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施舍的英雄(1 / 2)

() 最後希爾格納帶著借來的糧草, 和甩掉了丈夫的公主回到了摩揭陀, 理論上來說, 是滿載而歸。

這名公主的加入, 不僅讓還在建設中的摩揭陀多了一個人才, 同時讓般遮麗有了可以交流的朋友——希爾格納曾經有一次不小心聽到了她們在一起吐槽怒罵, 尤其是堅戰和難敵, 簡直是被從腦袋諷刺到了腳底。

隻是迦爾納在希爾格納回來時, 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般,一直盯著他不放, 而且也比以往更加具有主動性和攻擊性地黏在了希爾格納的身邊。

“老師。”

迦爾納輕聲地呼喚著希爾格納,眼睛掃過了希爾格納被衣袍掩蓋住的脖頸與肩膀。

因為希爾格納的膚色白皙,所以一旦有什麼痕跡就會十分明顯, 即便有衣物遮擋, 但是在行走低頭時總會露出來。

“你脖子上的……不, 什麼都沒有。下次出去的時候, 請務必記得注意防蚊蟲。”

迦爾納口中這麼說道, 手指卻是撫上了那淺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紅痕,仿佛要擦去臟汙一般用指腹輕輕摩挲著。

希爾格納正忙著把文書分類好, 然後把工作分批配下去, 迦爾納忽然伸手貼在了他的脖子上,讓希爾格納的肩膀下意識地彈跳了一下。

或許是因為阿周那也是半神之子的緣故, 他唇舌與牙齒所落下的痕跡在希爾格納的身體上落下了紅梅般的痕跡,竟然到現在還未消散。

被迦爾納的指腹摩挲過後,希爾格納才反應過來, 抿了抿唇,把身上的衣袍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些實際上已經很淡了的痕跡。

迦爾納收回了手,垂下了眼瞼。

迦爾納雖然還是一如既往地陪伴在希爾格納的身邊,安排下去的任務也完成得十分完美,但是他與希爾格納之間微妙的氣氛卻是在這一日開始了。

不是沒有人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隻是比起在迦爾納的麵前,被他那直言不諱給弄得啞口無言,指不定還會被戳痛處,不如去問希爾格納。

“希爾,你和迦爾納發生了什麼?”最先忍不住的,是馬嘶這種急性子,就連他都跑過來問希爾格納了,這也代表著希爾格納和迦爾納之間的古怪可謂是眾人皆知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個家夥鬨彆扭,而且還是和你鬨彆扭!”

馬嘶一臉不可思議,仿佛看到了阿周那穿女裝在他麵前跳舞一樣。

希爾格納輕咳了一聲,曲起手指在馬嘶的臉頰上彈了一下:“沒有什麼,小孩子不要多問。”

馬嘶皺起了眉,危險地眯起了眼睛,抓住了希爾格納的手腕:“希爾,我已經成年了,不要再用這種哄孩子的口吻對我說話了。”

馬嘶的手掌也很燙,他畢竟繼承了濕婆之力,體溫這麼滾燙也是理所當然的,不然希爾格納也不會在他小時候把馬嘶當暖爐了。

很快,他的手腕部分就仿佛被熨燙了般泛出了些許的紅。

“……”就在希爾格納準備抽出自己的手腕時,一隻手從旁插出幾乎是扳開了馬嘶的手指,解放了希爾格納的手。

就仿佛天上的雲層遮擋住了太陽般,這裡一下子變得冷了起來,嗖嗖的冷風盤旋著。

不知從何時出現的迦爾納臉色淡淡地對馬嘶說道:“般遮麗在叫你,大概是又有哪裡不長眼的盜賊盯上了護送石蜜的商隊,需要你去剿滅吧。”

馬嘶撓了撓頭,方才驟然險惡下來的氣氛恢複了祥和,他朝希爾格納擠眉弄眼了一下,然後離開了這間房。

希爾格納甩了甩手腕,瞥了一眼迦爾納,挑眉道:“終於肯理我了?”

其實驚訝的不僅僅是馬嘶,就連希爾格納本人也很意外地看到從小便冷靜淡定的迦爾納,居然有朝一日也會像是個孩子般和自己冷戰——雖然說是冷戰,但該做的事情、該交流的工作還是會很好地完成,但希爾格納還是敏銳地發現了現在和之前的差彆。

迦爾納悶悶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從背後抱住了希爾格納,將頭埋在了白發神明的頸窩之中:“是阿周那對吧。”

迦爾納幾乎是立刻就猜到了在希爾格納身上留下痕跡的到底是誰,他篤定地說道,將蓬鬆柔軟的白發蹭在了希爾格納的肌膚上,帶去了些許的瘙癢。

也不知道該說是迦爾納和周在那的確天生不對盤,還是因為彼此實在看不順眼,迦爾納在平靜地說出阿周那這三個字時,身上散發出來了淡淡的寒氣。

希爾格納歎了口氣,他拍了拍迦爾納的頭,示意他抬起來。

然後在迦爾納抬頭時,希爾格納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雖然與其說是親,倒不如說是嘴唇在迦爾納的臉頰上溫柔地蹭過:“那時事態緊張,是他幫助了我。不然的話,我大概得過上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但是缺糧的摩揭陀可等不了那麼久了。”

“又發作了嗎?”迦爾納頓時扔下了自己那點小情緒,緊張地開始檢查起希爾格納的身體。

希爾格納也由著關心則亂的迦爾納仔細地檢查著自己的軀體,直到他確認自己並無大礙地鬆了口氣後,才說道:“我發現了另一種壓製寒意的方法,以後就交給你來幫我,可以嗎?”

希爾格納當然不是遲鈍之人,迦爾納雖然從未明說過,但那一直沉默注視著希爾格納的視線早已經泄露出了主人的內心。

或許是在希臘被阿喀琉斯打動了希爾格納那顆本以為自己獨自一人也可以的寂寞之心,希爾格納已經不會再推開向自己獻上的戀慕之心了。

這對他們不公平,對希爾格納自己也不公平。

迦爾納怔了怔,他馬上敏銳地意識到了希爾格納話語裡所透露出來的意義,臉上浮現出了欣喜的笑容,再一次地將希爾格納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迦爾納雖然身型纖瘦,但力氣卻很大,希爾格納隻覺得自己要被他給揉入骨頭和血肉裡了,箍著自己腰肢的手也在隱約發燙。

“我當然願意,以後都交給我吧。”迦爾納顫抖著的嘴唇貼上了希爾格納的,纖長的睫羽輕輕地擦過了白發神明的眼皮,兩雙顏色相近的眼睛倒映著彼此,仿若天空和大海交融般交相輝映。