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天授的英雄(1 / 2)

() 希爾格納張開了神域, 將三位主神的分靈給一同封鎖在了自己的領域之中。

而當他吞噬掉了這分靈身上的神格後, 這個世界便徹底排除了希爾格納的進入。

不僅如此, 吞噬掉了神格的希爾格納還猶如吃壞了肚子的普通人一樣, 虛弱了好一陣子。

也正是因為如此, 當他恢複了力氣, 再次破開世界壁壘回到了希臘後, 希爾格納曾經所認識的人早已死去。

喀戎也好、赫拉克勒斯也好, 又或者是伊阿宋、美狄亞,還有阿喀琉斯, 早已經是遙遠傳說中的人物了。

希爾格納雖然讓諸神遠去,不再能夠直接乾涉人間,但還有不少沒有被諸神命令來襲擊希爾格納的魔獸與怪物存活著。

而這時站出來的, 自然是那些擁有著各種本領與技巧的英雄們了。

那一定是一場不下於希爾格納麵對著三主神分靈的艱辛戰鬥, 但人類最終還是獲得了最後的勝利。

原本按理來說, 喀戎和赫拉克勒斯擁有著不死的神性, 理應還能夠一直存活下去, 但根據希爾格納從那些已經發展得十分迅速的人類口中得知,他們兩人是為了對付攻上了陸地的海德拉沾染上了毒液, 因此虛弱死去。

在這片土地殘留著的魔獸和怪物差不多都被清理乾淨後, 人類的戰爭卻又重新爆發了。

最為著名的那一戰,就是希臘第一美人海倫被特洛伊的帕洛斯從她的丈夫身邊帶走, 因此引發的特洛伊戰爭了。

阿喀琉斯是這一戰中最為出名的英雄,同時他對戀人的深情也是讓人稱讚不已。

“據說英雄阿喀琉斯的戀人是一位十分優秀又出色的吟遊詩人,那位吟遊詩人在宴會上一眼就看出了當時化為侍女身份的阿喀琉斯內心的英勇與神通, 便請求他和自己一同去冒險。”

一臉興奮向希爾格納講述著故事的人喝了口水,畢竟眼前這個好看的男人還給了自己一大塊金子,就為了聽這些其他人早就聽膩了的故事,白得的錢不要白不要。

“唉,不過聽說那吟遊詩人死在了‘離去之日’,屍骨無存,也正是因為戀人的離去,阿喀琉斯失落了許久,儘管之後為了幸存著的人類們再次打起精神,但也同時發誓終身不娶了。”

‘離去之日’,是後世的人們將奧林匹斯山載著諸神離開人間那一日賦予的名稱,甚至還延伸出了不少猜測,而這些猜測作為文學藝術的背景出現在了各類作品中。

“‘我第一個的伴侶是他,最後一任伴侶也是他,不會再有其他人了。’啊!年輕人熾熱又悲傷的情感,真是讓人動容啊!”

希爾格納沒有理會眼前此人過於矯揉造作的表演,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希爾格納認識的人類了,雖然他們的後代還在,但他又有什麼必要去見那些理論上來說不過是陌生人的人類呢?

所以他再一次地撕開了世界壁壘,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那滔滔不絕向希爾格納講述著那遙遠故事的人類眼睛一眨,方才的客人就不見了蹤影。

希爾格納在世界壁壘的虛數空間裡行走著,規則對吞噬了神格之後的他格外的嚴苛,能夠去的地方寥寥無幾。

希爾格納暫時也沒有哪怕拚著消耗掉大半的力量也要去往的地方,便漫步在這混沌的虛數空間裡,偶爾進入神域進行研究。

直到他聽到了有少女的聲音傳到了自己的耳邊。

“我不甘心!”

“誰能……誰能來救救我!我不想成為他們的附庸!”

“誰都好……漫天的諸神,無上的正法啊……請幫幫我!!”

這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悲傷,希爾格納停下了腳步,轉身向著那聲音發出的地方飛去。

他撕開那比之前要堅固了數倍、同時保護的時空風暴也殘酷了數倍的壁壘,原本充盈著力量的身軀頓時沉重起來。

希爾格納背脊筆直地頂著這這沉重的壓力,沿著由星子彙成的河流往上,然後看到了正在掩麵哭泣著的黑發褐膚少女神明。

“我聽到了你的哭泣聲——請讓我來幫你吧。”

希爾格納輕聲對著手足無措哭泣著的少女神明說道。

少女從手掌中抬起了頭,看到了站在星河之上朝自己溫柔微笑的白發神明。

****

這是一片很美的蔥鬱之森。

鳥雀在林間嬉鬨著,牛羊悠閒地穿過了密林,搖擺著尾巴,潺潺的溪流歡快地奔騰在地麵上,激蕩起的水汽為有些悶熱的天氣帶來了涼爽之意。

黑發的幼童緊張地握緊了身旁父親般度的手,周圍茂密生長著的翠竹與聳入雲霄的巨樹所交織而成落下的蔭影,讓臉上尚且還帶著嬰兒肥的阿周那內心充滿了即將要和父母分離的不安和迷惘。

他是家中的第三子,而比他大的兩個哥哥也是一同被送入到了這個地方,學習著武藝與各種知識。

儘管阿周那也知道自己也會迎來這一天,但他畢竟年齡還小,短手短腳的模樣或許還無法拉開最纖細的弓。

但般度可不會像妻子貢蒂那樣寵溺著孩子們,他心知自己的孩子們早晚會要和兄長持國的後代俱盧族有一戰,在這個竹林裡居住著的人物是這片土地上最強的男人,而持國的孩子們也都師從著他,般度是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有半點落後持國後代的可能。

“勝財,這裡就是你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學習武藝的地方。記得要對你的老師格外尊重,隻有在他這裡,你才能夠學到最出色的武藝,知道了嗎?”

