納的身邊,還一臉堅定地說著:“不管發生了什麼,我一定會是你這一邊的夥伴!”

希爾格納盯了塞納沙一會,發現塞納沙竟然是認真的。

他看了一眼遠遠站在一旁表情古怪的其他質子們,又看了一下目光飽含著期待的塞納沙看,乾脆地回答道:“好啊,那你就和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