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天授的英雄(1 / 2)

() 迦爾納進入到這選婿大會之前還發生了一點波折。

他被阿周那的二哥怖軍認了出來, 並且怖軍嘲諷迦爾納不過是區區一名首陀羅, 怎麼還有臉來到婆羅門和刹帝利的宴會之上。

那言語之難聽, 讓同樣看到了馬嘶的迦爾納麵無表情地默默握緊了手中的黃金之槍。

在途中和迦爾納遇到的難敵本就是般度五子的敵人, 見怖軍這麼羞辱實力強大的迦爾納, 他當即以象城之主持國長子的身份, 把迦爾納封為了盎迦王, 並且警告怖軍, 迦爾納是他的座上賓,並非他可以肆意羞辱的賤民。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難敵為了成為下一任象城之主,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最重要的, 就是把他早就看不順眼的般度五子給碾壓下去。

說來也有趣, 來到了這場第一美人黑公主選婿大會上的男人, 發自內心愛慕著黑公主的寥寥可數, 大部分的男人不是為了黑公主那豐厚的嫁妝, 和她那令人垂涎的美貌,就是壓根就彆有目的。

比如阿周那, 他不過是陪著大哥堅戰和二哥怖軍前來看一看傳聞中的第一美人到底會有多麼美麗, 當然最好的話是阿周那本人多一個大嫂或者二嫂,但是在看到馬嘶以後, 他就完全改變成‘馬嘶在這裡,那希爾納格也一定在這裡’,‘希爾格納在這裡是想要做什麼?難不成也想要娶黑公主嗎?’

迦爾納就更加簡單了, 他固然一開始是聽說了這個盛事,對此有些好奇,但在看到了希爾格納帶著馬嘶坐著象車被迎入到了王宮之後,他就非來不可了。

在宴廳外的小風波被有顏色的王室之人給消弭於無形,迦爾納也得到了他該有的尊重,被侍從引導著在阿周那等人的對麵坐下。

富態的國王笑嗬嗬地看著座下如此之多慕名前來的年輕人,為自己的女兒有這麼多追求者感到了高興。

隨後國王抬起了手,示意諸人安靜下來,聽他說話:“感謝諸位不願千裡來參加小女的選婿大會。不過我的女兒已經向正法起誓過了,她非勇士不嫁,非才能出色者不嫁,也因此,隻有通過了她設下的考驗,才能夠真正贏得她的歡心,成為她的丈夫、她的主人!”

而被國王掛在嘴邊的女主角黑公主般遮麗,卻是一臉冷漠地站在了宴廳旁的房間裡,那雙黑白分明的美眸飛快地掃過了那些心思迥異、前來參加選婿大會的豪傑英雄們。

那充滿了對權利和地位的渴望欲求眼神讓她幾欲作嘔,而她父親話語裡說被選中的男人將會成為她的主人,更是讓她冷笑連連。

“不必擔心,公主殿下。”出聲安慰黑公主的少女不是彆人,正是由希爾格納一手培養起來的米迪麗。

從希爾格納的學校離開後,米迪麗變得更加內斂沉穩,身上的氣勢也從一開始的銳利外放,變得圓滑樸實起來。

但倘若因為她的年齡和性彆就小瞧米迪麗的話,就會和那些無禮者和愚昧者一樣永遠沉睡下去。

“老師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任何男人會成為你的夫婿。”

米迪麗對希爾格納的信任堅如磐石。

是希爾格納將她從那地獄一樣看不到希望的世界裡帶出去,並且還讓她成為了曾經根本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的大人物。

誰不知道,米迪麗已經成為了黑公主身邊的軍需官,管理統帥著一支軍隊。

“其他的家夥我不擔心。”黑公主般遮麗揚了揚下巴,示意米迪麗看向客席。

“但般度之子阿周那,和施舍的英雄迦爾納,他們兩人都是希爾最出色的弟子,或許能夠通過我的考驗。”

不,不是或許,而是一定。

黑公主般遮麗一想到自己注定的命運,便內心一痛,修剪好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掌心中,但從掌心傳來的痛意,卻絲毫不能減輕她此刻滔天的怨恨和憤怒,以及沒頂的苦楚。

她設下的考驗將會被阿周那給擊破,然後她會被帶回到他們兄弟五人的住所,猶如豐收時被帶回的獵物一樣,最後因為他們的母親貢蒂一句無心之言,就被當做物品被兄弟五人共同分享。

倘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黑公主還知道,這五個天潢貴胄的王子將會忍受不住賭丨博的誘惑,會把國家、土地、人民和自己的尊嚴以及她這個可憐的妻子賭輸給難敵,而她哪怕據理力爭,自己並非難敵的所有物,也終究是無能為力,被難敵當眾羞辱。

可她不是物品,不是獵物,不是毫無知覺的擺設啊!

她是有血有肉、會流淚會悲傷的人啊!

前世是吉祥天女又有何用?結果還不是毫無尊嚴地被當做附贈品和戰利品被人擺弄?