“你必須要很出色,勝財,你得贏過所有人,包括持國的孩子,甚至包括你的哥哥們——你得讓那個人對你刮目相看,把所有的本能都教給你——你是我所有孩子中最有天賦、也是最出色的,勝財,你不能辜負我們的期待。”

般度低聲叮囑道。

父親那嚴肅的話語讓阿周那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他還太過年幼,不能完全明白這份期待有多麼沉重,但還是讓他已經開始明白了自己肩上有著無法避免重擔。

般度帶著自己的第三子阿周那在竹林裡前進了許久,直到阿周那都已經麵露疲憊、滿頭是汗,腳步也沉慢起來,但他們卻還是沒有抵達到那可以拜師學藝的地方。

般度臉上浮現出了焦急,心知這是竹林的主人所布下的陣法,可他既無能力破解這陣法,又不甘心就這麼打道回府。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竹林的深處裡走出了一個孩童。

他有著一雙異色的雙眼,淺淡的白發在耳側輕輕拂過,身型纖弱瘦小,是和阿周那那帶著圓潤的臉頰截然不同的模樣。

那些原本困擾著般度和阿周那的翠竹仿佛有了自我意識般,竟主動地向兩側讓開,為這異瞳幼子露出了一道光亮的坦途。

而就在他的後方,般度和阿周那已然看到了那座純白如同喜馬拉雅山上永恒不化的雪一般聖潔的建築。

如果有後世之人看到了這棟建築的話,一定會便認出來,這樣的廟宇屋棟,是屬於希臘的風格。

沒有彆的更多的顏色,由巨大的石柱和石塊壘疊而成的廟宇展現出了簡潔宏偉之美,反倒是讓從未見過這種風格的阿周那都看呆了。

般度鬆了口氣,既然有人出來了,那也就代表著這裡的主人沒有打算真的把他們趕走。

“德羅納老師已經在裡麵等了,但是您不可進去——這是老師定下的規則。”

那異瞳的幼孩平靜地說道。

他的聲音有些冷,就好像認不出眼前衣著光鮮的兩人,是大名鼎鼎的國王般度、以及他引以為傲的三子。

般度雖不放心讓阿周那一人去麵對那個人的威壓,但又不甘心讓阿周那失去可以變得更加強大的機會。

在猶豫一會後,般度對阿周那道:“勝財,我就隻能送你到這裡了,記得我說過的話。”

他朝那異瞳的幼孩點點頭,然後後退了幾步,不再上前了。

阿周那頓時一個人站在了中間,明明前方就是有光亮之處,但父親不再和他一道,還是讓阿周那的內心裡充滿了不安。

“你不必不安,勝財,德羅納老師是一個很好的人。”白發異眸的孩子對阿周那說道。

他的口吻淡淡,那股篤定和在阿周那聽來仿佛炫耀自己與那位老師有多麼親昵的語氣,讓阿周那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頭。

“勝財是我的小名,你不能這麼叫我,隻有我的長輩和家人才能叫!”

阿周那本來並不在意這個,但是他就是聽不得從眼前這個孩子口裡叫出自己的小名。

並且他因為心裡冒出的不知名的怒意,繼續說道:“還有,我一定會成為老師最喜歡、也是最滿意的首席弟子!”

“是嗎?”白發異瞳的孩子歪了歪頭,對阿周那道:“如果要成為老師最喜歡、最滿意的首席弟子,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了。啊,不過前提是老師願意將你收入門下。”

如果被其他的弟子聽到了他的這番話,一定會歎口氣說“迦爾納又來了,明明是好意,卻總能夠說成像是挑釁一樣讓人生氣。”

迦爾納本意不過是以師兄的身份鼓勵一下有可能成為自己師弟的阿周那罷了,但是在阿周那耳中聽來,恐怕迦爾納隻是在諷刺自己妄想天開——畢竟德羅納老師還沒有把他收入門下啊!

或許冥冥之中總是有上天注定,即便阿周那第一次見到迦爾納,就已經從骨子裡開始討厭起這個白發異瞳的家夥了。

他咬緊了牙根,手在腰側握緊成拳,那雙黑白分明又圓潤的雙眼狠狠地瞪向了迦爾納道:“等著瞧吧!我一定會成為德羅納老師的頭號弟子,讓你在一旁隻能難過得哭!”

迦爾納正想說‘我不會難過得哭,首席弟子你想要也無所謂,反正老師依然會喜歡我’時,從他背後忽然冒出了一個人影。

有著一頭熱烈的紅發和黝黑小麥色肌膚的男孩疑惑地探出頭問道:“富軍,你在做什麼啊?父親不是讓你把新來的孩子給帶回來嗎?”

迦爾納點了點頭,說道:“馬嘶,我正在做,這位就是勝財,有可能成為我們師弟的孩子。”

也幸好因為馬嘶的到來,讓迦爾納沒有對阿周那說出心裡的那番話,不然隻怕這位般度之子會更討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