黑公主覺得前世的自己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向那站在星河之上的異域神明求救了。

德羅納——希爾格納不僅為她送來了值得信賴的幫手,並且還會成為她最為可靠的後盾。

這一次,黑公主般遮麗決定不把自己的所有權交給任何人,而是由自己牢牢地把握在手中!

誰都不知道,在宴廳一側的這個小房間裡,兩個根本不會被男人們放在眼裡的女人未來會做出多麼驚世駭俗、而又令人戰栗的事情,但此刻,在宴廳裡的賓客都被國王所許諾的美人和豐厚嫁妝給迷住了眼,紛紛地要求開始考驗。

國王難以招架這熱情,便命人把考驗的道具都扛上來。

擺在案桌空地之上的是一個正在不斷旋轉、並且旋轉速度不一的兩個□□,並且那□□上有著鏤空的小洞,而在□□的天花板,則被侍從掛上了靶子。

既然有靶子,那也就必定會有弓箭,隻是同樣被四個壯漢抬上來的弓箭,也是沉重得被放在地上時,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巨響,甚至還有人錯覺整個宴廳都在那一瞬搖晃了一下。

“這是什麼東西?”

“難道這就是考驗?”

“這是要考驗什麼啊?”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之物的男人們紛紛討論了起來。

而回答他們這些疑問的,則是猶如盛夏脆梨般清脆甜美的聲音。

“這便是我的考驗了。”

而隨著這聲音輕挪蓮步走出的,自然就是此次選婿大會的女主角,黑公主般遮麗了。

男人們的目光在她那張不著任何粉黛也依然美得驚心動魄的麵容上停留了些許,隨後便往下移動,看到了被光亮柔順的紗麗包裹著的曼妙軀體。

黑公主雖然年紀尚輕,但她氣質高貴沉穩,剛一出場便攫取住了不少慕艾少年的心。

而難敵和堅戰更是對黑公主一見鐘情。

當然,除了對黑公主的容貌心動外,還因為黑公主那嫁妝裡被許諾的一半國土。

“我的考驗是,是要成為我的丈夫,必須要拉開這把弓箭,然後順利地穿過那兩個在轉動著的□□,最後射中靶心。”

黑公主恍若沒有察覺其他人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和軀體上打轉一樣,她優雅而淡然地說道。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男人,必定是無與倫比的勇士,出類拔萃的英才,是足以與我相配的最佳夫婿。”

黑公主毋需再說更多煽動的話語,美人,再加上她所代表著的權勢與財富,足以讓人爭前恐後地前來一試自己的實力了。

就在整個宴廳都亂了起來,賓客全都湧到中間想要最先展現自己的勇猛時,阿周那和迦爾納卻是反其道行之,繞開了擠成一堆、四處爭奪著巨弓的賓客們,來到了已經百無聊賴地開始敲碗的馬嘶麵前。

“喲,阿周那、迦爾納,你們怎麼不去參加考驗啊?”

馬嘶本來還想喊阿周那和迦爾納的小名,勝財和富軍的,不過在看到他們臉上分明帶著興師問罪意味的神色時,他還是順從自己的直覺,把本該喊出來的小名,換成了他們的大名。

雖然馬嘶覺得勝財和富軍明明好聽多了!一聽就知道是不缺錢、寓意佳,多好啊!

“老師在這裡嗎?”

“老師難道也想參加選婿?”

阿周那和迦爾納同時開口問道。

在他們的聲音疊在一起時,阿周那和迦爾納的眉頭又都同時微微皺起。

“你知道老師在哪裡嗎?”

“能告訴我老師的所在之處嗎?”

又是異口同聲,而在這聲之後,阿周那和迦爾納用冷酷的目光看向了彼此,殺意在流淌著。

“好了——停!”

馬嘶頭都要大了,他擺手製止這兩個從一見麵就不對頭的師弟,嘖舌道:“希爾也在這裡啦,不過他把我丟在了宴會上後,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所以你們如果問我他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啊!”

阿周那眉頭皺得更緊了:“你喊老師為希爾?”

他們這些和希爾格納比較親密的學生都知道自己的老師除了叫做德羅納外,還有個名字叫做希爾格納。

但不管怎麼說,馬嘶作為希爾格納的孩子,將自己的父親稱呼為‘希爾’,怎麼說也未免太過失禮,也太過……曖昧了。

馬嘶卻是大大咧咧,完全沒有注意到向來遵守禮儀的阿周那不悅的神情:“我已經成年了啊,按照和希爾的約定,我不必再稱呼他為父親了,況且我們本來也不是真的父子。”

雖然阿周那隱約猜測到了希爾格納和馬嘶的父子身份並非真實,不過從當事人口中聽到確切的答案還是讓他吃了一驚。

迦爾納在一旁沉默地聽著,在馬嘶語畢後,便一針見血地開口問道:“那馬嘶,你最後見到老師是在哪裡?”

馬嘶想了想,回答道:“我看著他好像去見什麼熟人了吧,不過你們也不必急,反正希爾總是會要回到這裡的。如果有什麼事情想要問他的話,到時候再好好敘敘舊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